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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不太平:新昌沦陷一年,死者超过抗日战争



新昌民间,称太平天国为长毛,盖以其蓄髪而不留辫之特征而言之。而正如鲁迅《阿长与山 海 经》里说:“她常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在内,但除却革命党,因为那时还没有。她说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就听不懂。”太平天国一点也不太平,长毛在江浙人的记忆中大概也只有可怕二字可形容之。烧杀掳掠,长毛不但要掳男人,也要掳女人。

太平天国历时十四年,初起时国号为太平天国,后屡易之,或为上帝天国,或为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清廷则称之为髪逆或粤匪。虽然打着拜上帝的旗号,但却与宗教的精神背道而驰,内而争权夺利,外而掳掠百姓,太平天国本质上实为一衺敎组织,其破坏程度远大于建设,连马克思都说:“他们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旧统治者们的惊惶还要厉害,他们全部仅仅是用丑恶万状的破坏与停滞腐朽对立。”而清末革命党人欲借太平天国事迹反清,对之尤加宣扬,美化其为革命,孙逸仙还以洪秀全第二自居,以至后来的囗共二党皆竭力为太平天国正名。1929年,国民政府提出禁止诬蔑太平天国案,略谓:“嗣后如有记述太平史实者,禁止沿用粤贼诸称,而代以太平军或相应之名称。”1930年又训令各省,在修志中禁止沿用旧称诬蔑太平天国一朝人物事迹,在其覆灭六十多年后,天平天国正式以革命者的形象进入了正史,迄今教科书仍对这一段历史有着很高的评价。

图:太平天国玉玺

太平天国的历史说远不不远,正是我高祖父所处的时代,而对于一些年长者而言,可能就是祖父所处的时代,其实非常近。民间谈起长毛作乱,其恐怖程度较之日本人打进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平天国后来定都南京,临近的苏锡常地区受其创伤尤重,仅苏州一城就有二十多万百姓丧生。不管近代史怎样评价太平天国,对于吴越之地的人来说,都是不可轻描淡写的伤痛。据曹树基《中国人口史》(2001年5月,复旦大学出版社)的研究统计,东南五省因太平天国而损失的人口达7000万,其中苏州府人口损失425万,常州府人口损失260多万,绍兴府人口损失400万,其惨烈程度远远超过二战以及历史上任何一次战争。说它是农民起义,那也是史上最坏的农民起义,实际上不过是被邪恶所裹挟,满清时代积压了数百年的人性中丑陋的一抹幽光因战争而被忽然地点燃,熊熊烈火燃烧了东南半壁,对朝廷自是沉重的打击,而最饱受其苦的却还是江南的百姓。

图:太平天国期间浙江省人口损失表

新昌县隶属浙江省损失最大的绍兴府,其损失亦难以估计。而太平天国入新昌,说起来却还是新昌人自己招来的,甚至乱军入浙东都是新昌人杨增龄与诸暨人何文庆的计谋。据《太平天国史事日志》(1947年7月,商务印书馆),清咸丰十一年十月七日,暨太平天国十一年九月二十九日,西元1861年11月9日,太平军攻占绍兴。同日,新昌人杨增龄勾结太平军,引兵攻占嵊县。翌日十月初八日,太平军分途进占新昌与上虞。至十月十日(西历11月12日),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部范汝增(进天义)、何文庆(志天燕)、蒋九文(绳天福)等占领新昌,从此新昌县被太平天国占领长达一年之久。此事在民国《新昌县志》中亦有详细的记载。杨增龄作乱并非偶然,而是早与诸暨何文庆有所勾连。

图:太平天国期间江苏省人口损失表

这何文庆是诸暨枫桥泉坂村人,字周重,国学生出身,懂医术,善拳勇。太平军兴,清廷诏令各省办团练,行保甲,训练民兵以自保,称作乡团。何文庆就是当地的乡团头目,原 是响应朝廷号召而起的,谁知其心有异,他借着团练之机,组织起了诸暨本地及邻县的一些农民,结成莲篷党,其党徒以佩戴莲叶、手持荷花为标志,寓意“联何”。莲篷党总部设在泉坂村的何氏宗祠,何文庆规定:“其人能招十人,即尊为头目,十人再百人,则加推而上。”其组织遂迅猛发展,联何而抗长毛,却变成了联何而参加太平军。何文庆却与太平军早已暗通款曲,准备响应,其党徒真正要对付的是本地乡绅与朝廷。当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率军攻入浙江金华之际,何文庆就率党徒加入其中,被封为志天燕。而新昌彩烟人杨增龄因科举案而被县令判决,行贿于县令而县令不受,早已对县衙有所不满,遂与诸暨何文庆相通,乘机起事。民国《新昌县志》曰:“邑人杨增林者,官书作增龄,邑之彩烟人,初应童子试,以事与生监七人鬨,其父出金啖县令,县令不受,语详《循吏传》中,讼不直,摒不与试,增林积忿,捐职衔。咸丰初元,县粮浮收银色,遂聚众慑官,官惧,议息,益肆虐,向与诸暨何文庆通声气,及是,谋内应世贤支部某适扼于诸暨之包村,定计出新嵊以钞后路。”在本地党徒的内应下,太平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很快就占领了浙东十馀县与相应的府治。何文庆后来被美化成了英雄,但杨增龄却是有民国《新昌县志》为定议,难逃其顽劣之徒的身份。民国县志修在北伐以前,尚以贼称之,而未对太平天国开始神话,未隐晦其烧杀掳掠之事实。

