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总算要开始脱掉尿不湿了,这一决定非常突然。昨晚大家坐在一起,江女士摇着芭蕉扇说:这天也热了,汤圆的尿不湿也该脱下来了,不然夏天屁股要生痱子了。
不穿尿不湿就得穿开裆裤,今天一早江女士从汤圆的衣服柜里找出四条裤子,以神速送去裁缝店里改成开裆裤。穿上开裆裤的汤圆好像有点害羞,总是低着头走路。也是蛤,谁屁股光在外面不怕丑呢。
一整天,所有人都围着他,跟他说尿来了要讲,粑粑来了也要讲。
你们放过羊麽?把吃饱的羊赶回羊圈,羊儿一边走屁股上一边掉“巧克力豆”。去年夏天汤圆穿开裆裤正如吃饱回羊圈的羊儿。那会两岁的汤圆还不懂人类社会生存卫生指南,将自己掉在地上的“巧克力豆”,捡起来把玩。这场面真是谁看谁发疯。
自江女士给汤圆穿上开裆裤,便嘱咐所有人看住他,他会像狗一样随地撒尿。这样讲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就在我转身的工夫,汤圆一溜烟从我眼前消失,等我追上去看他在干嘛。他已经站在墙角,地上一滩“水”。他提着裤子看着我,脚也没闲着跺着地上的“水”。
一个上午,四条开裆裤全部阵亡,他也没学会在自己的小马桶尿一泡尿。尿在地上对于小孩子而言就是水,是水,那就得好好玩上一玩。孩子的叛逆期并不是只有15、6岁的青春期。你越制止,越是像激发他的兴奋点,他跺得越开心。可能你的大声怒吼“再玩尿把你脚剁了”在他听来是加油打气“bravo,你小子,请继续”。
太阳下山的时候,汤圆终于习惯了没有尿不湿的禁锢。小手却没有闲着,开始探索自己的身体部位,手在裆里对着自己的小鸭鸭摸来摸去。你跟他说:把手拿开。他把手从前面掉到后面,开始抠屁股蛋子。
不知道汤圆需要几天才能真正摆脱尿不湿。
——2023.5.14
昨个儿江女士一早起来,哈欠连天,眼睛眯成一条缝。我问:昨晚没睡觉麽?江女士一脸愤恨:昨晚一只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嗡乱转,你一抬手就飞走了,打又打不到。没有被蚊子荼毒的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哈哈哈,哪有蚊子,我的房间没有耶。
就像请假不能用感冒的借口,没蚊子的话说出去,报应来了。昨晚伸手关灯睡觉时,看见一只蚊子在眼前乱飞,灯也灭了,抱着侥幸心理:没关系,我的血养一只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觉得我和蚊子之间交易达成,我让你喝血,你别来搞我。但这种交易好像是我单方面的。梦里吃上了久违的炸鸡汉堡,还没过嘴瘾,一阵嗡嗡嗡声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一般在耳边萦绕。一个巴掌过去,将自己拍醒。每次我都以为将那只杀千刀的蚊子拍死了,没一会耳边又嗡嗡嗡。
半夜一点钟我彻底清醒,蚊子依旧没有拍到。
古装剧里经常有位高权重的反派,派手下去刺杀阻挡自己计划的男主女主,刺杀失败,手下回来报告。通常是大反派气急败坏:“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然后对着自己的心腹说:杀咯,你去把他们全部杀咯。
原来疯狂暴力是这种感受,想要杀光全世界不顺眼的东西。
今天一早醒来,想到昨晚半夜竟然对着一只蚊子起了杀心,便觉得自己太可怕了。
天已经很热了,中午将衬衫袖子往上撸的时候,发现一只胳膊八个包,两只胳膊十六只包。杀意四起,今晚决一死战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2023.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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