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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麟日记05:留发扎小辫儿,穿花衣花裙,抹口红胭脂
刘培麟肖像 / 摄影:宋蓬勃

一九九八年五月七日
有人说:现在拾荒的少了,我看,非也!

今天当我拐向大港时,发现前边的垃圾桶旁边有一妇女在拾破烂,无独有偶,在商河路经看见三个手持编织袋,穿着整齐的女人在拾,我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他们还朝我出怪样,被我骂了几句。

这四个人的出现,破坏了我拾荒的情绪,在这一地段,我没拾到什么。
天气时阴时晴,风还是挺大的,除了拾了三个较大的低盒外,其他的很少。

拾了一件女式外套,方格的。

今天,碰见一个男人,那天时,他问我,我如此的装扮,派出所不管吗?

我问他:为什么要管?穿衣戴帽,个人所好,况且我没犯罪,他们凭什么管我?

他说了一句,说我这么样,能吓倒一批人。我说,十几年了,我也没听说吓死谁,不是一样吗,我现在这样穿啦,就不在乎什么啦。
所以,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话不投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走各路。
那些人一直没有兑现他们曾经的承诺。

现在,讲什么“诚信”“正能量”,在我这里全都是放屁,说过的话当耳旁风,这分明就是撒谎不讲信誉。

三个月了,他们做到了吗?很简单,能作则作,做不到的,别轻易许诺,若要是这件事打官司的话,他们非输不可。

其实,这又并非原则性的事,他们也有他们的自由,我也不去惹那个麻烦,一切取决于自愿。


一九九八年五月三十日
病房,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谧。
我俩都在为一个人忙碌着:洗尿单、喂饭……一切是那么的井然有序。我不由得想她投去敬佩的目光——她,一个农村来的姑娘,用她全部的爱,维护着,不,应该说,是照顾着,细心地非常执着,护理着一个并不是她的长辈,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脑血栓患者康树勋老师。

望着他清癯安详的面孔,使你无法和他的辉煌相比,此刻,他正躺在病榻上,和病魔斗,和死神抗争,但,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

小惠,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女,视老者为亲人,望着眼前这一幕幕的场景,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不由地慨叹:倘若亲生儿女能有此耐心和毅力吗?

我们相识的时间尽管非常之短,但她的细微如至地关怀,使我感到无地自容。因为和她相比,我是不能够称职的——因为我也是外人,一个受聘而来的男人,在这方面逊她一筹。

夜深了,我辗转反侧,病房的那一端传来了一阵女病号的呻吟和呼喊……

朦胧间,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它深深地攫住了我的心,我不由地有一种犯罪感,我暗笑自己的荒唐——一个小的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姑娘,你完全可以是她的长辈。

的确,我无法否认自己对她的好感,因为她的一颦一行,都深深地在我的脑海里。是的,我应该为自己一刹那的想法感到脸红。

我回头四顾,房间里依然如故。

突然,门开了,她站在了门口,脸上笑容依旧,如一缕春风,“对不起,我来晚了”,她略带歉意的笑脸掩饰了她的疲惫。我不由得回之,“呵,天亮了。”

第二天、第三天,就这样,我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闲暇的时候,我们时常也聊天,我们互相了解,我虽然对她如何看待我一无所知,但我对她却加深了对她的敬慕和好感。

我浑然不知该怎样表达我内心对她的好感,在我完成任务时,竟没再见着她——因为还不到交班的时间。

我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病人,也离开了她……

她,始终在我脑海中出现。

那天,我有幸在市场上看到他,她还是那么的质朴;脚步依然是那么的匆匆有力……

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孩子,祝你永远幸福!

我之所以把这一切写下来,的确,她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现时有哪一个女孩子会有此耐心来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况乎外人?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

人吃五谷杂粮,生命之源如同小河流水尚有淤塞,就会梗阻,人既如此。孔子曰:凡人者,无一虞乎……孝之父母,人之共情。

“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难道你不想家吗?”当我听到她讲自己如何来到青岛,又如何受人之托在这里照顾病号,连年也没有回去过时,我这样问。
“想。谁不想自己的父母?谁不想自己的亲人?”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噙着泪水。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我又问。
“咳,没办法。我是沂南人,女孩子一人在外,颇有不便。在青岛,一时也难找到合适自己的活。巧啦。碰到一个朋友,是她介绍我来的。
“这家人挺好的,可说是教育世家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收住话头,不再往下说了。

这就是她,一个芳龄刚至地女孩,为了多赚点钱,背井离乡,一个人闯荡青岛,倘若不测,不是连家也难回了吗?