据新昌县明经俞炯日记,盘踞在新昌的太平军主客最多时达二万多人。而当时浙东清廷守军无所依靠,正如民国《新昌县志》所谓曰:“官出贼入,贼出官入,攻守则一任民自为”,也就是太平军来了,官吏遁走,太平军走了,朝廷又派一个县令来,凡与太平军周旋之事,全靠由村民组织起来的当地乡团。太平天国占领新昌虽仅一年,但惨烈之状甚或超过后来的抗日战争,烧杀掳掠,太平军无不为之。太平天国占据新昌县城,而四处掳掠,四境乡民依山拒守,而多死难之。同治元年正月,各乡乡团组织义军与太平天国战于新昌县旧东门,其中有一个叫元妙的和尚参战,太平军见和尚来战,竟然推出一个裸体妇女做挡箭牌,和尚没有看清楚,奋勇杀出,挥刀斩之,待人头落地而纳刀入鞘时,才知错杀一女。太平军竟有如此之无耻。同治元年二月,乡团与太平天国再战于新昌县东门外,据民国《新昌县志》,此役阵殁者三百数十余人。仅一次战役中,新昌人就已死难数百人。而太平天国占领新昌整整一年,其中景象可想而知。死难者今已无法具体统计,仅收录在《浙江忠义录》中有名有姓的新昌人就达二百零六人(成年男子),而据《浙江忠义录》与《越郡阐幽录》,因长毛作乱而自杀或被杀的新昌妇女亦多达数百人,其中亦有母子同死之儿童。

《浙江忠义录》立传者数十人,兹择录于此:

(一)陈湘洲,字福元,诸生,咸丰十一年十月,贼破新昌城,父被掠,湘洲日夜涕泣,将入城救父,谓其弟曰:“不得父,誓不反矣。”遂佯狂乞食至城中,遍访父不得,遇贼,执去,迫令降,湘洲不屈,慷慨赋诗题井上,遂自杀。

(二)何爱棠,字国香,诸生,沉潜易理,究皇极经世书,卜筮多奇中,咸丰十一年十月贼陷城,人皆逃避,爱棠独闭门坐,贼缚去,有劝其降者曰:“势已如此,何自苦为?”爱棠骂不绝口,贼怒杀之。

(三)陈梦星,字铿然,诸生,性狷介,咸丰十年闻贼警,居民悉奔窜,梦星犹持其贽,偿夙负,避居石溪村,贼至被俘,骂曰:“我读书数十年,从汝叛耶?”贼槊之,仆犹骂不绝口,乃斫其颈。

(四)陈聚奎,字星渔,诸生,同治元年八月贼回窜新昌,避居东郊外刘门山,闰八月五日贼踵至,牵执衣袂,索白镪,聚奎忿甚曰:“贼无污我袂”,夺贼刀自割,贼怒刺其股,立毙。著有《自怡堂稿》。

(五)吕漙,字恒普,诸生,品端洁,重于乡里,被掳不屈,死于邑之西街桥。

(六)陈义山,字遐龄,诸生,方各乡团练之进攻城贼也,东乡八堡民团亦起,义山在焉。贼跃马出城,遂被戕于护田潭。

(七)杨鳣飞,字大桐,家回山村,咸丰十一年贼入彩烟村太古厂,逼练泗岭,岭险峻,依山立栅,鳣飞偕弟小桐随众守,贼不能上。同治元年正月,烟山巨族建义旗,纠合民兵进薄县城,鳣飞兄弟攻西门,驻磕下坂,小桐被围,鳣飞驰救,杀贼数人,力屈,同战死。次日,子志和等往觅父尸,不可得,同队中有见之者指其处,得一左骽及小桐半身,归葬之。时有俞守廉战死西镇庙,徐上林兄弟战死西镇岭,徐金庭战于长潭,王志翰战于青岭,甄绍九、潘兴春战黄婆滩、儒嶴,皆死事之最烈者。

