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佛拈花笑，多少俗客为利忙

                  

 

－－－－云岗帖

 

杨栋

 

几十年前，走过云冈；是一个有雨的日子，云冈的壁立千仞，云冈的佛像庄严，云冈的雨软风柔，云冈的花露滴清响。云冈石窟是北魏的孩子，是佛家的高僧，是晋北的明珠，是大同的徽章。它与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和天水麦积山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艺术宝库。是佛国的藏宝阁，也是艺术的百宝箱。

我来云冈时雨也温柔，远山如淡墨画，烟树如朦胧诗，来云冈的路上，车轮踩着泥泞，拉煤的大汽车像是一列列火车的车厢，隆隆的在路上争着抢道，摸着石头过河的众生只想着发财，没有人向这里的佛陀仰望。

我在雨中仰望佛的慈祥，巍峨的石壁上竟有丛丛绿树与佛相伴，千年的细雨，千年的风霜，佛在荒凉中伫立不语，石壁上写满了无数的安祥。

据《云中郡志·建置志》记:"石窟十寺……内有元载所修石佛二十龛。壁立千仞，面面如来。总督佟于顺治八年率属捐赀，大为修葺。俾殿阁楼台、香积禅林金碧莹煌。岿然雁北一胜境也"。古人风雅，总督都能身先士卒，慷慨解囊，捐资修葺这座宝库，而我眼中的云冈却一派荒凉。

早在北魏时期，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游览云冈石窟时，在《水经注》中写道:“凿石开山，因岩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稀，山堂水殿烟寺相望，林渊锦境，缀目所眺。”古人是重视精神生活的，他们在有了温饱之时，也为佛修葺了这处圣地，古人也是有大气魄的，几十座洞窟相连，五十座峭壁雕塑，人心里充满对佛的崇仰，对佛的尊敬，对佛的向往。天意从来高难问，佛意也从来高难问。人们只是一味的心中有佛，并以自己心中的意象，雕出佛的大度，佛的安祥。

1973年9月15日，法国前总统蓬皮杜看到了云冈石窟时说:“云冈石窟无疑是人类艺术的顶峰之一。”山色随云秀，佛灯共日长。一位名人也说：人类生活有三层面，一是物质生活，芸芸众生，柴米油盐，红男绿女，七情六欲，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大部分人在这个层面上奔忙；二是精神层面，文学哲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少数的人在这个层面上陶醉；三是灵魂层面，宗教徒，殉道者，他们渴求来世，他们满怀希望，他们向往天国，他们坚守安祥。更是极少数极少数了。

四周路上的大车依是隆隆的奔驰，无数的俗人在为名利奔忙。只有雨中的云冈石窟，那么伟岸，那么壮美，那么亲和，那么安祥。

雨中没有游客，没有俗客，没有香客，也没有过客。我一个人在云冈的雨中徜徉，我豁然醒悟：云冈的佛是要告诉世人，红尘滚滚，都是过客，人生真谛，唯有安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