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一种极少数的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完成震古烁今的成就。太史公司马迁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虽遭受宫刑,身体残缺,但仍忍辱负重,历时十四载,完成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恢弘巨作——《史记》。这奠定司马迁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史学家,没有之一。
每当手捧《史记》,隔着千年时光,品读着太史公的字里行间,重现着一个个真实的历史事件、再现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
当合上《史记》,我不禁在想,司马迁忍受着巨大的悲愤,“苟且偷生”地活下来,是如何抒发自己的感情。随着读书的深入,我慢慢找到了答案,找到了司马迁对自己生死意义的论调。
在《伯夷列传》,司马迁指出如果天意不偏私,为什么伯夷、叔齐、颜回这种品德高尚的人却饿死、穷死;为什么盗跖每天杀死无辜的人,横行天下,却能安享自然终老。
两相对比之下,上天对善良之人的报答,根本就没体现出来。这种天道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司马迁对此十分疑惑。
当一番仔细咀嚼对“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质疑后,才能理解司马迁借伯夷之名,抒发自己直言进谏,却被施以宫刑的不满、不公;自己明明一心为国,却偏偏遭遇了灾害。
这种悲愤之情,受限于汉武帝、受限于政治环境,无法正常表达,只能借人寓事、借事发情,隐约表达出来。
在《赵世家第十三》中,有一个经典的桥段——赵氏孤儿。当赵朔被屠岸贾陷害诛杀,其门客公孙忤臼和程婴面临生与死的抉择。
公孙忤臼问程婴,扶立孤儿与直接赴死哪个更困难时,程婴认为赴死简单,扶立孤儿更难。听完,公孙忤臼以赵氏先君更加优待程婴为由,选择赴死,而程婴忍辱担负扶立孤儿的大任。
公孙忤臼与程婴都不怕死,但生比死更难,因为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
在面临赴死和宫刑之间,司马迁借公孙忤臼之口,表达了生比死更难,为完成父亲司马谈著史立说的遗愿,不得不忍受比死更加难堪的宫刑。
在《季布栾布列传》中,司马迁认为季布勇冠三军,多次战斗,斩将拔旗,绝对的壮士。但在汉高祖刘邦夺取天下后,季布宁肯为奴,也不肯赴死,是不忍心埋没自己的才干。
即使季布为奴,多么卑下,遭受屈辱而不感到羞耻,就是为了一展大丈夫的抱负,最后成为了汉朝的名将。
贤能的人看中自己的生命,不会因一点小事冲动而自杀。自杀赴死是懦弱,是逃避。司马迁又一次借季布,抒发了自己并不是吝惜生命,而是自负才学,要死得其所,也就是要完成巨作《史记》。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司马迁之自谓。他没有因宫刑而遭到后人唾弃,却因《史记》开创史家之先河,名留青史。
生比死更难,愿我们如太史公司马迁一样,活得更有意义,活得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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