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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丨庞华:唯口语诗才真正人诗合一

文/庞华

时至今日,诟病、怀疑口语诗的还是大有人在,可见人心痼疾之难去,又可见口语诗的先锋性。

本文标题剑指“人诗合一”,人在前诗在后,就是要充分表现“人比诗重”的关系。简而言之,有人才有诗,诗为人而存在。也即在这个基础上,才能人诗合一。所以我说,“人即诗,诗即人”。

在此,再一次强调,一个人,尤其一个诗人,必须吃人饭说人话写人诗,否则写到死还是白写,彻底废了。在此,我为自己忝列口语诗人而骄傲(如果我是一个诗人),至少我也要为自己身体力行口语诗写而自豪。很多外行,太多外行,往往以“口水”来指责“口语”,这首先就暴露了他们的无知无畏。

在此,我想先说清楚“口语诗”是怎么回事。口语诗一定不是口语,但一定是运用口语写出来的诗。多么简单的事,硬是被一些狗屁不懂的外行搅浑。在此,我只想提醒不能正视、重视、践行口语诗的蠢货们回到“白话文”运动中去:那时,胡适、鲁迅们自然会挥起痛打“落水狗”的棒子叫你们醒来。

如何运用口语写诗,一直也是很多诗人的症结所在。看似容易,实则艰难。你以为你写几行日常口语就是诗吗?这样说吧,一个画家,一个逼真的画家,他所要呈现的都会通过构图、色彩、对象、线条画下来,让你看见现实又看见现实以外的东西(应该是藏在其中的作者的情感和思想),而不仅仅是对现实的逼真。

诗如画,是古法,又极其当代——因为被遗忘得太久。一幅写实主义的画彻底失败,你可以说画坏了,但不能说是因为等同了现实,正如一首坏口语诗也不等于口水,必然大于口水。一个好的口语诗人深谙运用“口语”入诗的难度,深谙运用“口语”的纯熟度所带来的“又明白又好的多维度”。

诗人伊沙提出并产生巨大影响的“事实的诗意”,有划时代的意义。这不需要反对者们和怀疑者们承认。我提出的“无诗意”(也可以说是本真诗意,原生诗意,意外的诗意),同样绝不指望他们认同。这里我只想说,“事实的诗意”和“无诗意”最为注重的就是去遇到诗,活出诗。

遇有内外之别,活就是像诗人沈浩波说的那样,向命要诗。

杜甫早说过要行万里路,这个行就是去遭遇诗。诗就在那里,只看你有无眼光,有无诗心。而用命去诗写,不是叫你把自己的命随便玩残玩掉,是叫你去发现去写出生命的原生态以及尊严。就我个人浅见,“事实的诗意”和“无诗意”都是指向一处,那就是我们毫无诗意的残酷现实,我延伸指称为“零下”(区别于巴特的“零度”,隐有卡夫卡的“变形”)的现实。我们活于这样的现实之中,如果还“诗情画意”、“花前月下”,无异于麻木不仁大庸大俗假大空。

有人说,诗在远方,这就等于放了个狗屁。诗不在远方,诗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心里。一远方,就他妈的假,矫情,煽情,无情。

口语诗最亲切的地方就在于恢复我们日常的正常生命状态,就近举目都是好诗,目击而道存。

口语诗写的就是我们最直接实在的疼痛,苦恼,纠结,纯真,甜美,乃至最为残酷又琐屑无诗意的那一切。

口语诗不靠词语堆砌,最为注重的是清晰度,精准度,集中度,辐射度,总是用最为简洁的字词营造最为丰富的诗义。

我个人特别强调这个威严的“诗义”而薄“诗意”:诗义大于诗意。

想到以前祖宗们的“古文”,我一直认为那几乎是对“言行一致”的巨大嘲讽。当然那是有其历史原因局限的。


自从“白话”以后,当代再能找着“古文”作者,则很可能是一大奇观。谁还用“古文”来说话?那是说话吗?如果这样去菜市场用高雅的“古文”买一回菜,估计很搞笑。“古文”从来就完全不符合日常生活的,更不符合当代的要求,正如“古诗”一样,难以甚至无法达到现当代诗对当下复杂性的处理。口语诗的出现,不仅改观了一切,还最为直接的把我们带入了现场。何为现场?活生生的“案发现场”,实实在在的“事实现场”,原原本本的“意外现场”,彻彻底底的“本真现场”,置身其中,只要你是有良知的人就不会麻木不仁。