想到此,我问她,你不害怕吗,她甜甜地一笑,算作回答。我似明白了许多但又糊涂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结过婚吗?”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稍顿片刻,我惨然一笑:“算是吧。但又离啦。
“为什么呢?”她问。

这个问题,似好回答但又难回答。这一刻,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难解的问题,就像学生怕见老师一样,我低头不语。

她见我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便又转了个话题:“人,非要离婚吗。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谈对象时,互相好的不得了,为什么结了婚就不是那样了呢?”

她接连的几个问题,使我不得不开口:“小惠,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太懂,你说的这些,我也闹不清楚。”

“我知道,你有痛苦,不愿回答我这个问题。”她看出了我的心事,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两个人在一块,别别扭扭的。”她说。
  “孩子呢?”稍顷,她又问道。
  “那个孩子是个女孩,非我亲生之女。”我这样回答。

沉默。我们谁也没再开口。

时间飞快的流逝,我抬头看了一下表:“你好回去休息啦。”我想尽快结束这样的谈话。“几点啦?”她问。
 
“差一刻八点。”我告诉她。

谈话结束了,但留给我的是无以描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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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六月一日
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去老二、四、三家去的情况有必要在这里做一个说明。

先讲一下老二(吾麟)公交公司开车,且又是复员军人。对他,我自小是比较敬重的,军人嘛,凡事都蛮是那么一回事。家庭历史问题,咱不去追究;可他对我,则不是太好。论讲大道理,我比不了他;你若有求于他,则是“竹篮打水”。他有言之曰:凡事不要依赖他人,不要去要求人家如何而自己庸而备之。琢磨一下,似不无道理,但是细细品味各种言语,切以为谬也!因之,我们是什么人?外人?与你不相干?否!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之间还分彼此吗?

老四人人皆讨之。因之家中房屋被私自变卖之缘故,兄弟之间有了反目,互相不致来往,谁也不去打听他,他也不去任何一家,“清水衙门,独一寺”,倒来得清闲自在!
 
老三,这人挺会来事,处事比较圆滑,于是躲着走,就怕别人治他点什么;有贤内助的帮衬,如虎添翼。

他这人很会说话,但办大事不成,因之,弟兄已分家,能过一时则一时,“至晌午时说话,不给自己当家”,完全夫人说了算。

综上所述,自己“识相一生”,人家过得是啥日子?看看你又是怎样的呢?去的时间长了,人家会对你是个什么看法?

所以,平常时间尽量不去和少去,不与他们之间的哪一个人发生关系。

鉴于上述观点,明白自己所处的地位环境及自身的价值,都不能够与他们中间的哪一个人相比较,更不能时时事事处处依赖于他们,并对他们存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他们并不欢迎你乃至说他们不需要你时你最好别出现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日
我的这一百元钱,做哟铵下午去市场买了大米一袋32元;
挂面4包;
肉20元;
蒜薹2元/斤,3元钱的;
买了13元钱的鸡蛋;
3元钱的柿子……
又及,连同笔,本子在内,也记不清究竟花了够不够,还余下15、20元。
这就是我的花销别的还没敢买。

就在买这些东西时,竟围上来几个老太太和小媳妇,我有点不悦,说:“没见过卖东西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有个老太太说:“嚯,买的大米。”
“不买还抢啊!”我气的来了这一句,噎得老太太再没吱声。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开口了,说:“你买大米怎么吃。”
我冷笑一声:“上你家吃去吧,给你买的。”
那女子走了,人们也逐渐散去了,我对旁边卖盐的男子说:“满嘴的废话。”
那男子说:“哎,现代的人,都这样。”

买大米怎么吃,这话她也会问,真实的,不知她回去吃什么?石头!

挺好的事让他们一搅合全乱了,我想不起自己来的目的啦,冷静下来完成了自己应该买的东西。

走在市场上迎面过来四个警察,是只眼睛对视,我想:我怕你个球!老子没做亏心事,看就看,看谁躲谁的目光,最终,谁也没找谁的麻烦,我们错肩而过,其中一个还回头看了一眼,我想:有心事。

在马路上经常会遇见警察包括交警,不去惹他们,现在网络健全,我的事,他们一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何况我是家喻户晓的人物,用他们的话来说,是名人!

