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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小就“作”的孩子

昨天是老弟老婆玥的生日,半晚4点钟,一家人开车去县城给玥过生日,到了吃饭的地方,老弟又去把玥的妈妈接来了,还带来一个玥亲戚家的孩子。

女孩子个子小小的,很腼腆,也没有话,看起来像13、4岁,玥说她18了,桌上人都吃惊的不相信。但我还是从那个小女孩的身上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吃饭的时候,玥的妈妈见她不吃菜,便问她要不要哪个哪个菜、吃不吃什么什么,她都小声的说不吃、不要,然后摇摇头。但你强行给夹了菜,她又都吃完了。

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小时候自己的样子,这里不是说这个小女孩不好,而是现在的我无法接受自己是那样变扭。

小时候,不管什么,问,就是不要,这个不要,那个不要。

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我爸带我上街吃早点,那时候早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这里不是说早点有多稀奇,而是家里很穷,吃不起城里人的东西。我爸捡了几根油条,喷香的油条,金黄金黄,我爱那金黄色。我爸找了张桌子,让我坐在桌子旁等着,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在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着早点铺香油味,我的口水咽了又咽。终于油条端上来了,我爸还给我端了一碗粥,我用筷子缓缓夹起油条,装作不在意经常吃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万马奔腾,恨不得把一根油条全塞进嘴里。油条还没吃两口,我爸碰见了一个熟人,就招呼过来一起吃,我很不高兴,但不能显现出来,我要装作很懂事的样子,于是吃完一根我就不吃了,其实我还可以吃两根、三根,但就是没有再去伸筷子,即使肚子还在咕咕叫。

这件事一直记到现在,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任性一点。可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我就要那个”,我也做不到。虽然没有钱的意识,但就是知道很多东西自己家里就是没有。就是和别人家不一样。

再大一点,初中的某年冬天,江女士带我去买羽绒服,所有衣服店都试遍了,都不行,不要。其中有件羽绒服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说我喜欢这件,我要这件。即使心里早已喊了千遍万遍。就想让江女士去猜,不经意间买给我。江女士越是夸赞穿在身上的衣服特别合适,我就立马脱下来越不想要,

你看作不作,作得要死。

再后来,江女士经不住我这样作,就给钱让我自己去买衣服,她再也不想跟我一起去店里试衣服了。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缺少关注,才会这样作吧。父母们都在拼命的活着,自顾不暇,那还有心思和精力去管你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他们要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就得使出全身的劲,关于“爱”什么的,他们也顾不上。

现在的我最烦反复挑选,一点耐心都没有。看对眼了就下单,不再犹犹豫豫。

不喜欢的,也最烦反复拉扯,最好就是一刀两断,没有任何联系。微信里不喜欢的人、讨厌的人,离开后就立马删了(之前上班的老板,超级讨厌,有事没事就加班,加班具体干嘛呢,就呆坐在那里。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某天晚上在公司加班到半夜1点钟,自那也就受了加班的伤。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没有必要手里有点权力就使劲压榨别人。离职后压了一个月的工资到账后就把他删了,其他离职的人都没删,我问她们为什么不删,她们说不敢)。

一点余地都不留,我喜欢不留余地,断的干净断的彻底,可能我就是这样无情冷漠的人,没有任何东西能牵扯我,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在意,不想与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有任何瓜葛。

我这样的人最后得到了什么呢,现在的我没有什么朋友,能说上话的人也寥寥。但我还是耐得住这样的孤独感,人还得适当的“作”一点,这里的度很重要,过分“作”就像我小时候一样,一点都不“作”就成了现在的我,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人生在世,三两知己还是得有的。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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