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辑】初唐时代的最佳副将是这位少数民族将领？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

第七章 岂曰无衣 第三节 血战白岩

攻下辽东城是唐军进攻高丽的一个里程碑，也仅仅是起点。高丽经营辽东与朝鲜半岛数百年，建筑了密密麻麻的山城要塞，唐军只得沿途持续拔除这些钉子。五月二十八日，唐军在辽东城稍事休整后，又向白岩城（今辽宁辽阳东）挺进。次日作战中，右卫大将军李思摩被流矢所中，唐太宗亲自为其吮去血污，唐军将士无不感动，故人人作战时均决死奋击，不畏生死。

见白岩城被围，泉盖苏文遣乌骨城万余守军援救。唐将契苾何力率劲骑八百迎击，挺身冲入敌阵，铁骑冲突，纵横披靡。高丽军以步兵长矛密集方阵相拒，一时间战阵中长矛乱扎。契苾何力深入敌阵，被刺中腰部，血流如注。薛家兄弟之一的尚辇奉御薛万备挺槊单骑往救，在万众之中，将其救回。契苾何力重伤不下火线，仅略略包扎，便束疮再战。身边从骑奋击，高丽援军大溃。唐军追杀十余里，斩首千余级而还，再次上演了以一敌十的惊人战绩。

此战后契苾何力伤口恶化，唐太宗亲自为他上药，并将刺伤他的高丽兵高突勃抓获，任其处置。契苾何力这个少数民族将领并未因私怨随意处置高突勃，而是说：“他为了他的主上冒着枪林箭雨刺杀我，是一个忠勇的好汉。我跟他原来并不认识，他伤我也并非是为了私仇。”于是将此人放过。在初唐众名将之中，契苾何力名声并不显赫，但此人无论战功还是德行决不逊于其他诸将，甚至犹有过之。论德行，征讨吐谷浑时，他被薛万均诋毁功劳，却并不要唐太宗帮他讨回，反而劝太宗皇帝顾全大局。当被族人绑架至薛延陀时，他面对可汗夷男宁死不降，甚至割下自己的耳朵明誓，论品德可说是一等一。论战功，他在初唐各大重要战役，如李靖击破吐谷浑之战，高君集击破高昌之战，阿史那社尔破薛延陀、西突厥之战中，均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是当时的“最佳副将”。唐太宗李世民能让这样一位杰出的少数民族将领忠心耿耿，实在不易。



六月初一，李世勣率军抵达白岩城下。该城依山临水，四面险绝，城主孙代音却胆小如鼠，首鼠两端。他听说辽东城被唐攻破的消息，吓得遣使请降。但当唐军抵达白岩城下后，他又感觉自己的城池地形险要，还有乌骨城的援兵，于是反悔，企图凭险抵抗。万万没想到，看似强大的乌骨城援兵轻易被击破。李世勣当即将城池团团围住，用抛车、撞车攻城，飞石流矢四面攻打。不久，唐太宗亦率六军抵达白岩城西北。听到孙代音反悔，唐太宗大怒，诏令军中：“只要攻下此城，所有城内的金银财宝男女人口统统赏赐给有功将士。”唐军将士士气高涨，攻势更加猛烈。孙代音这下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唐军攻势大盛，城池也摇摇欲坠，孙代音心中万分惊恐。唐太宗已有言在先，城破之后等待他的下场必然极为凄惨。他赶紧又遣心腹请降，约定唐军临城后，以投刀钺作为信号。唐太宗遂将旗帜交给使者，说：“如果真要投降，就将它升在城楼之上。”这样一来唐军将士不干了。本还盼着打下城池能有巨大的收获，可是人家一投降，之前的拼杀都功亏一篑。李世勣甚至带头率甲士数十人进谏说：“士卒所以争冒矢石，不畏生死，就是贪图破城之后的缴获。如今眼看敌城要支持不住，为什么还要受降，让战士们失望呢？”唐太宗是个马上皇帝，深知军心，当然不会用腐儒的那套仁义道德来劝解手下的将士，于是说：“朕实在不忍心纵兵杀戮平民，掠夺他们的妻子儿女。将军你麾下有功之人，朕以之前缴获的所有财物进行奖赏，希望能用这些来赎这座城。”他以重金奖赏的办法，平息了手下将士的不满。

不久，孙代音果然把唐军旗帜插在白岩城上。城中兵民误认为唐军已登城，完全没了斗志，只得归降。此役唐军俘获城中男女数万，唐太宗亦信守承诺，临水设置帐帏受降，给城中百姓赏赐食物，年八十以上还赐以锦帛。在白岩城的其他城池援兵，全加以慰谕，分给粮饷器仗，予以释放。唐太宗将白岩城设为岩州，以孙代音为刺史。六月三日，唐太宗又将盖牟城改为盖州。原被泉盖苏文所遣，因援助盖牟城而被唐军俘获的七百多名加尸城（今朝鲜平壤西南）高丽兵，被唐太宗优待战俘的政策所感动，纷纷要求从军效力。唐太宗却说：“你们帮我战斗，泉盖苏文必然会杀害你们在高丽的妻子儿女。”因此赏赐他们粮饷，全予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