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专题 | 俄乌冲突爆发后北约军费分担矛盾的走向与前景北约军费分担矛盾的回顾
6月29-30日，北约成员国首脑峰会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召开。上海国际战略问题研究会“时事观察”小组就此次峰会撰写专题系列文章，仅供读者参考，欢迎批评指正。
北约军费分担矛盾可简单概括为美国为要求其他北约国家（主要是欧洲盟国）提高军费而在北约内部进行的斗争和协调。进入21世纪后，该矛盾主要聚焦于实现一个目标，即成员国将至少2%的GDP用于军费。（后文简称2%目标）在2014年北约威尔士峰会上，北约成员国决定将2024年作为实现2%目标的时间点。然而，2014至2016年间欧洲成员国的军费增长仍十分缓慢，到特朗普执政时期，该矛盾的斗争一面变得非常突出。特朗普政府对欧洲强力施压，要求欧洲尽快实现2%目标，虽然欧洲表示尽力而为，但许多欧洲盟国仍然以各种理由拖延应付，同时北约内部团结也受到打击。到2021年，拜登上台执政，为了缓和美欧关系、加强北约团结，拜登在该矛盾上减少对欧洲的施压力度，该矛盾有所缓和。俄乌冲突爆发后，不少北约欧洲成员国决定增加军费，特别是德国总理朔尔茨在俄乌冲突开始4天后宣布德国要在2022年内将军费增加1000亿欧元，将军费占GDP的比重从1.53%提高到2%以上。朔尔茨的表态具有重要象征意义，因为从冷战时期到特朗普执政结束，德国都是美国要求提高军费开支的重点施压对象，也是北约欧洲成员国中就军费问题与美国斗争的中流砥柱。在默克尔执政时，即使面对特朗普的强力施压，德国也未曾做实质性让步，默克尔还曾向特朗普表示要到2030年才能实现该目标，让特朗普对德国非常不满。因此，朔尔茨的表态可以说标志着该矛盾出现了历史上少见的高度协调期。随后，比利时、罗马尼亚、意大利、挪威等北约欧洲国家纷纷提出要提高军费。自北约成立以来，每一轮北约军费分担矛盾的发展情形往往是“美国施压——欧洲妥协——美欧团结受损”，而俄乌冲突爆发后，欧洲盟国未经美国施压便主动决定大幅提高军费，并且美欧团结还有所加固，这是该矛盾首次出现这种情形。可以肯定的是，北约国家的军费将会持续增长，但未来北约欧洲国家军费增长的速度将主要取决于四个因素。一是俄乌冲突走势。俄乌冲突爆发是此次北约欧洲国家决定快速提高军费的直接原因。未来如俄乌冲突规模扩大，则欧洲国家会坚定增加军费的决心，反之欧洲国家增长军费的决心将会软化。二是欧洲国家的战略判断。欧洲国家在对俄政策、欧洲安全和军费增长上历来有两种不同的战略判断。一种是应改善俄欧关系，通过俄欧谈判加强欧洲安全，且欧洲综合军事实力远超俄罗斯，2%目标不必要、不合理；另一种是应加强对俄防范，通过削弱俄罗斯及其盟友来加强欧洲安全，欧洲应实现2%目标以应对俄罗斯进攻。未来如第一种判断在欧洲占据上风，欧洲军费增长速度将会减缓，反之欧洲军费将按计划保持高速增长。三是美国对欧洲的战略投入。特朗普时期，美国强力施压欧洲提高军费的原因之一是希望减少美国在欧洲的战略投入，集中力量与中国竞争。拜登时期，美国仍将中国视为首要对手，但在俄乌冲突后美国也加大了对欧洲的战略投入。未来，如美国要减少对欧洲的战略投入、将更多资源用于对付中国，则会对欧洲国家的军费增长提出要求。四是欧洲国内经济形势。到2021年，仍有约一半的北约欧洲成员国的军费占GDP比重不到1.6%。这些国家要将军费在数年内提高至GDP的2%，对其财政来说具有较大困难。受新冠肺炎疫情和俄乌冲突影响，欧洲国家面临恢复和发展经济的难题，粮食和能源等重要商品价格高涨，民生和就业问题愈发突出。在这种经济形势下，大幅增加军费恐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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