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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MVRDV的建筑价值观分析提炼

本章选取的案例基本都是研究性质和公益性质的,因此不涉及业主要求和操作层面的障碍,MVRDV的建筑价值观和一般方法得以较为充分的体现。

在价值观体系的研究中,本文主动选择自上而下的方法。因为价值观有高级影响低级,总体影响局部的特点。也因为MVRDV价值体系的逻辑性极强,由靠近形而上的本源价值去推出接近实践的分支价值和目标是可行的。

在上述研究案例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发现MVRDV在每个案例设定的目标都是有一定的指向性的,都反映了建筑价值观的分支。

如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优化目标,像所有经济发展的目标一样是人本主义的,经济发展通常的目标是人的生活水平的提高。也就是说经济发展本身并不是终极目标,而是为更终极的目标服务的中间价值转换。比如说环境保护,森林可以吸收大量的二氧化碳,而二氧化碳可以导致温室效应,温室效应是气候灾难的根源,这些气候灾难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发展,最终落在“人”上。

比如在“超级优化世界”的概念中,森林资源的优化是直接以吸收二氧化碳的目标来决定空间布局的。经过大量分析,不管是建筑还是环境指向的目标,其实都是以人的福利最大化作为最终目标的。也就是说,找不到一个高于“以人为本”的将“以人为本”作为“手段”“间接目标”更高级目标。这也就将价值金字塔的“塔尖”确定下来。

大量的建筑师在进行设计时,设计目标直接指向业主的需求。这样的“以人为本”“个人意志”为导向同MVRDV的“以人为本”是不同的。

从研究案例的目标设定来看,MVRDV的“以人为本”带有明显的功利主义哲学的内在价值取向而显著不同。功利主义认为人行为的标准是“最大化幸福感”的行为。由于其中每个个体都被视为具相同份量,且快乐与痛苦是能加减比较大小的,痛苦就算做负的幸福感。

所以这种标准是可以计算的,即加总对象行为涉及所有人的苦乐之和。功利主义不考虑一个行为的动机和纯道德因素,仅考虑一个行为的结果的幸福感计算结果。能增加最大快乐值的即是善;反之即为恶。这样的价值评判标准决定了,一个行为和事物的价值评判来自是否能给最大的群体带来最大的幸福。

功利主义自从边沁提出以来,经过米尔的阐释,在政治、经济学、法律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尤其是在公共政策的制定和研究过程中成为重要的价值标准,在这些领域具有伦理上的统治地位。

同样,在宏观的领域考量建筑行为时,MVRDV的价值选择明显的超越个人的喜好和利益的标准,而建立在大多数人的总体福利的考量之上。一个业主,甚至一个群体的利益都不能成为MVRDV的建筑价值的最高指向。

这种价值观直接表现在MVRDV对全球问题的思考研究和解决各种尺度问题时的宏观视角,以及对人类整体或者地区社会整体、社区整体的集体利益均衡考量。一方面功利主义是荷兰这样的自由社会典型的公共价值设定,另一方面通过比对MVRDV的建筑价值观层次和边沁、米尔的哲学可以认定MVRDV的建筑哲学受到功利主义的深刻影响。

带有“功利主义”特征的建筑哲学决定了MVRDV对普通人,对大量性建筑,对城市和区域尺度对象的关注,并以社会总体效用最大作为设计选择的标准。大多数建筑师喜欢去设计名利双收的公共建筑,并认为造价富余,空间可能性多的公共建筑更能体现“纪念性”,设计更具挑战。

MVRDV的建筑哲学更具宏观价值,包含深刻的对社会整体运行规律的思考,在大量性建筑中的实践更能体现,其在住宅等项目中的创新便更加难能可贵。MVRDV大量的研究和设计都在关注城市发展问题、居住问题甚至人类发展问题,带有公益性质,

又有着潜在的价值观意义。如果这样的价值观能得到推广,那么在其影响下建立的建筑哲学系统将影响到超出住宅和城市发展问题之外的整个建筑学领域。

MVRDV的建筑伦理不是从康德式的纯粹道德出发来决定的,而是具有明显实用主义哲学思想的逻辑,以结果,而不是动机作为评判标准,从而为逻辑理性的工作方法奠定了确定的最终目标。也就是说,上述案例中的每一个目标设定,都可以找到“人”的最终目标,而不是出于道德上的绝对正义。即使对地球环境的保护,也是出于“以人为中心的生态伦理”。

每个决定都能找到相应的原因,这逻辑性极强的的实用主义价值观决定了“以人为本”这样的终极价值观向下传递的精确性,得以体系化的细化成更细小的建筑观,并形成相应的方法论。虽然功利主义和“绝对道德”看起来差别不大,但是由于它们处于基础地位。

