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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琳 || 夜 巡

让阅读成为习惯,让灵魂拥有温度

文学鉴赏与写作课

"限词小说写作”作品展

【限词要求】作品须包含下列词语中的某6个关键词月光公寓公园夕照运动鞋、晨阳车站街道笔记本、星空草坪、自助餐、路灯

作者简介

周梦琳,来自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20级油画专业,爱好猫,绘画,音乐,阅读,电影。

夜  巡

     当月光渐渐黯淡下来,我知道我该出门了。即使有意轻轻带上门,老旧的转轴依然发出“咿呀——”,这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短暂地划破门周围的黑暗。带上耳机,脚步踏在楼梯上,振起灰尘,又落下来。咚咚咚,走出大门。


     走出大门的一瞬,风就来了,清冷、柔和、新鲜的风,穿梭过每栋亮着点点光的巨厦,到达空无一人的街道,来到我面前。我就这样走着,并不去想目的地。


小时候我就走在这条路上,在早晨,中午,夜晚,一个人,和玩伴,和父母,和同学。但从前道路的远方有着透明的界限,不知为何,越往远处去,跳动的步伐就会慢下来,跑到走,越走越慢,越犹豫越恐惧,最后总会停下来。

     什么时候那道墙消失了呢?我不知道,我只是走着,走到公寓楼只剩下身后远处的残影,走到家附近小时候玩耍的公园也消失不见。城市的道路是不是一条河流?我是不是其中的一颗透明石子?无数的道路蔓延,好像大河叶脉一样流向大地,将大地包裹。

     我想起eva,碇真嗣的出走,他戴着耳机坐上车,企图去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最后因为遇见同学终止。那片渐变色的天空和白衬衫烧在我眼前,烧在我空白的大脑。我不会出走,我无法出走。城市的车站和它一样沉沉睡去,我也没有出走的勇气,我只是绕着这片街道,转一个更大或更小的圈。


     我抬头看向这片天。黑暗包裹着世界,星星扎出洞。和黯淡的星空一样令人战栗的,是我眼中城市上空像萤火虫一样,消失在低矮而不可见的地平线边缘,孤单飞行,象征飞机的光点。我曾经为看不到月亮而想落泪,为人类无法飞行而想流泪。但我现在不会流泪,因为泪水会让一切燃烧。


     一切都在改变!神。河流流淌着。当我说出,当我想着“现在”这事,“现在”就消逝了。过去的五秒,需要我花现在的五秒去回想,也许有那么一种人生,生命的每一个下一秒都在回忆过去的那一秒。这样的,他是否在活着,是否能称为“活过”。


我想起来几乎从小学一年级,当我瞄定着太阳,和身边一位同学并肩牵手,和前后的小朋友一样排成一队,从空旷而大的操场穿过时,就这样想。


那时我看着一队一队的小孩子,船一样四散穿过操场。内心陷入咳嗽般一阵又一阵对死亡的恐惧中。那时年幼的我想着,他们,走在阳光下,笑闹的他们,也会想到死亡,也会因为死亡而无比恐惧吗?


      我不知道,我问这片沉默的黑暗,黑暗回答我黑暗。

耳旁响起“迷幻摇滚”:

      “枷锁已被解开 

       消失在街头,

       跳着舞穿过去吧 

       唱着歌穿过去吧,

       所有人 都带着悲伤走吧,

       去往下一个地方,

       去往下一个夜晚。”


     天渐渐亮起来了,地平线上出现蓝色光晕,光驱散所有沉默的黑影。我知道我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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