(八)孔开先、孔光华,家井塘村,咸丰十一年贼踞县城,分窜彩烟村,上十八曲岭,道险狭,开先等率众守,众见贼来,欲却,开先语光华曰:“我乘高扼险以逸待劳,战而胜可歼贼,不胜亦足以自保,若溃而走,吾属皆为虏矣。”挥刀大呼,众从之,二人俱力战死,而贼畏守岭者勇,遂不敢上。

(九)陈寿亭,家回山村,贼窜烟山,逼练使岭,寿亭率民兵坚守,贼不敢窥。同治元年正月二十七日,各乡建义旗会剿城贼,分屯磕下坂,寿亭素壮勇,直前奋击,杀贼数人,贼大队,寿亭断左手,力战死。

(十)盛梦奎,业农,与卢天清、天山、抟生率乡团御贼,梦奎死烟山,抟生死南郊禹王庙前。

(十一)王尚植,战死石溪山中。

(十二)张行广,琅珂村人,咸丰十一年冬,贼至村,焚数百家,烟焰四起,贼入室缚行广,又火其庐,行广力拒,投诸火中,先后死难此曰张克润、杨英豪、吴大纲、吴玉金、吴三和、吴孝敏、吴金赞、俞和睦、俞小方兄弟等。

(十三)潘虎亮,居马隖头村,四岁丧父,家贫甚,依舅氏,咸丰十一年贼入彩烟乡,焚大古厂,上十八曲岭,虎亮随民兵拒守,岭径纡险,为彩烟咽喉,民兵颇力战,虎亮陷阵,被数十创犹奋击不却,力屈死,贼亦遁去。次日觅其尸归葬。同时阵亡者回山村杨天行,董村陈望良,岩泉村甄绍溪、甄梦赉,莲花心村陈银宽,琅珂村吕玉辉、蔡廷富,琅下村周广法。

其余165人,名单如右:(1)监生吴世仁;(2)监生吕汝球;(3)附生石以陟;(4)附生吕思源;(5)布经历衔陈凤翰;(6)候选从九陈访;(7)布理问衔陈维翰;(8)六品衔武生何武林;(9)议叙八品衔陈子沅;(10)八品衔增生吕瀛;(11)从九衔唐运隆;(12)附生薛秀三;(13)武生黄廷标;(14)监生何普照;(15)监生罗朝亮;(16)附生俞孝建;(17)附生吕乃耀;(18)附生吕谐音;(19)附生刘维翰;(20)增生吕丹;(21)附生俞连芳;(22)附生俞冈;(23)武生梁殿标;(24)附生徐学清;(25)陈志玉;(26)梁金鹤;(27)王助金;(28)王增云;(29)王如新;(30)唐正国;(31)俞桂林;(32)张克松;(33)范金管;(34)金绍才;(35)张登富;(36)任大忠;(37)任长祺;(38)陈金凤;(39)梁志宏;(40)梁根忠;(41)李立有;(42)厉永庆;(43)张柯老;(44)张可凝;(45)张长世;(46)张云弟;(47)蔡大通;(48)蔡云根;(49)王博;(50)刘国采;(51)陈双喜;(52)丁秀标;(53)王宗先;(54)吴小梅;(55)石培木;(56)董锦星;(57)董天英;(58)丁有才;(59)姚新正;(60)石法登;(61)石小土;(62)俞三玉;(63)俞开思;(64)王细代;(65)吕森;(66)俞金荣;(67)吕应奎;(68)潘贵友;(69)丁其根;(70)梁苟老;(71)杨美庚;(72)王钱头;(73)赵元通;(74)张子洪;(75)甄绍宽;(76)甄友木;(77)甄昌根;(78)甄其方;(79)潘白弟;(80)丁伙良;(81)王银喜;(82)王国嘉;(83)杨金声;(84)俞耕老;(85)裘金兰;(86)黄朝老;(87)黄丰北;(88)吕德友;(89)陈长春;(90)章宝友;(91)王汉银;(92)王有土;(93)王绍凤;(94)王稳;(95)王鸿益;(96)石金松;(97)石林顺;(98)石志安;(99)章开明;(100)石玉治;(101)王松世;(102)王其国;(103)王朝老;(104)潘宝友;(105)章小昌;(106)金经元;(107)章拱美;(108)张礼元;(109)王富长;(110)王尚勇;(111)王名成;(112)王小歪;(113)王万清;(114)章昌林;(115)徐金林;(116)徐金桥;(117)徐朝林;(118)徐来头;(119)裘炳廉;(120)裘宜亭;(121)裘良治;(122)裘金松;(123)裘天喜;(124)俞进才;(125)俞全福;(126)俞小金;(127)陈国靖;(128)陈宝松;(129)石金火;(130)章小金;(131)吕正美;(132)张仁兴;(133)朱汉银;(134)朱小明;(135)裘银成;(136)金进才;(137)陈绍春;(138)俞金元;(139)俞兴福;(140)陈义;(141)吕松老;(142)潘利;(143)潘四老;(144)王縀;(145)朱永水;(146)张一根;(147)陈金茂;(148)何全茂;(149)唐连裕;(150)李廷选;(151)陈怀玉;(152)吕振海;(153)周金能;(154)周庆林;(155)周圣全;(156)王子法;(157)陈瑞廷;(158)王孝友;(159)吴光根;(160)王根;(161)潘宏圣;(162)章玉书;(163)石子法;(164)李成芳;(165)俞助法(民国《新昌县志》在此之外又增入数人)

