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八一情怀 传承光荣传统
飞出连队的山窝窝
早年当兵的岁月经历,还是从上世纪60年代末开始的。
那时年纪也小,社会环境也不允许有什么个人“梦想”;只能身在部队革命熔炉的大学校里锻炼成长,改造世界观,为人民服务。
尽管身在信息闭塞的部队里,又生活在艰苦贫瘠的山窝窝,但仍旧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探索之心从未停止过.....;
我们一个电台的老战友彭xq,老家在江苏镇江市,他第一次探亲回来时,带来了很多耳目一新且令人振奋的信息:
我看到他默写的一首诗《过零丁洋》,就十分好奇,经他讲解后才第一次知道宋朝战败的历史,第一次知道文天祥的大名,时至今日我仍旧能背诵这首《过零丁洋》:
.....;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探索之心一经被打开,想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记得我们连队有修理室,尹cd技师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我经常听到他闲暇时弹奏“琴琴”(四根弦,也叫尤克利利):
南渡江,水流长,海南一片好风光.....;
由此我常想,歌曲中的海南是哪里?那里美吗?
万幸在这山窝窝里还有音乐,还有海南的遐想.....;
大概是1973年的某一天,我无意中在他的修理室看到几本刊物——《世界经济导报》,发刊时间大概是50-60年代,信息仅仅滞后10年左右。
天呐!在那个红色的年月,在部队驻地的小山窝窝里,竟然能看到十年前的世界经济信息,仿佛有种穿越了的感觉,时至今日我也搞不懂当时尹技师是从哪搞来的刊物?
我至今还记得刊物中的片段,西方国家的60年代,为了减少占用土地,已经从地下停车场发展为在海洋水下建停车场了.....;
那个年月很难看到自然科学读物,更没有历史的文学作品了。
记得还是改革开放了,很多文学作品才再版发行,在营部我看了《越界飞行》后,才知道世界上南北极的磁场不一样,自此有了探索南半球的梦想。
那个年代,当报务员在军用电台上值班,时而偷听国外华语广播是常有的事,大家都知道是违纪,但没有不偷听的,只是互相间心照不宣罢了。
记得那时听的最多的是澳洲华语广播的“澳广与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还一个节目叫“音乐在飘扬”;
一次值夜班,下班后已经夜深人静,自觉不自觉地又拨到那个频段上,我关了灯偷偷欣赏,也是第一次听到柴可夫斯基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第二乐章圆舞曲.....;
当时听着听着,感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发觉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美妙的音乐?而自己却从来都不知道?
那时报务员们都知道日本的NHK,有一次我们几个战友一起关上门,听它讲中国民间故事,名字叫《大蟒与螃蟹》,故事中带插播音乐的,听到恐怖片段时,加上配乐,吓得我们头发茬都竖起来了。
由于在军用电台上听广播,我才第一次知道俄罗斯作家普希金的作品《上尉的女儿》,听到这部作品的电影录音剪辑,才知道了俄罗斯寓言故事中鹰和乌鸦的那段对话.....;
说起音乐来,探索之心无以自拔;
记得提干后一次探家,从家里那边搞音乐的人提供的唱片上,录制了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带回连队后,夜里在宿舍打开了训练用录音机.....;
我还清楚的记着,黑暗中对面炕上趴着的战友们都翘着头,吸烟的火亮一闪一灭的,我知道大家听不懂这是个啥?但那个1974年的时代,这个曲子是绝对禁播的,至于说什么叫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又是干什么的那都无所谓了。
连队的日子还是一天天平静的过着,直到有一天,身边的战友上大学了?我还亲自帮他拿着行李,把他送到了有长途客车的国道口;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们的未来不应该是在山窝窝里探索,而应该是上大学呀!大学里才有真正的柴可夫斯基和普希金,有文天祥,也有《世界经济导报》,更何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音乐啦。
大学里才能真正探索世界的奥秘,能最终实现自身的价值。
后来我真的上了大学,是国防科技大学武汉分院,自此,以前好奇的知识基本都知道了,但随之新的知识还在困扰着我.....;
在离开部队后来的日子里,我又去了南半球约翰内斯堡;
尝试了《上尉的女儿》里,鹰和乌鸦对话诠释的价值观;
更冒险的尝试了当一次作家的感受,继而撰写了一部长篇小说.....;
回首往事,尽管年轻时身在山窝窝里,但却从没停止过探索。
但其实,这点探索真的不算什么?我为年轻时没有登上高山之巅,没有越过浩瀚的大西洋,没有在地中海上穿过博斯布鲁斯海峡大桥而感到遗憾;
但好在还是去了海南了,在三亚的海边上,又想起了尹技师的琴琴,也想起了他在枯燥山窝窝里常唱的那首歌《志在宝岛创新业》:
南渡江,水流长,
海南一片好风光,
生根开花结硕果,
欢乐景象满山岗。
......。
2020年11月15日
乐唯亭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