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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三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昨晚夜里起来上完洗手间,我像个蹒跚老人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房间走,每摞动一步腰椎就搐动一下,身体仿佛在说: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之前听生过孩子的朋友说,生孩子的时候腰像被斩成两段一样疼,让我由衷的佩服母亲这个群体。

让我不能承受的腰疼主要原因是这两天回老家实地的履行实施了一下农民的身份:收了三天稻子。就三天,不敢想象竟然贡献了我的腰。


第一天割稻子,就割到怀疑人生,仿佛怎么割都割不完。江女士在栽茶树苗苗,我一个人割了三个小时,就扔了割稻子的镰刀,回家逗邻居家的狗狗玩。把狗狗带到已经收完稻子只剩稻草堆的田里,疯跑、在稻草堆上玩蹦床,还被江女士骂了一顿:自己多少斤心里没数麽?把草踩实了你二大爷怎么叉。(二大爷家的田和稻草,一般等稻草堆彻底黄了不留青了,会被平铺在田里当肥料)

等江女士栽完树苗苗,我已经跑不动了,可狗还能跑啊。它特别中意我的鞋,只要我的脚不动,它逮着机会就凑上来对着我的鞋一顿爆啃。你要是再走个神,它屁股一抬就尿上来了,仿佛在说:看,上面有我的尿,你的鞋现在是我的了。为了不让它被大狗欺负,我还得把它扛回去,江女士在后面看着它对我说:看,狗都被你跑瘦了。丝毫都不关心一下被狗追的喘成狗的我。

(小坏蛋,假装在咬你鞋,稍不注意屁股就上来尿尿。我竟然还给他取名小乖乖.......)

晚上回去洗菜,我的腰就已经不能弯了,我在水池前扎了个马步,被老弟看见: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像什么样子。我已经累得不想动嘴反驳,江女士在一旁:她今天回家割稻子了,腰疼。

第二天中午11点吃完午饭,江女士就带着我回老家割稻子。邻居家阿姨上工(阿姨在隔壁镇工厂上班)前说帮忙割一会,结果带了把割草的刀(割稻子有专门的刀),完全使不上劲割不了,然后就有了下面这张吃苹果时间的照片。


明明看了天气预报,阴。可雨就像十几岁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一会过来拿石子砸你窗户,一会过来把你晾好的衣服仍在地上。每次大到有点睁不开眼的时候,我都抬头看一眼江女士,期盼着她说一句:哎,雨真大,不割了,我们回去吧。可每次我还没等到这句话雨就停了,当我觉得不会再下了,雨又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着你的耐心。

(割了三分之一的稻子,还有一大片)

当江女士割完一趟,我还在和眼前一平米的稻子较劲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这么慢,我开始反思了,想了一圈:是刀的问题,绝对是。我的刀是上了锈的沉年老刀,而江女士的是把刚出厂锃亮锃亮的新刀。江女士又结束了一趟,我才将眼前的一平米解决。后来从老弟那里知道当晚江女士对着我爸描述:动作太慢了,真的太慢了,你看她买的那口电饭锅,煲汤都比普通的锅多两个小时。

(还有最后一行,照片上看没多少,其实有两米宽)

(终于割完了)

第三天早上八点钟我和江女士就已经到老家开始准备打稻谷需要的东西:打稻机(这个真的超级超级重,我的肩膀不能承受之重,现在我的肩膀已经肿成富贵包了)、铺在地上的塑料薄膜、电线、蛇皮袋,还有一些打稻谷需要的农具。八月份的时候江女士住院,医生说尽量不要做重农活,为了不让江女士挑担子,江女士打稻谷,我抱稻谷。摞成一堆的时候,再给江女士一把一把递稻把,江女士嫌弃我递的太高了,她都够不着,然而低一点就很考验臂力,我的麒麟臂只可观看却无一丁点实际功用。