而女子遇难者数百人,有姓而无名,不一一著录,而仅录光绪《新昌县志稿》与《越郡阐幽录》中列传者数人如右:

(一)繁峙知县俞贞妻吕氏,生子三,长鸿逵,次鸿磐,皆诸生,次鸿宾,业儒,鸿磐早世,鸿宾随兄远出,咸丰十一年贼将至,吕挈家避五峰山中,门外有方池,清莹可鉴,吕喜曰:“家世清明,义不可辱,脱有急,吾得死所矣。”及贼至,邻居悉纷窜,吕从容抱孙女自沉于池,家妇潘氏抱女从之。

(二)丁凤亭妻杨氏,竹潭村人,咸丰十一年贼至竹潭,焚杀甚酷,杨避村后山中,贼搜山获之,将肆无礼,不可,鞭之,使归营,骂益甚,贼杀之,掳其子培纲去,越五日戚党觅其尸,仆毙荆棘中,与杨先后死者有陈芳田妻吕氏,章玉明妻俞氏,吕某妻潘氏,俞国新妻赵氏。

(三)刘大钱妻钱氏、媳陈氏,大钱早世,钱氏以节孝请旌,子春水亦早世,陈氏奉姑守节,里党称美,咸丰十一年贼至新昌,两人抱夫栗主泣曰:'半世清操,独不能舍生取义乎?’投塘水死,钱氏年七十四矣。

(四)潘铿吉妻何氏,避贼烟山半载,退至母家八日,贼又至焚掠,何救母出,再入携家具,火突至,烧死。

(五)张帝谟女瑞君,生而淑慧,寡言笑,咸丰十一年贼潜新昌,女随父避居丹坑村,同治元年闰八月贼猝至,女匿山谷间,贼搜得,系之行,女从容谓贼曰:'缓之,我亦愿从。’贼喜,释其缚,三四贼缀女行,出村外半里许,路旁有深潭,女忽大呼跃入,死,贼相顾骇愕而去。

(六)刘廷槐妻吕氏,咸丰十一年贼入新昌,吕避乌石牛村,次日贼至,吕抱子走,贼追及,欲污之,痛骂不绝,贼破其腹,母子同死。

(七)卢佳成妻黄氏,澄潭人,年二十七守节,咸丰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殉难,年七十三岁。

(八)王彬老聘妻贞女盛氏,系兴芳女,朱家塘人,幼字长安王氏,咸丰十一年十月二十日贼逼不从,胁以刀,女起投井中,贼出之,女大骂,贼缚至马上,女夺刀刺贼额,贼怒甚,剖其腹,悬其肠,死,年十七岁。

其中以刘廷槐妻吕氏与王彬老聘妻盛氏之死最为可悲,一则破其腹而母子同死,一则剖其腹而悬其肠,杀戮手无寸铁之妇女,其惨烈如此,则与日本人在南京的无道之举又有何异。太平天国如此不太平,而据民国《新昌县志》所补叙,则新昌死难于天平天国者,远远不止本文所列之数,《浙江忠义录》是为抚恤而编录的,比如被掳去而失踪者,又或被掳去而不得已加入太平军结果被剿灭者,固然其名姓亦不被列入,像这样的恐怕也还有不少。死难之众,其中之人,或即有读者诸君之高祖父母、曾祖父母,不管历史书如何评价太平天国,我们都不该抹去其烧杀掳掠之史实与对社会带来的灾难。

剡溪小北,2023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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