它们的区别形成了各自完全不同的方法论和认识论,而且由于功利主义哲学的细化过程中每个层级都有严格的标准和目标限定,比起“绝对道德”在很多问题上更具有标准意义而不是模棱两可;建筑哲学建立的过程中,由于涉及到很多具体因素的权衡和价值评价,功利主义因其逻辑性而更加具有说服力。

虽然MVRDV并不承认实用主义是他们的特殊方法论,但是他们承认在荷兰的实用理性的社会氛围内,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具体表现在建筑设计方法中,MVRDV用纯粹精确的逻辑理性将问题、手段和结果联系起来,形成了尊重事实和逻辑的严谨方法。表现在对统计数据,参数化设计和计算机的应用上。

这种追求精确理性的价值观对大尺度多因素的复杂项目的解决有着重大意义。“当你的作品与众不同时,需要用精确性的和逻辑来说服大众,而并不需要现有的或者已经被接受的模式。”维尼马斯的话说明了逻辑理性在MVRDV的价值观体系中的地位。

MVRDV的实用主义表现在价值取向上的向基础层次的需求倾斜,在这一点上MVRDV将荷兰人的务实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很多人在选择建筑师职业时,都带有一种浪漫主义的“大师”情怀。毕竟课本上,老师口里言必称“大师”。

于是在这种建筑教育的影响下,中国建筑师在进行建筑创作时是带有个人主义情结的。能在建筑作品中留下个人化的影响成为很多建筑师的追求,甚至不在乎牺牲经济上的人文上的使用上的诸多潜在要求。

我们一般接触的安藤忠雄、理查德迈耶、弗兰克盖里等大师的设计带有强烈的艺术情感和个人主义倾向,但是仔细分析大多数经典作品都是造价充裕、基地限制条件少、容积率低的纪念性建筑。而MVRDV在这一点上比较务实,忠实的面对各种设计制约因素用科学理性的态度按图索骥,去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也跟MVRDV涉及的大量性建筑有关,基地、造价的局限都成为他们设计的直接“文脉”,满足人类最低的生存要求是首要的考虑因素。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论,低层次的需要被满足的情况下才会产生高层次的需要。当今世界人类生存问题受到了新的挑战,将建筑的注意力放在解决最基本的生存发展问题体现了MVRDV的社会责任感。

MVRDV的价值取向向基础层次需求倾斜的另一个表现是对基础产业和资源的重视。农业在区域甚至城市空间的分配中都得到了MVRDV的重视,在MVRDV的未来世界模型中,对农业的保障放在基础价值的地位,在全球空间优化配置中处于优先地位;在区域案例研究过程中,将农业生产放在地区先天优势分析的优先地位,为了从世界范围内保障农业生产优势地区的高效利用而保障人类的最基本的需求;在MVRDV的未来城市概念模型三维城市中,将农业大量引入空间布局,成为城市新的必需模块。

这跟当今的时局有着密切关系,中国地大物博,但是气候地理经济条件同时共鸣适合作农业生产的面积非常有限,随着土地价值的增加,农业附加值的不足,农田被其他产业占据的现象十分严重,中国满足最低粮食安全需求的18亿亩的警戒红线岌岌可危。

MVRDV对农业和能源的基础地位的认识是深刻的,在区域产业空间布局的研究中,可以看到为了发展农业而进行现有产业转型的案例如智利中央大峡谷研究案例。

从MVRDV在地区研究案例中的目标取向来分析,追求社会运行的高效率是MVRDV价值取向的特点之一。高效率的内涵即是社会运行的高效和低成本,是类似经济学的“最大化社会生产”的目标。MVRDV对社会问题研究的过程中严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原理,将解决社会生产的问题作为研究的最基本的出发点。

“超级加泰罗尼亚”的案例中,人口老龄化问题只是问题的表象,深究问题的实质其实是老龄化引起的劳动人口不足进而影响社会生产力的问题。在智利中心大峡谷的案例中,发挥地理优势进行农业产业的专业化区域发展的分析决策过程是由全球化视角的效率分析决定的,即:在最合适的地点生产最合适的产品。

这从根本上是一个效率问题,在全球范围内最大化生产力和降低成本,遵从边沁的“功利主义”原则以及现代的经济学原理。将农业引入城市集中发展的思想也来自效率最大化原则。按照MVRDV的分析,农业的消费终端在城市中,因此在乡村和远郊的农业生产将一直承担运输和集散的成本,因此应该在城市中发展高集中度的农业来减少对社会的总成本。

在区域发展的课题中应用经济学的原理和数据处理方法,来指导建筑学的空间布局和分配,来提高社会运行的效率,是MVRDV研究区域问题的一般方法的总结。

参考文献:

1.MVRDV.Farmax[M]. Amsterdam: 010Publishers,1999.

2. MVRDV.MVRDV at VPRO[M].Rotterdam: Actar. 1999.

3. MVRDV.MetaeityDatatown[M].Amsterdam: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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