每打完一轮我都要去稻草堆上躺一下缓一缓腰,就像有人拿着板子对着你的腰椎一顿爆锤,酸疼到你根本直不起来,只能佝偻着。江女士让我蹲着,现实是我蹲到蹲不动了,膝盖在抗议:快起来,我要炸了!小腿在呐喊:快起来,我要废了!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了:我是一个没得感情的干活机器。

(终于打完了)

打完稻子,装袋完成,我终于解放想要欢呼的时候,江女士一句:来把打稻机抬回去,将我拉回现实。哼哧哼哧抬回去,打稻机落地的一瞬间,我想要骂人,骂一骂这繁重的生活,骂一骂没力气的自己。

又重新回田里的时候,我把小狗也带过去了。江女士让我和她一起把稻谷担到路边,我已经不抱怨了,心里默念:我是一个没得感情的干活机器。第二趟回田里的时候,小狗奔向稻草堆一顿猛滚,江女士指着狗:看看,这都是跟你学的吧?我没作声,心里在说:干的漂亮,不愧是我的狗。

十一袋稻谷全担完,我的肩膀就像着了火一样,对着小电驴的镜子一看,已经淤血了。我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小狗还不停的在我腿边蹦跶,仿佛在说:你跑啊,我在后面追你,你怎么你不跑了?你是不是变心了?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狗?见我没陪它玩的兴致,刚好路边来了个其他狗,立马跟在别的的狗屁股后面玩去了。

(放一张陪了我们三天牛的照片,正中间树的下面,其实很大的一头)

在打稻谷的时候,阿姨和小婶婶在上工前帮忙了一会,小婶婶对着江女士说:我家霞子(小婶婶女儿)以前说哦,大门里(意思我们村)就她和你家东东(我的小名)从小干活干到大,小陈和小雨在家都没干过活。(这是另外两个姑娘,我们四个是年龄差不多大一起上学、长大的姑娘)。我听后不太高兴,我这样懒惰的人,怎么在别人眼里还有这样勤劳的一面。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四个一起长大的时光,好像是这样,小陈和小雨是名副其实的黄花“闺女”,虽是大山里的孩子,但她们每天放学就呆在家里,不出闺房半步,每次和她们玩都是需要去她们家里。虽然现没了联系,也从村里人口里得知她们过得很好,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老公,和一份不用出力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工作,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一个帅气温柔的儿子。看看,简直人生赢家的范本,幸福的现实定义。

今天早上听书,作者说:幸福感来自于自我感觉良好,而不是与他人比较,从各种标准的竞争中胜出。幸福其实是一条枯寂之路,由你内心的想法决定你走多远。那些在人生路上超越别人的人,不是因为他多么想超越,而是他决定去某个地方。听到这里我简直有点想冲进音频里让那个人闭嘴。作者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没有任何破绽,你往生活带入试试,看看能不能求解?作者忽略了一点就是我们都是凡人,还是生活在中国的凡人,我们就是从小被比较长大的,别人家的孩子是你从小到大都甩不掉的存在,小时候他考的分比你多,长大后他不仅钱挣得比你多,老婆还特别漂亮。你觉得60分幸福,你妈揪着你耳朵的时候你还幸福麽?你觉得5000块钱工资幸福,想要买房深夜里看着存折上余额还幸福麽?什么超越了,又不想超越,拜托那是天赋好不好。有些人生来就自带好命的天赋。

我们迄今为止的所有努力不就是为了通往那道幸福之门麽?我命由我不由天?醒醒吧朋友,这世上只有一个哪吒。普通人哪受得了抽筋扒皮之苦。你我的苦只是毛皮之苦,离伤筋动骨还差十万八千里。

吃苦的人一直在吃苦,没吃过苦的人,不仅活得风光无限还顺风顺水。

——2019.10.14

(关于“幸福”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总觉得“幸福”是一个很大很沉重的词。所以有点羡慕那些一点美味的食物就说出“好幸福啊”的人,很好奇他们口里的幸福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如果抛去一切人间杂念和欲望,享受当下就是幸福,那也是需要蛮高境界的,起码当下的我没有这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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