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宝山：孙悟空墓 水帘洞及其他……（组诗）
——中国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文/张 方
宝 山
西游记里的所有描述
孙大圣 高老庄 哮天吠
在这里 都能找到它
最初的原型
并与这里岩石一起
被时间凝固 定型
瀑布 山洞 果园
从这里走过的悠悠白云
都是这部名著里
神话故事的续集
从远古吹来的风
就是传说的开篇
天空苍茫
暮色从巨大的天空
张开一只网
覆盖了一座山
心怀对神话的敬畏
与闪电
宝山行
想象与可能在这里
都是以存在的方式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
随时随地好像活了
都可能跃出
一只只活蹦乱跳的猴
攀援而上
我的一举一动
好像都收录在山上
那一只最高大的
称为宝山神猴的
眼睛里
在这里巧遇孙大王
感觉似曾相识
一路同行 相安无事
相见何必曾相识
还称兄道弟
谈锋甚健
到达山顶
才发现这里还埋葬着
二圣兄弟——
齐天大圣与通天大圣
我采一束野花
祭奠
今晚 我就夜宿在
千米宝山峰顶
让我用我的孤独
去抚慰孤独的灵魂
能给它俩 带来
些许温暖么？……
宝山：北京猿人头盖骨
遗失了多少年
之后
在福建顺昌县宝山
我竟寻找到了
北京猿人的
头盖骨
一座棱角分明的山峰
把北京猿人头盖骨
放大 高仿得如此
神似 逼真
因拥有 让这里成了
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
名副其实的“国宝”
——中国宝山
一个掠人的相似
与不期而遇
让我瞬息经历了一场
语言的缺失
一个全新的发现与命名
又相继撞击着
我的神经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都与孙大圣与北京
猿人的故事有关
一部耳熟能详《西游记》
己装不下它的
全部寓涵和重量
我发现满山遍野
跃动的 腾挪的
活灵活现的
类猿类猴精灵
随时随地走入
人们的视线 拉住
我的衣襟不放行
徜徉在宝山山水间
我只是做了孙大圣的
一次华丽转身
不过这里的每一座山峰
每一片岩石
因有了生命 我都会
小心地一 一珍藏……
宝山：孙悟空头像
时间走到这里
突然快了起来
一座山仿佛被谁施过魔法
每一块石头都活了
不管是大猴小猴都有了
活灵活现生命
让我平直的诗
从此也不再平直
你的七十二变
那怕只是来自神猴的
一个手势
也让我的想象瞬息万变
风一直在轻轻地吹
宝山的太阳也一直
放射着光芒
天空幽蓝幽蓝地
闪着蓝光
仿佛处处有孙大圣的
火眼金睛
宝山 山中所有的云
都西游去了
唯独你还站在幽静中
不经意间 孙大圣
一只火眼金睛的发现
就是仅一束阳光
也足以灿烂一座山
宝山猿祖
人类的第一批
远古使者
仿佛从北京的
山顶洞穴里走来
一直走进
宝山的每一块
石头里
活了
脸部的瞬息
变化
如川剧
变脸
平淡无奇
却荡气回肠
不论从那个角度看
你的狩猎
还是“钻木取火”
都触动我的
无限想象
而灵光一闪
我甚至看到你
在周口店深幽
山洞里的眼睛
在闪烁
在放射出
永不熄灭的
光芒
你每一次的依依惜别
都不是离去
只是宝山猴王——
孙大圣的一次
华丽
转身
水帘洞
在宝山神猴栖息的地方
在《西游记》第三页
我找到你
只见你在一千二百米的高度
一派白虹起
千寻雪浪飞
走进水帘洞 恍如走入
幻梦之旅
洞里有洞 瀑中有瀑
石凳 石椅 石桌
瀑声中 欢呼孙大圣
的大呼小叫
喊声犹在
一个深邃的山洞
一挂瀑布做的珠帘
外表的平淡无奇
却掩饰不住
你悠长内部藏匿的
许多至今还不为
人知的秘密
这一帘幽梦
不过是孙悟空
不经意间
丢给我们的一个
小小眼神
让我们一生
记忆犹新
过目不忘……
宝山：花果山
把一座山
雕塑成孙大圣的模样
这形象也只有你
这宝山的神猴
越看越逼真
这来自元朝的神话
是比吴承恩《西游记》
更早的原型吗？
你面前就是结满
各种仙果的花果山
五颜六色果实香飘四季
风 把醉人芳芳
送到每个人的鼻尖
手中的那根“千钧棒”呢？
