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纲丝眼中,郭德纲是传统相声的捍卫者和传承人。他让数以万计的新观众听到了从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传统相声。不可否认,郭德纲以往表演过的传统单口、对口相声从数量上,看放眼整个相声界都是很难有人与之比肩。但大多数观众却听不出他在表演传统相声时暴露出的问题。
老粘子们都知道,学相声都是从背贯口开始的,练的是嘴皮子的利索劲。演员使贯口首先要求不能“吃栗子”,其次在台上不能出现崩瓜掉字,贯口尤为讲究死纲死口。内行观众能从背趟子听出来演员基本功的扎实程度。在此基础之上,才是对气口、逻辑重音以及韵律节奏的精雕细琢。
以往的演出中,郭德纲表演过的传统相声达百余段之多。但细心的观众不难发现,郭德纲很少使贯口类传统节目。像《地理图》以及难度较大的《开粥厂》几乎没在园子里使过,即便有也没留下任何音像资料。大家印象中他频繁使的还是《白事会》《报菜名》《八扇屏》和《卖五器》,不过这几段郭德纲在背趟子时可谓漏洞百出。
据资料记载,传统活《八扇屏》的趟子总共二十二番。一般来说,演员使这块活会从中选取两短一长,一共背三扇。而郭德纲每次演《八扇屏》都仅背“莽撞人”一番,背的多与少完全在演员个人掌握本无可后非,不过在只背一段的情况下还漏洞百出就让人难以接受了。当年李文山先生给他捧过这段。“莽撞人”的原词为:“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而郭德纲背这番时一张口就“崩瓜”了,“......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刘备原籍何处直接遗漏掉,但后面二弟、三弟却都表明。这种低级错误作为相声演员是应该杜绝的。
再往后到了张飞喝断当阳桥这段,背的时候应该起速,语速由慢而快。要求快而不乱,字字清晰入耳,这段也是最容易“要下尖”来的地方。遗憾的是,郭德纲在处理时可以说把贯口演绎成了“滚口”。语速是提上去了,但观众完全听不清内容。原本可以要下来的,因为“吃栗子”反倒弄巧成拙。
除了以上两处明显问题,郭德纲在演绎莽撞人时没有气口的毛病依然存在。特别是到了该起速的部分,找不到气口,完全凭肺活量一口气背下来。这在外行看来是演员卖力气,却让内行观众听的格外压抑。反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北京二赵版《八扇屏》,赵振铎使的三番贯口可谓教科书式的范本。不仅口齿清楚,吐字清晰,而且在语气的起伏以及节奏的把控上都恰到好处。
相声门里流传着一句老话:“许你藏拙,但不许你不会”。将千疮百孔的一段贯口节目呈现给观众,这算是对衣食父母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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