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篇第十二
12.9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译文※:
饥:谷物欠收。
盍:何不。
彻:周法什一而税谓之彻。
※鲁哀公问有若,如今连年谷物欠收,所抽之税不足以支付国家各项开支,这该如何是好呢?有若答,何不恢复依周时之“什一税法”收税呢?(鲁起宣公而十税二,至于哀公亦犹十二,赋税既重,民饥国乏由于十二,故有若答云,今依旧十一,故云何不彻也。)哀公道,如今十取其二尚且不足,如何能再恢复成“什一税法”呢?有若答,若百姓能得富足,则国君如何不足?若待百姓穷困不堪,则国君又将凭何而足?
——盖鲁国税收之不足用,皆因所得多为“三桓”中饱私囊所致,非人民缴税不足之故也。若不明其因,纵再增税赋,亦不过仍为三家截获,鲁君仍为不足,然则彼时举国民变恐将至矣。
——哀公不能治三家之贪暴,竟动再增赋税之念,今问于有若(因有若是圣人门徒),乃欲使有若为其背书而已。倘若有若一旦流露出同意增加赋税的意思,哀公便可大张旗鼓地下令增税(为什么非要等有若表态呢?哀公身为国君难道没有权利直接下令增税吗?——其实哀公此刻乃是存心不良,拉上有若,以备未来一旦弄出乱子,便可将责任全部推到有若及夫子身上。此举与“汉景帝杀晁错”之举雷同。一国之君竟行此不堪之事,真可恶至极,亦可由此窥见鲁国致乱致弱之因)。然而,有若之言并未随顺哀公之意,竟直陈“民富,则君不至独贫;民贫,则君不能独富”之理,以止哀公增税之举。有若此言,虽不能治三家之乱,但却解救鲁国之民可能蒙受重税之苦,真是一言救万民于水火之大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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