“古文”“古诗”对语言的贡献在于精炼,完全可以继续有选择性地运用,而口语诗对语言的贡献既在于鲜活性又在于“又明白又好”的直接性,更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白水之中自有蓝天,就看你敢不敢一饮而尽。

如果一首诗像一个哑谜,叫人猜个半天,不着天不着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无视七情六欲的,罔顾左右而言他的,拽文拽词的,实施词语暴力的,陈腔滥调诗意的,在我这里必然被统统抛弃,一概视之为虚情假意,强为新诗而赋愁,无病呻吟,道貌岸然。

口语诗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纯纯然一副真切不华的赤子之态。

口语诗撕下一张又一张你我他的面具,以诗写的最高道德“忠诚”于人的种种现场。

口语诗就是李小龙的截拳道,全部秘诀就在于“近身,发力”,也犹如毕加索晚期绘画,稚拙天真,一派更加生机勃勃的表现。

口语诗另外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极其重视“智性”。不管如何写,写什么,诗必然是抒情的(还纠结这个的,基本脑子坏了)。反抒情反的是无病呻吟,是宅在家里空想天下事物。

有人问过我“零下”是什么意思,我委婉的回答是“让水变成冰”,我直接的回答是“冷描述”。

冷描述包括了冷叙述和冷表述。这么说也许不够严谨,但我认为在一个狂躁的时代,我们太需要“零下”处理了。从叙述来说,容易雷同,但从表述来说,就存在一种个人口吻语速声调的差异,是以合成描述,辨识度就出来了,再微乎其微也仍有迹可寻。也因此表述大于叙述,归于描述。

每个人说话的速度、口吻、声调都是不一样的,个人的口语诗写必然也带有这一明显特征,甚至他人无可模仿。我认为最好的“朗诵”或者正是一个诗人用他日常语态去念一首自己的诗,娓娓道来,斗志激昂,满腔愤怒,轻言细语,断断续续,等等,均无不可。

由此可见,“智性”对抒情的处理,显露了“零下之心”,惟其如此,“零下之心”才能够“智性”地在一切毫无诗意的地方“挖掘”出蓬勃的意外的原生诗意——或者,诗义更准。

还需要一说的仍然是诗人伊沙的“事实的诗意”。由于口语诗对口语的大量运用,很让一部分诗人在转变中和进入口语诗写当中,掉“坑”里了。也因此一些蠢货们就此归罪于伊沙。这里说的“坑”是指掉进去的诗人们的诗写连“事实的诗意”的边也没挨上,因为他们写出来的是“泥实的诗意”。

要达到真正的“事实的诗意”,首先就要有一身硬打硬进的功夫(对词语的高敏感度),其次必须忘掉以前不顶用的功夫(那些华而不实的诗意词语),必须踏踏实实改变转变对诗的“三观”,“三观”不正,怎么能写到?这怎能是伊沙的错?为什么伊沙之外的其他诗人能行,你偏不行?

诗有别才,别在一个人的悟性上。技巧可以点化,悟性必靠自我。

如果按史提芬·金对文学金字塔的划分,诗也是一座金字塔,不妨大致上可如下划分:塔脚的人最多最不入流也最爱叫嚣不已,这个不对那个错了,俨然自己是“末日的审判者”,其实恰恰是他在自我判决;再上一层的人少多了,他们写得很稳定,善于吸收,善于把握受众的需要,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再上一层的人更少了,他们无疑是先锋,很可能一辈子得不到承认,是真正的向命要诗,大不大师都令人肃然,肉麻点说,他们真正是人类的灵魂;最后一层了,这一层的人无不是人类的“舍利子”,他们寂寂然,连看也懒得看塔顶下的人。每个人可以为自己对号入座,看看自己在哪一层。

我并无以口语诗覆没其它诗写的想法,所有口语诗人也应该不会有。选择权是每个人最基本的,尽可以去自我选择。最瞧不上眼的就是那些抱住所谓假大空的“诗意”高人,他们眼中毫无人的生命感,从不在“场”,连话也说不清楚,暴力词语,毫无智性,抱着远方的“古人”,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那里咿咿呀呀嘚吧嘚的急得要死。

最后,我大胆给出口语诗一个标准:清晰+准确+集中+现场+多维=人诗合一。你做到了吗?

2016.11.19

华: 南昌人。著有《一个梦的归宿》《呼吸》。曾入选《2004年中国最佳诗歌》、《2012年好诗三百首》、《新诗典》及其它多种选集。主编过《无限制诗歌》《赶路诗歌》民刊。2002年触网发诗,同时偶涉小说、评论。2009年开始零下无诗意写作。2016年5月,创办“零下一中”微信群。作品散见国内各种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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