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滚滚东去,曾经的风流人物在风沙黄土中消失,徒留后人评说。历史上的曹丕,字子桓,在大部分传闻中,篡位称帝,弑妻罪弟,“是犹土龙刍狗之有名也”。然野史轶闻下被掩盖的子桓,却并非如此不堪,他有思考,有理想,有情感,有血有肉,是一位心思细腻的诗人,也不失为一位有理想的君王。
“策我良马,被我轻裘。载驰载驱,聊以忘忧。”少年时的子桓,纵使有百般愁绪,也能靠策马扬鞭、友人相慰而散愁去忧。而逐渐成年的他,在经历乱世烽火,勾心斗角后,心思也不免变得敏感。其兄曹昂死后,曹操的一句“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也让多年后登基为曹文帝的子桓念道:“家兄孝廉,其自分也;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这样细腻的情感与敏感的心思,也融入他的诗句中,似潺潺流水,微风细雨,情意绵长,意蕴悠扬。于是子桓在笔下细写“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夜半未眠空自对,“明月姣姣照我床”。
他也曾在自身的孤独与寂寞中追求真理,也将满腔热血壮志附于诗中,“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当是时,天下未定,吴伐未成,其志亦未消。
文帝在位集皇权,推新利,消割据,轻刑罚,薄赋税。后世评说中,王勃赞道:“文帝富裕春秋,光应禅让,临朝恭俭,博览坟典,文质彬彬,庶几君子矣。”是也,子桓担得起这一代明君之称,只可惜他在位的时间不长,他的理想与霸业,终在黄初七年后戛然而止。文帝最终也没有完成一统中原的夙愿,三路伐吴后,首阳山下,不树不坟,唯有一抔黄土。
与李煜终困于故国旧日的回忆与愁怨中不同,子桓对此,只感叹“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他看得透彻,看得分明,作诗行事中,亦有理性。于《典论》中的一句,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亦无不掘之墓也”,将秦皇“可递万世而为君”的妄想分离拆解的彻彻底底。“人生有七尺之形,死为一棺之土。”故后世的泼墨骂名,他可能也不甚在意。
曹子桓其人,可爱如“方食芊蔗,便以为杖”,细腻如“贱妾茕茕守空房”,理性如“欲使易代之后不知其处”。世人皆谓文帝昏庸残暴,然褪去冗骂,拨开纷杂,方显文帝其本色。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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