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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人物志:河南白朗农民起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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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1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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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1873—1914),河南宝丰大刘庄人,出生于农民家庭,幼时家贫仅读书年余,因门户单弱常受地主欺负。1908年夏,白朗与地主口角互殴,事后地主报官逮捕白朗入狱一年余,在狱中受尽盘剥与非人虐待,从此对封建官府、地主产生极大仇恨。待出狱后,家无余资难以立足,遂从事赶车、贩盐、冶铁等维持生计,稍有积蓄便接济穷人,周围逐渐聚拢起一群年轻人,人们呼其为“官大哥”。这里的“官”不是封建官吏的意思,而是共同的、公共的意思,表示人们把白朗当做自己的领头人。后曾投巡防营当兵,颇有胆识且枪法颇精,其身形高瘦、腿长行快,因姓名谐音而有绰号“白狼”,后来返乡发动起义,北洋军亦诬称其所部义军为“狼匪”。

白朗农民起义军

1911年夏季,宝丰、鲁山一带雹灾致使颗粒无收,而朝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饥饿农民纷纷揭竿而起,白朗聚拢20多人武装,身穿破棉袄、手持土铳大刀发动起义。不久,辛亥革命爆发推翻清朝,孙中山、袁世凯先后就任临时大总统,底层人民依旧困苦无着,旧官吏、地主恶霸仍然横行于世,白朗敏锐的认识到袁世凯治下与昔日清王朝无异,于是鲜明的打起反对袁世凯的旗帜。起义军打击民愤较大的土豪劣绅夺取武器,至1912年5月队伍达到70余人、快枪36支,在民众拥护下站稳了脚跟,联络配合各支农民武装进攻宝丰、鲁山两县,使官军龟缩城中不敢出动。河南都督张镇芳耍弄诡计诱骗义军,许以官职、金钱诱使10多个首领投降,结果全部被杀害,各部义军纷纷投奔白朗,队伍迅速增加到五六百人。

起义军行军

1912—1913年,白朗率部避开北洋军主力,活动于舞阳以南数县和桐柏山之间,以“打富济贫”为旗帜号召饥民反抗,攻城夺寨搜括官绅、地主、富商的粮食、财物,留下一部分作为队伍用度,其余全部搬到大街散给群众,因而深受穷人欢迎,不久队伍就发展到3000余人。1913年孙中山倡议发起反袁“二次革命”,注意到中原地带白朗农民武装,派河南国民党人杨体锐联络白朗,委任白朗为“湘鄂豫三省联军先锋司令”,催促其“占领鄂、豫之间,相机进攻”,以牵制袁军的南下。白朗欣然响应“二次革命”,随即一举攻克唐县、禹州,缴获大批武器、财物,队伍扩至六七千人,又分兵袭击破坏京汉铁路,牵制延迟北洋军从河南南下,使袁世凯如鲠在喉。国民党报纸称:“白狼(朗)已与民军合作……足以扶助(河)南省独立,将来不难分兵直捣北京。”后来,杨体锐被豫督张镇芳捕杀,国民党人与白朗的联系中断。二次革命失败后,白朗军攻克湖北枣阳,北洋军仅6000余围攻在外,其间传教士与义军为敌,义军焚烧教堂扣押传教士13人,使中外大为震惊。至10月初,白朗率军退出枣阳返回河南,11月攻克宝丰回归故里,受到家乡群众的热烈欢迎。

北洋军攻击农民起义军

此时形势已经陡转之下,“二次革命”失败使袁世凯得以集中兵力进攻义军,河南都督张镇芳叫嚣“一个月内消灭白朗!”这时,河南等地革命党人和爱国学生纷纷投向白朗军,提出“继续革命,到南方找孙文”的主张,白朗欣然接纳革命党人和爱国学生,于12月越过京汉铁路东征,此时队伍已过万人。1914年1月,白朗军连克豫东南数城,由豫、皖交界叶家集进入安徽,攻下安徽六安、霍山等地,沿途焚毁衙署、监狱、教堂,开仓济贫安定民心,各地饥民纷纷加入,队伍达到2万人,编成40个大队,起义军达到最盛时期。

农民起义军

白朗逐渐了解到袁世凯勾结帝国主义卖国的事实,因而矢志反袁的同时也反对帝国主义,立志推翻袁世凯后建立“完美之政府”。经过数年流转作战,军声威势越来越大,州县武装多半避而不战,甚至直接开城投降,而且白朗逐渐加强部队纪律,除对顽抗官绅、地主给予打击外,善待投降官吏士绅,保护正当商人和外国侨民,甚至为避免扰民要求部队驻扎城外或“封刀入城”,得到底层民众热烈拥护,“穷苦之家甘为窝主,乞丐游民愿作彼探”,以致北洋军称群众“现(视)兵如仇雠,视匪如家人。”北洋政府和列强十分惊慌,中外报纸指斥河南都督张镇芳无能,逼得袁世凯不得不撤职张镇芳,改派陆军总长段祺瑞兼任豫督,调拨北洋军精锐及豫、鄂、皖、苏等省地方军队数万人四面包围,又令长江舰队阻截义军南下,妄图聚歼义军于“霍山、六安、霍邱之间”。义军迅速机动折返河南,在商城以东重击北洋军一部跳出包围,经光山、罗山、信阳等地越京汉路进入湖北,打乱了北洋军围剿计划。

北洋军

袁世凯把段祺瑞调回,改任田文烈为河南都督,加派陆建章、赵倜、张敬尧等师负责督剿,围剿兵力达到10多万。此时,白朗军已占领老河口,召开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行动,打算由老河口入川建立根据地,但考虑不利攻取,遂决定西进陕、甘伺机入川。3月中旬,白朗军进入陕西,陕西都督张凤翙调兵堵截,被白朗军打败后龟缩西安,义军连克商南、商县、山阳等地,公开通电叫板袁世凯。袁世凯急令陆建章率第七师赶往西安,纠集各部军队近20万人堵截追击,还派出4架飞机助战。白朗军倏忽往来连克10余县,使北洋军穷于应付,于4月下旬进入甘肃,攻占通渭、陇西,击毙秦州(天水)镇总兵马国仁,随后连克数县欲南下四川,见川边重兵戒备,又转克岷县、临潭(洮州)等地。

白朗军入陕(漫画)

由于川、甘交界地势险峻,川军重兵防堵,加上部队疲劳、粮食短缺、时疫流行,又有少量土司武装袭扰,军队减员影响到既定战略,许多重要将领表示不愿入川,要求立即返回豫、鄂伺机再起,白朗见众志难违遂回师东归。1914年5—6月间,白朗率众疾行到达陕、豫交界,白朗原以为回河南可以补充兵力,谁知士兵一入河南便纷纷离散,自上而下难以制止,不多时军队就迅速自行瓦解了,原本乘势抱团对敌可图存壮大,反而离散零落被敌人逐个绞杀,最后仅剩百数十人追随白朗,被北洋军数千人围困于宝丰、临汝交界,白朗身染重病仍与敌血战两昼夜,弹尽粮绝壮烈战死,享年41岁。死后,北洋军将其枭首示众。

枭首示众(右二为白朗首级)

白朗起义军根据敌众己寡的特点,善于避实击虚、声东击西、机动快速和长途奔袭,先后转战豫、鄂、皖、陕、甘五省,征程数千里,先后同北洋军20多万人作战,攻破县城40余座和无数市镇、关隘,所到之处“劫富济贫”打击封建势力,有力冲击了袁世凯反动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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