在观海路,没少和他们打较大,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何必去追个明白呢。

到昨天,搬过来一年啦。

这一件,从不习惯到习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没有奇迹,平淡无味“像一个流程的囚犯”,我经常这样想自喻着,和邻居,又在?谈不上,谁也不上门,偶尔来几个查电表的,真会来做客的,没有!

我挺寂寞,但又很安逸,因为没有人可以打扰我的生活。我的生活空间一直很稳定,真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不来我也不去,彼此见面,高兴时说上几句,不高兴时,谁也不说一句话。

“近在咫尺,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我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这里我确实是“名”人,所以,常了,有些事也看得得开走得出去。

拾了袋饺子皮,切成条状,当面条,拾得肉丸子,瘦鸣,又成了我的一顿晚餐,开始就这样,有时还是拾不到的。

有富就有穷,这是恒定的规律,不能否认的事实,就是在资本主义国家也是常事。

今天早上,热了热昨晚上剩下的饭菜,早上起的晚了,匆匆的洗脸梳头扎辫子,这一忙乎,想起了给手机充电的事,插上电源…….嘿,这就要上厕所,妈的,我骂道。

新闻联播开始了……

每天早上都是如此,无一例外,拾了一件紫色的女士拉链外套,穿上正合适,昨下午干洗的衣服还晾在院子里,还不是太干,早上的风,刮的有点凉。

想来有点意思,日子在我这里,充满了快乐,有高有低,不去做任何无意义的幻想,我就是我,丝改变不了什么。

有时我也还是,问自己:我这辈子活得有价值吗?

可是谁也改变不了我的现实状况,看来,穿女装做女人,是我下半生的必由之路,拿来,我还是去想那些没用的干啥?路,使人走出来的。

看了《金婚》这部电视剧,也为剧里的男女主人公高兴或者流泪,也想着有个家的好处,想着有一个娇妻依偎在自己身边,那日子该有多幸福。

其实,这就是命,这就是缘分,缘分不到,求也没用。

可是,这一切,我都没有,曾经幻想着但不成现实,随着泡沫似的,一点点溶掉,灭掉。

幻觉,手淫,我的生殖器已经失去了功能,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谁。

现在,假如,有一个女人,我也很难给她幸福,不如阉了,彻底地做个女人,可是,又有谁来做,经济条件又是否允许呢?事实证明:目前的状态,我无法传宗接代,刘家在我这里没有了后续的烟火传人,就是连自己在晚年时,谁来伺候。


一九九八年六月三日
昨天下午,天空下起霏霏细雨。

园林的老郝来找我上工,我推脱说下雨不好走,今天就算了吧,反正上午我已干完了冲厕的活儿。

老郝是老园林工,他的工资我比不了,所以,我尽量克制住自己不满的情绪,不和他发生任何纠纷。因之他这个人挺不好说话,凡重点的活或是脏点的活他都要我去干,他在一旁站着吸烟并指手画脚。起初,我挺烦他,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要论年龄,他和董启强都比我小,按理说他们应该尊重我,管我叫“大哥”,可是并没有这样的称呼,反而以“小”字代称。有关这个,我不好计较,在工资问题上,我与老董之间误解不少,因为他虽然身为经历,可在工资问题上却是说了不算,有好几次,我们俩都在这个事情上搅不清。

有一次,我发牢骚,说他“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为什么说呢?站在我的角度说,既然你招用了我,你就得付工资给我,这是天经地义。但是,你既然说了不算,还招人干啥?

自己既然不想付出很多,而且又要人家说你这个人很不错,这不是“立牌坊”,又是什么呢?

