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散文是走路,诗就是跳跃。诗省去了许多属于散文的铺叙,跳跃前行,留下许多空白。诗的本质是无言;诗是一种沉默。言出即无诗,打破沉默即打破诗情。因此,诗只是暗示,只是指路牌,只是导游。诗不在诗内,诗在诗外,诗在空白,所谓象外象,境外境,言外意,笔外情。可以说,空白美学,是中国诗学的重要领域。诗人从来不是步行者,也不能是步行者。不懂跳跃,就是不懂诗的基本技法。诗行与诗行之间往往跳过的是一片散文田野。
卞之琳的名篇《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诗篇丢掉了许多,诗人跳过了许多。那番“相对”的理趣,如果不分行,很难表现得如此透彻和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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