只见你那双搅动天宫的手
接受欢呼时在手舞足蹈
一座神奇得师法自然
又超越自然的神山
人们看到的不仅仅只是
它的形态与外表
在明辨是非的内心
那令人神往的七十二变
和无穷无尽法力
因为在身体里藏得很深
人们都无法看见
但在宝山花果山——
却让我不但真实地
看在眼里
并且找到了
你之所以在大闹天宫后
又重返人间的神山
仙境 与众猴儿们
在一起的理由……
宝山：孙悟空庙
一座纯粹的全石头宝殿
只供奉“齐天大圣”
难道与从《西游记》石头
一蹦而出的那神猴有关？
古庙深藏在高山密林
怀抱着无边澄澈与宁静
遮不住旺盛的香火
和一对火眼金睛的向往
历史的钩沉
时光的积淀
都收纳在了古庙屋顶的
每一片石头瓦里
是石梁上“当今皇帝万岁”
六个大字的石刻横幅
使寺庙逃过一劫又一劫
从元代一直活到今天的秘籍
石头无言 像一个修炼了
七百多年的的隐者
把这个混浊世界看得真真切切
又悟得很深很透
打开寺庙大门 抬头见一幅醒目
“纳九州贡 化万民愆”对联
好大口气 除了天地不怕孙大圣
天下又有谁 能敢出此言？
二圣墓
葬在这里
即使是在黑漆漆的深夜
也不能熄灭
齐天大圣、通天大圣
二圣眼睛里的
四射光芒
墓碑以山的形象
巍然挺立
让后来朝圣者
追寻你兄弟二人足迹
而来时
为什么总是
长跪不起
一部《西游记》
写尽了你辉煌一生
唯独剩下的日子
除了时光
无人敢读
一片瓦
——干仙寮
传说西晋道士陈紫干
曾经在这里炼丹 修行
一片瓦 一块伸出的石头
像道士的梦想成仙手掌
有一天用修炼的法力
覆盖天下
后来 干仙云游去了
留下的“一片瓦”石屋
成为了个“仙人”的躯壳
再也没有人居住
尽管干仙寮里
有出米洞 藏粮缸
还有厨房
一片瓦 保留下道家的
一片深情——盼仙人云游归
那只装着他炼出丹药的
宝葫芦 七百多年了
还高挂在宝山寺寺院的
围墙正门上……
在宝山寺听蝉
夏天 山林的歌者
在午后时光
站在树梢上
为谁歌唱？
发出一声断喝
又像是绿林好汉
——剪径的贼
突然在山道拦我去路
洗耳恭听
这山野之音
心境不同的人 听出不同的
“忧乐”二字
一蝉引来百蝉鸣
一山响起 万山和
听了独唱又听合唱
一路上 我的心与之共鸣
我走过一些地方 不是遇噪音
就是遇不平“噤若寒蝉”
只有宝山蝉燥热里的“不平则鸣”
是发自内心的最后绝唱
宝山松
生命从石头开始
又总是从石头上结束
一生盘根错节 置身云海
喝泉的奶
长大
孤身 并不孤独
与峰峦岩石站在一起
抗击着霓虹 风暴 雷电
在险峰之上 锻造
高蹈的灵魂
愈是无人立足的岩
愈能看到你的身影
顶天立地用或长或短的笔
书写心路历程
墨宝上 钤下太阳的印章
横 撇 竖 捺
每天笔力虬劲地书写
从来就不曾停止过
每一笔 润开去
都有山的脊梁
岩的风骨……
临晨，望宝山星空
宝山寺的夜半钟声
唤醒了雾霭
早课的诵经声
在高山之巅的古刹
响起
披衣而起
我在宝山寺的广场望星空
一山寂静 寥阔
满天星斗闪烁
黑暗中有几行流星划过
天上的世界
与地上的人间
是多么的相似
——有死亡也有新生
无数星星与地上的
芸芸众生一样
每一颗都楚楚动人……
寺庙超度众生的诵经声止
天空露出鱼肚白
东方欲晓
晨星渐渐隐去
黑参参宝山森林里的活猴群
一个接一个地
也已逃离出人们
视线
古刹香火溢出深山峡谷
弥漫成满天祥云
在你打一个小小斤斗
就能翻越天地间的
正襟危坐神像上
我看见了一个真实影子
这时的我与宝山
只隔着一个隐喻……
作者简介：
张 方，本名：张昌藩。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诗潮》、《绿风》、《扬子江》、《广西文学》、《福建文学》、《中国文化报》等全国数十种报刊上发表过诗作，并被多种选本收录；多次获全国征文奖、省级文学奖。系福建作家协会会员。在国家正规出版社出版有《心路历程》、《面对生活》、《深度空间》《乙未羊回望》、《我是你的小苹果》《诗画鼓山》等六本个人诗歌专集。其文学成果辑入《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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