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中午喝了多少酒啊……”｜犯醉记

“老板，中午你喝了多少酒啊？”

2020年4月21日中午一点多，在去往杭州东站的出租车上，司机问了我一句。

我一愣。

“我中午没喝酒啊。昨晚喝的，身上还有酒味么？”

“酒味很冲，我还以为你是中午喝酒的。”

司机的话，让我顿感惭愧。要知道，我去杭州东站，还要坐高铁去安庆，我买的是二等座，坐我边上的人，该多遭罪啊。

昨晚杭州朱友会部分朋友宴饮，我被放翻了，完全记不起怎么回宾馆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身在杭州。可见醉酒程度。后来吕明合告诉我，是他送我回宾馆的，虽然路程很短，我上车就睡着了，但他看我自己一人上楼的时候，似乎还不是太迷糊。当然，要不然就找不到自己房间了。

我没有想到，昨晚的醉，今天中午依然没有散去。按照我过去醉酒后缓解的习惯，暴走、重口味偏酸咸辣的汤菜、重碱的玉米糊配咸菜，以及大量的橙子酸奶冰饮，或大量的热茶，都能让我得到缓解。当然，洗澡清醒自己同样很重要。

那天早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认真洗了澡，全身行头都换了，然后去餐厅喝了两杯橙汁两个酸奶。因为要整理流水账，就没选择暴走。另外，早上我跟晓霖兄提了要吃拉面，中午喝了好多拉面汤，也是为了缓解宿醉。不过，晓霖吴飞兄初公及龙师妹，都没有告诉我，我浑身散发的酒味，或许是为我讳吧。不过，没想到被出租车司机揭开了。

2020年谷雨，我到杭州参加故旧婚礼，自然要借此机会和杭州的朋友们一聚了。

4月20日中午，从西溪湿地附近叫了辆车，去在阿里工作的旧同事友红处，她来杭州工作后还没见过，我本来我约她晚上一起去参加我的酒局的，但晚上的酒局地点离她家很远，她还要带小孩，于是约了中午，两人吃饭聊天，我喝了瓶啤酒。

与友红道别后，我叫了辆专车送我去滨江，晚上的酒局在滨江，我订了在滨江的酒店。入住宾馆后，翻了会书，又眯了20分钟。晚上大酒，昨晚又喝了不少，养精蓄锐很重要。

出门赴宴时，还有点巧，我叫了辆专车，一上车，咦，这不是中午在西溪湿地接我的司机么？而司机也咦了声，他看我拎酒的纸袋子眼熟。果然是同一辆车。也算有缘。这算是给生活加了点调料。

晚上是贤正兄组的局，他选了一家海鲜馆。当然，贤正兄选择的海鲜馆菜不错。

我其实对海鲜馆喝大酒一直是心有余悸的——我是个土包子，不是很习惯吃海鲜，最喜欢的海鲜，就是红烧带鱼和三文鱼金枪鱼蘸酱油芥末，而过去在北京，我几次被放翻，都是日料配大酒，无论是清酒还是中国白酒。尤其是中国白酒，喝得多的话通常需要重口味的菜肴相配——记得有一年到越南去，最后实在喝不动酒了，不是酒量问题，而是越南菜太过寡淡，实在难以配着喝很多白酒，弄得我只好以辣白菜为主要下酒菜。

也因此，还没开始，我的酒量就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

更主要的是，晚上喝酒的人，有我喝酒遇上永远只能甘拜下风的本家妹子浙省大律师莲子。每次和莲子喝酒，总是要绷紧弦，这一紧张，酒量又打了个折扣。

晚上的酒局，贤正做东，我是主宾，除了莲子，还有严书记、明合、翁一、补之，还有一位第一次见面的浙江出版界的大佬虞总，他带了一套吕思勉白话中国史送我，吕先生是乡邑前辈大家，我很是感谢。还有一位，是较早时候莲子和严书记说还有一位北京远客，我也认识，他们跟我保密，我还以为是大个子，结果是燕律，没想到在杭州碰上，不过燕律也不喝酒。应该还有一位，我记不起是谁了。

贤正兄带了4瓶妙高台，茅台镇的，以前虽然喝过，但还是不熟悉；明合拎了1瓶浓香型酒，忘了酒名字，我拎了两瓶黄酒，是昨天参加婚礼新人夫妇送我的。

晚上喝酒，我坐了主宾位，一边是莲子，一边是贤正，两人酒量都比我好。这些年莲子酒量威震江湖，我认识且喝过酒的朋友中，好多不服气的人挑战莲子，最后都惨败而归。当时我觉得，我心里有两个人可以更莲子一拼，一时远在新疆的老许，虽然他们喝过，但没真正斗酒。另一个就是杭城的贤正。一是贤正酒量比我好，二是他身体好，跑马拉松。我对搞体育和跑马还喝酒的人向来有着一种敬畏，他们代谢功能好，一般不要和他们斗酒，多年前我从栓科及一位退役运动员身上汲取了教训并总结了经验。有一年我到杭州，在饭小美，他们俩第一次喝酒时，贤正没喝多少，他说他当时不在状态。这次来杭州，朋友们约局时，我就希望莲子和贤正正面喝一次。一来我确实认为两人喝酒，应该旗鼓相当，当然，也不排除存心要让他们俩来个鹬蚌相争，我做个得利的渔翁。

晚上喝酒的主力是莲子、贤正和我三人，严书记、翁一酒量略逊，明合头晚喝多了状态不佳，而补之半场才到。燕律和虞总不喝。

因为有几位是初识，一开始大家比较拘谨客气。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烈起来。我再次隆重给贤正介绍了莲子的酒量酒品，也向莲子介绍了贤正的酒量酒品，还特意告诉莲子贤正跑马，觉得他们俩可以喝一下。贤正也觉得跟上次喝酒状态不佳不同，这次自己状态正常了，可以放开来喝了，遂跟莲子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热烈。

悲剧的是，坐在他们俩中间的我。

两人不仅互敬，还常常捎上我——我不仅坐他们中间，还是主宾，他们俩在我面前互敬，我又能躲到哪里去？何况，桌上的朋友，还都会跟我喝。

结果是，8个人，包括，喝了4瓶酱香1瓶浓香，还有40年黄酒两瓶。莲子贤正和我喝得最多，我们三人中倒下了两个，贤正和我。

莲子妹妹再一次横扫了一切敢于挑战的牛鬼蛇神。贤正虽然辜负了我的期待，喝酒向莲子输诚的长长的名单上，又增加了一个，但我觉得他表现不错，明知挑战莲子结局，依然慨然而行，有古希腊古典悲剧英雄的意趣——明知命运安排，却依然奋力抗争。而鼓动且陪衬的我，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时喝酒的场景，有点像大国纷争，老大老二对垒，却然老三也垮塌了——我们三人中，我年龄最大，酒量却最小。怎么回酒店的，我全然没有了印象，是事后明合告诉我的，他们把我送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