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胜杰先生离开我们已将近一年时间,很多“师迷”们对他的英年早逝依然难以释怀。作为真正懂相声的爱好者,很难接受老先生们相继故去的事实。特别是年仅66岁的师胜杰,在舞台经验和艺术水平最醇熟的阶段因病离世,更让人为之扼腕叹息。斯人已去,方可盖棺定论。
在文字辈相声艺人中提到使柳活最好的,大多数观众最先想到两位,一位是天津的刘文亨,另一位就是侯宝林大师的关门弟子师胜杰。师先生在使柳活方面深谙恩师的教诲,即:使柳活,第一句非像不可;第二句可以不像;到了第三句一定不能像。完全学像了,谁还听你说一个相声的唱,不如听原唱。师胜杰的柳活不论戏柳还是歌柳,都能给观众以美的享受,这就是行话所说的“尖柳”。
使戏柳时,例如《学评戏》中学唱老白玉霜的悲调,行腔婉转,声声入耳,感人泪下。使歌柳时,像《打工百灵鸟》大段改编的歪唱歌柳并没让人感觉乏味,歌柳中间穿插着包袱儿,而学唱只是包袱的铺垫,在整个段子中起到穿针引线的作用。故而,他的柳活能让人过耳不忘。
不过,对于师胜杰的相声表演风格也曾出现过负面的评价。最为集中的莫过于舞台表演略显阴柔,缺少老相声艺人的阳刚之气。事实果真如此吗?其实这种说法本身是带有片面性的。我们不妨先来分析一下师先生为何会给观众留下“阴柔”的印象。
在师胜杰以说逗见长的作品中,他成功的刻画了诸多让人记忆深刻的女性形象。像《称的风波》中的新媳妇;《恋爱历险记》中的吕芳;《姑娘小伙别这样》中的白鞋粉等等,每个段子都能刻画出千人千面的女性形象。唯有学到以假乱真的境界才能让故事情节顺利推进,让观众信服。这恰恰也让少数观众误解为所谓的“阴柔”。
倘若师胜杰舞台风格真的带有“阴柔”之气,应该在每段作品中都有所体现。事实则不然,不妨再举个例子。《山东二黄》和《摇篮曲》是师先生柳活中的代表作。在《山东二黄》正唱京剧《桑园会》和使倒口唱山东方言的二黄都给观众留下了潇洒、大气的印象,因为段子中不需要塑造女性形象。而《摇篮曲》更是最鲜明的反差对比,前半部分仿学母亲哄孩子睡觉唱轻柔的摇篮曲,从身段表情到唱腔仿若站台真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到了后半部分改用京剧花脸唱腔哄孩子睡觉时,则表现出阳刚豪迈的特点。
纵观师胜杰先生五十载从艺生涯,其传统活和新活的作品质量以及表演水平,在同辈相声艺人中可称翘楚。如果非要挑出瑕疵的话,只能说在师先生过往的相声作品中鲜有怯口活和贯口活,这对于推崇师先生相声的观众而言,也是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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