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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2010年代最后一个十七岁

11月11日的成人礼上,我进行了一段个人自述。内容部分改动于我在此之前一周左右提交简历时写的自述,又进行了很多增补。

在此再次十分感谢来到成人礼现场的各位,感谢大家对我的祝福,以及送出的礼物。它们都很珍贵。

“我真的配得上那么多的帮助和关心吗?”这曾经是让我困惑又痛苦的问题,而今后,一如导师池晓所寄语的,我希望自己能够用更加自信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

各位老师同学们,家长们,还有我的老板和同事,大家好。我是程馨雨,一个很普通的,从小生长在成都郊县的人。我一定不用再过多向各位介绍我的家庭或童年,因为大家已经太过熟悉。

我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父母离婚后,辗转几份工作,我爸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我的母亲则到现在也没有音讯。除了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喜欢跟爷爷奶奶顶嘴较劲,我一直都很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2017年左右决定来好奇,是我目前的人生中做过的最大的叛逆举动。可能也是长那么大做出的第一个那么直接的,关乎到我人生走向的决定。对于当时的我,和竭尽全力促成这个事情发生的大家,直到现在我都感激不尽。

成人礼邀请嘉宾安猪正在演讲

父母之爱的缺失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具备成为一个,大众视角里像是女生的女生的能力。

我至今仍然记得,我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因为身体发育,班上的女生都穿上了小背心,而我扭扭捏捏,纠结了一周才在某一个放学的下午问出了那句话,奶奶却十分嘲讽的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不需要;我至今仍然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来月经,零花钱并不多的我向我也并不是很熟悉的父亲索要买卫生巾的钱,仅仅是这样的事情也能让我头疼一天。我仍记得几年前的一句话,十分尊敬且信任的师长,对朋友说,我觉得程馨雨这个人有点没家教。

来自于人们青少年时期的记忆是如此深刻,以至于几十年后,年过四十的普鲁斯特仍然能够回忆起,在那个自己生病了,母亲却因为忙着参加楼下的聚会,匆匆安排他睡觉而没有晚安吻的傍晚。我可不想把它们留到那样一天,我想要尽早接受,将这些东西都变成我改变自己的力量,尽管很难,特别难。尽管写出一部《追忆似水年华》式的煌煌巨作,也未必不是个好结局。

祝福环节

2017年3月,我就来到了好奇,而来到好奇的第一年,我都在白日做梦。我以为老师们都跟夏令营里一样从来不会生气,课程就是玩桌游和上不正经的课。我以为这个学校可以让我轻轻松松度过人生,我以为梦想的某件事情发生了,生活就会变得更容易。后面发现不是这样的,想逃避的东西一样都逃不过,现实反而是一步一步更沉重地逼近。

似乎每学期,我都算是比较努力完成任务的那一个,我想在学业上,尽管偶有意外,毋庸置疑,我应该是大家长期以来的榜样。

而在学期初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尝试,对我个人而言却是非常大的改变。我尝试着不再把那些充满着脏话、感叹号、极端悲观和自闭,并且具有很强的时效性的言论发表在自己的QQ空间,也坚持不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表达。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再痛苦了,或者永远拥有快乐。我仍然记得当我某一天打开社交账号,看见学校里最小的同学也在学着我们的样子,说伤害自己的话。我意识到情绪的感染力和影响在那种情况下,是如此让人不忍直视的大。

我也记得当我带领着同学们在公共空间里一起安静的阅读,或者抓耳挠腮的计算比例尺的换算,或者腰酸手酸的忙活好几天展览的那种成就感和快乐。

和伙伴一起绘制展览作品草图(延时摄影截图)

因此我想,比起肆无忌惮的放任自流,做出后悔的事。我的确享受约束自己,的确享受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做出一些微小向善的改变。

对于我而言,在好奇的每个时段,努力的原因都不尽相同,这当中有过强烈的负罪感驱动,有过因为接受太多的帮助,而觉得自己必须“为他人而活”,有过为了博取父母的关注,有过十分功利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吸引力和竞争力,有过想要给家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出口气...而从当下的这一个学期起,我才敢说自己终于找到了对的状态。

不是为谁而活,不是漫无目的。我清楚地知道我想成为一个充满激情、无限活力、勇敢、善良、对自己和他人都忠诚的人。我想成为一个有底线,也有能力的创造者,我想成为一个可以靠自己的努力,不做埋葬自己生命的庸常工作,也能够经济独立的大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我想成为一个靠谱的工作伙伴,一个具有榜样作用,能够拉着大家一起成长的同学,一个忠实温暖,永远值得信赖的朋友。

成人礼师生合影

我不敢夸口说自己已经做的多么好,多么完美,内心里我还是承认自己不堪、迷茫、挣扎、矛盾、自卑又混乱。但我的确在向着这样一种理想的状态继续奔跑。

我怀着一种真诚地笃定写下这些文字,因为不论将来在哪里,什么身份,我都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这样的人。

以上,献给属于2010年代的最后一个十七岁。

附一张朋友花花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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