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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宋填词74 一鞭清晓喜还家,词人万俟咏的名字没有几个人能念对


前言

不看注释的话,万俟咏这三个字很少有人能读对,正确的发音是:mò qí yǒng。万俟是个复姓, 出自鲜卑族拓跋氏,据说是北魏有十大贵族之一。

估计很多人对南宋的一个奸相有印象:万俟卨[mò qí Xiè],他是当年给岳飞父子定罪的主治官员,至今还跪在岳庙里。

一、万俟咏其人

这两个万俟什么关系,老街就不清楚了,万俟咏北宋时在大晟府任职,南宋绍兴五年(1135)万俟咏补任下州文学,万俟卨已经是升任提点湖北刑狱了。

万俟咏字雅言,自号词隐、大梁词隐。籍贯与生卒年不详。据王灼《碧鸡漫志》记载:

崇甯间,建大晟乐府,周美成作提举官,而制撰官又有七。尤俟咏雅言,元诗赋科老手也。三舍法行,不复进取,放意歌酒,自称大梁词隐。每出一章,信宿喧传都下。政和初,召试补官,置大晟乐府制撰之职。新广八十四调,患谱弗传,雅言请以盛德大业及祥瑞事迹制词实谱。有旨依月用律,月进一曲,自此新谱稍传。时田为不伐亦供职大乐,众谓乐府得人云。

据说他屡试不中,但是每出一曲,都下传唱。崇宁四年(1105),万俟咏被特招做了公务员,和与周邦彦、田为、晁元礼等供职大晟府。这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时的作品,有很多歌颂性的应制作品:

《恋芳春慢·蜂蕊分香》 [宋] 万俟咏

蜂蕊分香,燕泥破润,暂寒天气清新。帝里繁华,昨夜细雨初匀。万品花藏四苑,望一带、柳接重津。寒食近,蹴踘秋千,又是无限游人。

红妆趁戏,绮罗夹道,青帘卖酒,台榭侵云。处处笙歌,不负治世良辰。共见西城路好,翠华定、将出岩宸。谁知道,仁主祈祥为民,非事行春。

虽然大晟词人的词作不外颂扬"仁主祈祥为民,非事行春" ,歌唱"太平无事,君臣宴乐,黎民欢醉"等内容,但是他们也有很多优秀的诗篇。

二、《诉衷情·送春》一鞭清晓喜还家

诉衷情是万俟咏最著名的代表作,虽然全宋词上的题目是送春,但是这首词的主题更像陶渊明归田园之意。

一鞭清晓喜还家。宿醉困流霞。夜来小雨新霁,双燕舞风斜。

山不尽,水无涯。望中赊。送春滋味,念远情怀,分付杨花。

万俟咏躲过了靖康之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辞官回家了。

一鞭清晓喜还家。宿醉困流霞。昨夜醉酒似乎还未清醒,今晨快马加鞭喜归故里。

夜来小雨新霁,双燕舞风斜。小雨初霁,一路上看到风中的燕子斜飞,这两句似乎化用杜甫诗: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山不尽,水无涯。望中赊。山远水长,遥望空阔无涯。

送春滋味,念远情怀,分付杨花。送春的惆怅,怀念亲人的情怀,就如同(寄托给)那纷飞的杨花。

王灼评价万俟咏的词:

有佳句,就中雅言又绝出。源流从柳氏来,病於无韵。雅言初自集分两体,曰雅词,曰侧艳。 后召试入官,以侧艳体无赖太甚,削去之。再编成集,分五体,曰应制、曰风月脂粉、曰雪月风花、曰脂粉才情、曰杂类,周美成目之曰《大声》。

王灼评价万俟咏词也是学柳永,但是没有余味意蕴(病於无韵),又说他的词可分为五类:应制、 风月脂粉、 雪月风花、 脂粉才情、 杂类。

依老街看这首《诉衷情·送春》应该是他离开大晟府以后的作品,不知属于哪一类,和雪月风花略微近一点吧。

大晟府在宣和二年(1120)废,也许那时万俟咏离开了京城回家 。6年以后发生了靖康之变。

三、绝妙小词《昭君怨》

南宋.黄昇作《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对万俟咏评价为“词之圣者也”:

雅言之词,词之圣者也。发妙音于律吕之中,运巧思于斧凿之外,平而工,和而雅,比诸刻琢句意而求精丽者远矣。

下面看一首他的另一首小词:

春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小雨一番寒,倚阑干。

莫把阑干倚,一望几重烟水。何处是京华,暮云遮。

上阕写道,春到南楼积雪消融,桃花开放,“灯期”之花信为“小桃” 。春归应是回暖之际,但是第三句转折,小雨带寒,愁人独倚栏杆。

下阙换头处,又有转折,劝慰愁人不要倚栏杆,为什么呢?后面解释道,望出去烟水重重,慕云遮住了遥远的京华,空生惆怅而已。

李太白有诗云“总为浮云能蔽日 ,长安不见使人愁 ”,词中暗藏寄托。这首词语淡情深,一波三折,像是贬谪之人或者失官之人的望归之语。

结束语

万俟咏在很长时间内是御用文人,因此他传下来的词中有不少歌功颂德的应制之词。和周邦彦一样,抒发个人真情实感的作品最有价值。

结束时,依惯例作词一首。今天选《昭君怨》 ,这是一首换韵的词,和《菩萨蛮》一样,平仄韵交替。韵脚为:尽、信、寒、干、倚、水、华、遮。

王谢堂前燕信,不觉桃花飞尽。细雨湿栏杆,晓风寒。

画阁芳魂孤倚,迢递远山春水。锦瑟思年华,绣帘遮。

@老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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