不管你唱红脸也好,白脸也罢,在我没找到工作之前,我给你对付着干,给多少工资干多少活儿。

信号山的老刘头,家是外地,干的活和我一样多,他到手的工资比我多,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和他有某种关系?我至少还是本地人,本地户口,又是下岗工人,为什么同工不同酬呢?我几次提出这个事来,他几次搪塞并给老刘摆手,说他干的比我多。

我说,经理你如果也给我像老刘一样的工资的话,这个也不用你操心。他听后,付之一笑,说他说了不算,云云,理由摆了一大堆,其本意就是暂时不行,得等,至于等到什么时间,他也没法说清楚。

我无意和他为这个事闹翻,总想给他点时间考虑,因为我已经干了这么长的时间,原单位不好再回去,想找其他的工作干,眼下又不可能,只好再多忍一段时间,好在这里的活我已经比较的熟悉啦。


一九九八年六月八日
小惠,一个纯情的女孩,她美丽而不妖冶,她贤惠而不做作;她人如其名,温柔而贤惠。

她今年才20岁,人说少女是一朵艳丽无比的花朵,她比花朵还美丽,尤其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我几乎为她而痴迷。

在医院陪床的那段日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心如意。尽管晚上不曾安睡片刻;可是一见到她,疲惫早已抛之脑后!

我们之间通过交谈,建立了一种正常的友谊,我已早过了恋爱年龄,虽所有一段不尽如人意的婚史,但最后还是分道扬镳啦。每当谈起这一段令人不愉快的往事,自己都要感慨半天,长吁短叹,悔不当初。

这一切,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正当我要接班时,情况发生了变化,病号家属提前换了另外一个人,起初令我不解,原来人家是亲戚!

完了!一切都完了!你一切的努力,都化作烟云,烟消云散啦!

我们来不及道别;甚至来不及互致通讯地址,一切都是那么的匆匆忙忙;我痛击双腕,想再去看她,她已人去楼空。

我多么想再看她一眼,尽管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尽管我找不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我都要去看看她。

尽管我多么的喜欢女孩子,可女孩子却好像与我无缘!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除了人家介绍的之外,没有一个是我主动认识的。小惠,是我见到的所有的女孩子中最美丽的一个姑娘,她有点像蒲松龄笔下的漂亮女鬼;她像《梦幻天使》里的楚楚,那样叫人销魂不能自守!

时间已过去七天,但一切恍若在梦中,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相会,才是自由的和浪漫的——梦里的她,身穿着婚纱;我们手挽手,共同迈进圣洁的教堂……突然,她不见了,眼前好像发生了什么……

咳,此时天已大亮,我不禁自语:“昔人已乘黄鹤去……”


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四日 
随着改革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区委,区政府根据市委市政府的部署精神,在街道上招聘居委会主任,副主任进行差额选举,同时也招聘一些年龄在18-55之间的下岗待业人员竞选这一职位。

上午,河水路在八号院召开了第一次居民大会,会上,由郑书记宣读了《街道居委会组织法》并同时就有关问题做了详尽的说明。

今天,到会的大多是老年人,中年人不多,大概加我之内,算男性中的一个中年。

大会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会后,由办事处的李同志做了简短的讲话,他的话,博得了与的热烈掌声。最后,会上选出了各组的代表人,我也有幸算作一个吧。

雨后初阳,但天上还略有点阴,上午,帮孙婷种了棵榆树。

这次选举是连那些热心(平时)街道工作,并有相当工作能力的人来担任街道工作。

街道干部孙主任开玩笑的说:“刘,报个名吧,混个官当当。”

我知道我的这两把刷子,“文革”期间毕业,按这会儿的文化水平或档次比,只能算小学文化,能干的来这个吗?

可我知道,这是个机会,但是,街道上的事挺多,挺复杂,万一干不好呢?

不能不承认,在我们这个居委会,街道干部都不错,对我挺照顾的,也知道我平时的为人,不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虽说自己现在是一个人独居,又下了岗,但我并没有去做对不起祖宗的事。

自己现在要是竞争一个街道工作,不是不行,我知道我自己有时也有些小毛病,遇事比较懒,再说自己究竟有无这方面的“实力”。

我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一九九八年六月十五日
车间里挺静,没有往日的喧闹,机器停止了转动,一切都那么的顺其自然。

昨天,到厂里去看到的确实是这么一副景象:车间里的布料堆积如山,全车间只有两个人,程琳和孙明琴,两个人在那做样品。

而下面(黄岛路)车间里六个人在那拉布裁剪,大约裁出的衣服全都送到加工点做。

我在车间兼财务的屋里和关华,老高玩了一会儿,聊了点别的。

看到厂里这幅场景,心想,亏了没要求回来,否则,还不得没活干。眼下,虽然钱是少点,但却较稳定。

昨孙大姨告诉我,要是去康家,还是要求值夜班,白天不能耽误休息和工作,我想也对。

昨没到山上去。

很久和孙师傅失去联系,不知现在怎样,昨遇到他闺女,想问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碰钉子。

