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刘琳,生于2003年,蒙古族,来自中央民族大学预科教育学院。爱好游戏、阅读。
多年前老师讲朱自清的《春》,水水润润,袅袅婷婷的春天,像幼儿一样稚嫩可爱的春天,她的声音温柔得滴出水,让人身临其境,下面的学生们看着外面的昏天黑地面面相觑。
说来好笑,外省的人们听说我的家乡后,总是以为我生活在草原,而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也对外宣传为“草原”,但实际上沙尘暴才是春日常客。
家乡的沙尘暴相当不一般。来自越野沙漠的优质沙,据说从蒙古国刮来的有力劲风的组合,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的完全体。很多时候,太阳是看不到的,沙倾盆而下,兜头浇路人一脸一身。
清晨天边的第一丝金黄色很有欺骗性,让人期待当天的好天气,然而终究并非放射性的光线,反倒平涂笔刷一般逐层上色,画师没有耐心蘸取色彩,自下而上随意稀释,并非大师写意,而是初学者不耐烦的平涂,深一笔浅一笔,东一画西一画,时而风来就回勾,捞走某顶不幸的帽子扬长而去,灰头土脸的行人咒了一句,裹紧面巾加快脚步,大风要过境了。
起风之前是有端倪的,你看见塑料袋拔地而起,被撕扯了几圈后一个猛子扎进树丛。风没有颜色,卷走的东西就是它的形状,先前的黄沙被铲起来,贴着远处的地平线铺开,向人眼前蔓延。如同颜料滴入了水中一般,黄色迅速向周围扩散,不多时就渗到了面前。
鸟类早都乖觉地闭门不出,固执的人类很快感到它们的明智。仿佛无数矛扎在外露的皮肤上,无色无形却带来真实的疼痛,沙砾作为霰弹枪的枪子对人类进行扫射,趁虚而入进了脆弱的眼睛,想要看清路可以说是一种妄想,挪到目的地,进门抖抖衣服头发,又是一地的狼藉。
城区尚且如此,郊区的风沙更是狂妄,施工队围的铁皮墙被拆下,滋滋啦啦在地上拖行,偶遇骤风,更会被卷起,这时便无人敢靠前,如若风力更胜,甚至不乏卷起房顶的暴行。
这个时候,阳光是没有办法刺穿沙暴屏障的,于是天就极黑,正午宛如黄昏,两小儿见此想必也不需辩斗了。这时候,就算有人称天是黄色的也不无道理,云和太阳似乎从来不存在,头顶上只有黄沙撞着玻璃。
要是沙尘暴在夜幕降临前就鸣金收兵,残存的黄色、天空的蓝色、夕阳的红色就会在一起混合成玫瑰色,温柔安静,看不出方才还张牙舞爪。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平和下来,仿佛坠入了极光。远方的天际沉沉地趴着,酝酿着明日的晴朗,又或是新一天的狂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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