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上次说了马，这回讲讲马车。大车班在那个时候承担着全连百分之八.九十的运输任务。大车班班长赵奎，手下几员大将王峻岭，丁四，李永利，张培强，后去的还有齐少友。他们对自己使用的马，脾气秉性熟悉得就象熟悉自己的儿女，什么时候该安抚，什么时候惩戒，心有成竹，有条不紊。他们在赶车这行各个身怀绝技，而且各有各的特长。我叨咕几件事，供大家回忆。
      大车的活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不断，我一样一样的说，大家看对不对。先说春天往地里送粪。一挂大车两块大箱板，前后各夹一块大箱堵，用绳子固定在大车上成了个车厢。装车费点力气，到地里卸车就比较容易了。打开后大箱堵，大车底下有几块活板，抽下来车上的东西就所剩无几了。秋天收玉米的活也是一样的。
      除了上大箱板，还有一种就是搭跨杠。拉麻袋，拉豆秸.麦秸.谷捆子就用上它了。跨杠是用几根杆子捆绑而成，把马车的装载面积扩大了一倍。因为没有箱板挡着，所以不管是装袋子还是装麦秸豆秸技术含量还是蛮高的，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比如装麦秸，首先把一根大绳子分两股拴在车后面，然后顺到车前辕打个活结栓死；（这绳有两个作用，一个起固定作用，用来拢车；另一个作用是卸车方便。）装车时跟车的用两个齿的木叉（就好象西藏特有的步枪的枪刺）把麦秸挑上车，车老板在车上接住象絮棉花一样一层一层的摆；四个角要实承，边压角.中间压四边，一层压一层，一车装完，三米见方的一车草棱角分明，实实承承。拽过车前面的两根大绳揽过草车，在车后用角锥绞紧，一车草就混为一体了，走起来任大车怎么跩也不会淌包了。
      卸车就简单了。把绞锥松开，车前辕大绳子活结打开，卸下辕马，把拉套的两个马栓在后面去拉大绳，一车草就卸下来了。
      说到卸草车，顺便讲讲张培强一次给宿舍卸烧炕的豆秸的事。张培强的两个拉套马，里套马不藏奸，上道就拼命拽；外套马光看绳套绷得紧，其实不使劲，用行话叫“假拉棒”。那天卸豆秸，由于豆秸比较重，再加上有个“假拉棒”，几次都没卸下来。张培强来了脾气，狠狠一鞭子抽在外套马后腿腋子上，当时就见了血。那马痛的往前一窜，一车豆秸卸了下来。卸第二车豆秸时，张培强只是扬了扬鞭子，里套马还没用力，一车豆秸就被外套马拉了下来。看来马还是记打的。
      丁四使唤马又有一套。69年雨水大，於车是常事。一次装完车，他的侄子丁广文手握鞭子替他赶车，快到地头打了於，丁广文对着马就是几鞭子。丁四急了眼，夺过鞭子把侄子训斥一顿。然后不慌不忙爬上大车，稳稳地站在车上，双手握鞭，鞭梢在两个拉套马头上画圈，嘴里发出“驾.驾”的号令。马感觉到了危机，齐齐的用力，车慢慢地拉出了泥坑。所以说，对马也要软硬兼施，不但要晓以利害，还要哄。
      车老板们用绳子结扣是一绝。每样绳扣的结法各不相同。比如拴马扣简单，马却挣不脱；链马扣，不缓扣，环在马脖子上不至于勒死马；连接扣，两条绳接一起越拉越紧。还有水手扣.猪蹄扣等等，不一一细说。当时最让我钦佩的是插绳扣。记得69年我跟王俊岭的车，拉於车外套的套绳拉断了，王师傅10大减肥产品眼影best expert forex有效增高药排行榜眼膜什么枕头好祛斑什么眼霜好眼影腿部减肥方法祛斑生发产品非常好螺旋藻品牌去痘印双眼皮贴双眼皮胶什么牌子好瘦身霜好用纤体霜推荐评价拿过绳子在断处把绳头拆开一些，在腰间解下个类是羊角样的尖工具，一边挑一边穿，动作相当娴熟，只十几分钟断绳插好了，不但结实而且好看。直到二十几年后，工作中用上钢丝绳，才学会了插绳扣。其余的各种绳扣的结法也学会了几种，平时工作中经常用得上，至今也没忘。
      我在跟车那段时间，发现会抽烟的车老板有个共同的绝活，就是坐在上下颠簸的车辕上一边赶车一边卷烟，王峻岭甚至只用一只手就能把烟卷上。我也曾试过，可不行。烟丝放在烟纸上还没等动手卷，上下晃动的手就已经把烟丝抖掉了一多半，看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得来的。
      车老板的毡靴也是令我羡慕的。毡靴当地人叫它毡嘎哒，是一种质量很好的白毡子制成。穿上它隔凉.抗风，还轻巧。那时很想弄一双来穿，可惜没能如愿。
      如今，连队的马车已被机械取代，有关马车的一切用具随着时光的流逝可能也已不复存在了，我们这代人作为回忆还可以把它们留在脑海里，它们却要和我们的后人道一声“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