我的这条路究竟走对了没有,放着厂里的活不干,跑到外单位去混那不起眼的150,虽然厂里给投着保,但我心里终是不踏实。

我不知出于何种心机,竟不止一次地和外单位的或熟识的人讲,我有一个女儿,与前妻离婚以后,虽表面上由法院把女儿判给了妻子,我却每月负担女儿的生活费。

呵,天晓得,实质上并非如此,女儿不是我的亲骨肉,我没有负担她的义务。
——为了换取某种心态上的平衡,却是为了博取一点廉价的同情,为什么?

看到别人过着幸福的日子,自己着实心里不是个滋味,确实,经过了一场婚变,自己已经是一个离过婚的人,或是说是一个过来人,但是这场婚变却是我失去了很多。

我们的离婚没有经过法院,是协议离婚,互不赊欠,没有家产的纷争,也没有财富的拖累,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和搬家一样。所以,我之所以诌出那样的“神话”,完全是为了心理上的平衡。

没有人再给我介绍女朋友,因为我一贫如洗,没有人愿意给我介绍,因为我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在别人眼里,与女人离婚者,十有八九是男人的过错。

不过,也有因女人不负而离婚的,这总是少数。


一九九八年六月十七日
我今年42岁了,也算人过中年了,望着镜中的我,头上已有了少量的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添了不少。

人生这时候都爱回忆童年,孩提时的优质,顽皮已经成为过去,“河水不能倒流”。

我是个男人,但我更喜欢做一个女人,但是自己知道已错过人生最好的机会,性别是无法更改,只得自己在家里“孤芳自赏”,留发扎小辫儿,穿花衣花裙,抹口红胭脂,基于经济不允许,口红尚未买。

我就觉得姑娘漂亮美丽,穿什么都好看,而男人如同干枯的枝叶,在美丽衣裙的映衬下,它显得是枯灰和凋敝,不论男的是否西装革履,都不如女孩子穿的美丽和大方。

我不知这是否叫“变态”或“心理障碍”,我就觉得只要不利用这一点去犯罪,自己喜欢穿什么,完全是个人间的私事,法律也有“保护公民个人隐私权和自由”这一条。

就算我现在开始注重打扮,也扮不出儿时的模样,同时也扮不成女人,自己去心里说,也只有等来世再说了。

今天在山上,经理告诉我,要我去拔月季园里的青草,无意间,在草丛间捡到一枚宝石项坠,我如获至宝,捡起来,擦了擦,戴在自己的胸前。



本文作者、朗读:

刘培麟(大喜)

本名刘培麟,网名大喜,现年63岁,原籍青岛,现居福州,因男扮女装引起网络关注。人生经历种种波折,近二十年依靠拾荒为生。80年代至今,其坚持用日记体记录生活,共计百万字,2019年 得到网友捐赠善款,并将日记扫描并整理成书《我的一生》。现已脱离拾荒生活,仍穿着女装,继续坚持写作, 并关注社会反歧视话题和公益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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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唐冠华

1989年生于山东青岛,高一退学从商。十七岁时旅行港澳,亲眼目睹资本如何透过产业,诱导人出卖自己最高贵的尊严。回大陆后,深思不已,对人类互害的社会结构深恶痛绝,进行近1年的节食和寒冷苦行,从此拒绝个人保险、房产、存款等社会保障体系和财产。后从事概念艺术创作。20岁时,在从未读过《瓦尔登湖》、《乌托邦》,不知嬉皮士运动和生态村概念存在的情形下,于日本名古屋,依托于童年时期对《老子》、《庄子》连环画和父亲收藏的黑格尔著作只言片语的印象,写下名为《家园》的文章,提出了5年自给自足生活实验(2010-2015年已完成),20年探索“自给自足群居社区”的目标(2015年至今)。为了便于大众理解传播,后将这种群居目标定义为:共识社区,概括了:生态村、理念村、合作居住、共同体、共享社区、共生社区等集体生活方式,并被广为沿用。

2015年在福州发起南部生活共识社区实验,同年在朋友推荐下担任全球生态社区网络(GEN)国家代表,2018年获联合国地球卫士青年奖终选提名。著有《独立之道-自给自足生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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