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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一个人作了北漂族中的一员,刚到帝都所有的新奇感都被窘迫的生活所替代。
托朋友找了一个廉价的出租屋,灯光昏暗、过道狭窄,房间简单的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每天,要跟十多个人抢马桶、洗衣机、水浴淋头,排队刷牙、洗澡、洗衣服。马桶一堵,恶臭熏天。
周围糟糕的隔音效果,使得我常常失眠,刚去的那段时间每夜都是在Eason 充满磁性的的歌声中入睡的。而且睡眠常常很浅,隔壁的翻床的声音和咳嗽的声音都能使我产生不安的恐惧。
当时隔壁住了一个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来了北京好几年了,也是一个人打拼。
大家似乎慢慢的找到了共同的起点,共同的话题,一来二去,也渐渐熟络起来。
安顿好了生活,开始了各式各样的笔试、面试。两星期下来,非但没有收获,自己的积蓄也所剩无几,下周再不能有公司收留我,估计就要喝西北风,去西单乞讨了。2
就在我濒临绝望,觉得自己可能要灰溜溜的滚回去的时候,晚上约上姑娘在楼下的烧烤店,要了一打的啤酒和变态辣的烤串儿,借着酒劲儿姑娘也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她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是疲惫于生活的奔波,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每月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发工资,可是拿到工资,交完房租,留够生活费用,剩下的连够买一件像样的衣服的钱都不够。
姑娘是很要面子的那种人,不愿意向家里要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像朋友伸手。
对于工作,姑娘也只能说是凑合。
姑娘是在一家老牌的国企工作,单位的效益不是特别的好,可是姑娘偏偏运气比较差,还被分到了一个边缘部门。
每天的任务繁重琐碎,而且并不需要什么真才实学。主要是整理整理资料,给同事端茶倒水,收发快递,偶尔还得自己打扫卫生。
办公室里不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叔,就是处在更年期的妇女们,每天谈论的话题无非是谁家的孩子要了二胎,东二街菜市场哪家的蔬菜最新鲜了,楼上财务部的某个阿姨在上个月离婚了。那段时间,姑娘的生活和工作一团乱麻。
既不能在工作中找到满足,又要与黑心的中介斗智斗勇,想着下个月再搬去一个租金更合理的房子。
姑娘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在这里再待下去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耗费的不过是自己的青春,不过是自己宝贵的时间,5年、10年、20年根本看不到未来。
为此颓废了许久以后,姑娘觉得既然改变不了生活的本身,不如从自己下手。
“不如逼自己一把,万一能改变呢”3
姑娘开始慢慢尝试着融入自己的工作状态,开始逼着自己在工作上精益求精,生活上活的漂亮一些。
力求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好,也开始自愿的加班,哪里有不足就狠狠地给自己加加油。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感受生活的辛苦与疲惫。
每天主动微笑给遇到的熟人打招呼,空闲的时间还给自己充电学习报了一个英语口语班,两年下来还考过了CMA。
工作能力也渐渐得到了领导的赏识,慢慢的得到了重用,也被调去了最喜欢的销售部,工资翻倍。由于工作出色,年终拿了8万奖金。事业一片光明。
生活也变得丰富起来,自己学着做菜、学着健身、学着美容、学着充实自己,慢慢适应现实的生活。
姑娘一口气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拿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昏暗的灯光下我分明看到了那双倔强的大眼里面闪烁着的泪花。
姑娘半个月后就离开了,去了一个更好的公寓,交通方便,距离工作单位也近,再也不用十几个人一起抢马桶洗衣机了。
走的那天我帮她把东西拎上出租车,其实东西并不多,姑娘只拿走了一些必需品,说是留下一些生活用具给下一个住进去的房客一些温暖吧。
姑娘上车前对我说:
“不逼自己一把,还真特么不知道自己竟然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回去的时候姑娘的房屋显然已经搬进去了新人了。
姑娘离开了,可是我还在这个鬼地方挣扎着。4
我回去以后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找了一家很小的杂志社工作,从最基础的编辑开始。
也学着姑娘,破釜沉舟,逼着自己迎着生活的暴风雨前行。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写稿,走访……
一年后终于迎来工作以来的第一份奖金,拿着那微薄的奖金我没有去买那件自己心仪已久的大衣,也没有去吃一顿馋了好久的大餐,我又去了楼下的那家烧烤店。
点了一杯烈酒和变态辣的烤串,迎着帝都九月的寒风,就着眼泪灌下了那杯烈酒。
又过了一年,我也离开了那个被姑娘称为“鬼地方”的公寓。
走的那天,没让人送我,因为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北京刮了很大的风,刺骨的疼。5
“温水煮青蛙”实验的关键是,要在锅上盖上盖子,防止青蛙逃出来,这样方能煮死青蛙。
而我们一旦成为实验中的青蛙,又不能拼尽全力的逃出慢慢煮沸的温水,只有死路一条。
想要走出现实的无助迷茫,你如果没有逼自己一把的勇气与决心,没有触及自身问题的关键,那么你怎么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社会的残酷在于它并不会同情弱者,也不会给予弱者以施舍,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中,你既然没有足以让自己傲娇的资本,那就逼自己一把吧。
迷茫、无助只是一时的,借用前段时间流行的一句话“跨不过去的是苟且,跨过去了才是诗和远方”。
真的,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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