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自行车/李乃东

作者简介

李乃东，山东临沂临港经济开发区实验中学。

自行车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自行车就是奢侈品，人们出门主要靠步行，用脚量。那年头是计划经济，物质匮乏，什么东西都是计划分配的，每年供销社来几辆自行车那都是有数的，拿着钱也买不到，不像现在市场经济，物质充足。所以要是谁家有了一辆自行车，那可是全村的头等新闻，轰动全村，大人孩子津津乐道，比现在买辆汽车还气派，还让人羡慕。人们看着两个轮子就能支撑起来，跑得还那么快，感觉很神奇，骑起来很潇洒。

开始见到的车大多是金鹿牌的，名牌，黑色，弯把，我们都叫大金鹿，车身扎实，带个大人都稳稳当当的。刹车有手刹和脚刹，手刹控制前轮，往往在紧急情况下和脚刹并用，辅助刹车，特别在车速快的时候，只用手刹很危险。脚刹控制后轮，主要制动机关。据说那时大金鹿车轮的轴承是德国进口的，耐磨。前有大梁，后有车座，大梁上有的放个车座，让小孩坐在上边。车座大多是自己定做的，用一半圆形木板，下边订上两个细长的木板，用细绳固定在前大梁上，条件允许的话还会用漆刷一下。稍大一点的孩子会直接侧坐在大梁上。后座带着大人，大多侧坐着，但侧坐上车不太方便，不会上的弄得骑车人都控制不了车，歪歪溜溜的，好不容易才扶正车，有时甚至会把车弄倒，使得骑车人埋怨，不会上车干脆骑在后边吧，但骑在后边感觉沉，不轻松，坐车的骑在后边也感觉像个孩子，有点尴尬，会几次三番的试上。会上车的骑车人几乎感觉不到，抓住后座，稍以侧身，就轻轻松松地稳稳当当地坐上了。这时会得到一句夸奖，你还真会上车，我都感觉不到。特别是恋爱中的小伙带一小姑娘，姑娘轻松优雅地侧坐着，腰板挺直，身着方格花布，梳着两条长辫子，依偎在小伙的背上，轻捷愉快地走在社会主义的大道上，时而放声歌唱，时而喃喃细语，享受着爱情的滋味。这是那个时代经典浪漫的画面。还有山一样的父亲用自行车带着孩子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享受着天伦之乐，画面中融进浓浓的亲情。这些温馨的画面定格在人们的记忆中。孩子都骑在后座上，双手紧紧抱住骑车人的腰，生恐掉下来，或者抓住车座下的地方。但也有安全隐患，有时不小心，两个小脚容易让车轮别着，脚后跟会让车辐条磨破了皮，为此有的就在小孩的脚靠近前后轮的地方弄一个小网隔着。

起初，把自行车都当宝贝，擦得油光锃亮，一尘不染，有的用报纸、书纸或牛皮纸把自行车从大梁到后座等车架包裹得严严实实，精致美观。下雨天不是要紧的事，都不舍的骑，即使骑了，回来后也要及时擦拭出来，还要上点油。过河的时候就让车骑人，扛着车过河，哪舍得让车沾水呀。一怕车生锈，二怕水进了车轮内烂了车袋。开始自行车是不轻易外借的，当时流行着这么一句话:能借老婆，也不借自行车。可见自行车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印象最深的是邮递员的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大梁上一个绿色的袋子，后座上一边一个帆布绿色的布袋，里边装着满载信息的报刊杂志和带着亲人的祝福与消息的信件，还有装着满满的爱的包裹等，穿梭在各个村巷、单位等，传递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一种牵挂与思念，叮铃铃的车铃声触动着人们的心灵。意味着通行的绿色正是邮递的颜色，充满生机与活力。那一声叮铃铃的声音由远及近响在校园里，我们这一群孩子会围在邮寄员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欢笑着，你拥我推，看着绿色的轻便的自行车，还有那一本本带着书香味的报刊，目送着邮递员倾斜着车身轻捷地潇洒地从后边跨上自行车，随着又一声叮铃铃的脆响，消失在目光所及的的远方。

学骑自行车大人孩子那是各显神通，发挥自己的优势。节假日等闲暇之时，大街上，场院中，有着三三两两的学车人和凑热闹的人。先学标车，双手扶着车把，眼看前方，用左脚踏着车扎子，右脚用力蹬着地，让车向前走，后边再跟着一个人为你扶着车座，没人给扶的就在后座上绑上一个长棍，即使车倒了有长棍撑着。小孩个子小，骑在车上够不着车扎子，干脆把右腿岔到大梁下边，歪着身子骑，腿一蹬一蹬的还很灵活，有时刹车就直接用脚划着地稳稳当当的停下，摁着车铃叮铃铃的地响个不停，很风光，很有成就感，骑得满头大汗，都不觉得累。远看只见车在走，不见车上人，近看还有一小不点在大梁空里把持着车把。大一点的就骑在大梁上，熟练了感觉骑在大梁上不舒服，就勉强骑在座子上，还够不到车扎子，左一歪右一歪的卖力地蹬着，还有模有样的，上车因为够不着，就踩着车扎子的转轴，从后边上熟练了，还想从前边上，也可以炫耀一下。从前边上有一定的难度，有时脚老是拿不上去，绊倒的情况时有发生。孩子们骑得可带劲了，不但自己骑，还要带着人，有的自己还没个车高，在外人看来挺玄乎，但他自己还很得意。学会骑车不容易，多数得摔几次。

后来有了平把车，更是轻便洋气，属于那个时代结婚陪嫁流行的“三转一响”中的一转。永久、凤凰那可是名牌，有的把它打扮得像小姑娘一样漂亮。车把用花手绢包起来，车身用塑料彩带缠绕包装，更用心的，车轮子用红黄绿等塑料纸剪成圆形夹在辐条间，轮子转起来煞是好看。后来各种牌子的自行车相继出现，普及了起来。

随着私家车的出现，自行车不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了，但它还发挥着健身的作用，为运动达人所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