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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上启下的一代宗师 —记天津模四大家之史老启

由此篇开始的一个系列,将介绍、分析民国时期天津地区涌现的一批鸣虫葫芦种植名家的艺术成就。之前并没有很缜密的文章计划,基本是以“想到哪写到哪”的调子进行。希望可以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推广传统葫芦文化同时能引起广大收藏爱好者的共鸣,多多提供信息、发表意见,让我们一起把民国鸣虫葫芦这个中国特有的艺术文化传承、发扬。        

   20世纪初随着清王朝的没落,鸟市的传统消费群体经济条件迅速衰退,北京鸣虫市场急剧萎缩。在这个时期,随着民国黄金十年带来的新资产崛起,天津作为当时的重要通商口岸,涌现了一批新富阶层。同时一批遗老遗少跟随溥仪涌入天津,把北京传统虫鸟娱乐也带入天津,故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左右,天津虫鸟市场迅速升温。此时的天津涌现了以“八大家”为代表的一大批“烧钱”玩主,由此带动了当时天津地区葫芦产业的极大繁荣。

当时一批顶级艺人跟随市场来到天津谋生,甚至包括李润三、白常连等顶级匠人。史老启作为种葫芦的把式,出身安肃传统种家,是当时从安肃迁徙到天津的葫芦把式中最著名的一位。他种植的葫芦工艺特色明显,模具基本皆为瓦模,尤其成熟期的细瓦模葫芦,表面全无范痕,皮质极细,以其出众的品质和鲜明的特色占据了民国四大家中一把交椅。

图1自晚清以来,三河刘葫芦以其叫虫出音的品质最为出名,自然身价不菲史老启是仿三河刘的第一名家,从传世实物来看,史老启的一些“高仿三河刘”也确实达到了乱真的品质,以至于目前很多玩家自断的三河刘葫芦实际出自老启。

    天津模之前,鸣虫葫芦以三河刘为魁首。大量实物可以证实,从咸丰到天津模出现之前的这段时间,安肃地区出品过品质极高的仿三河刘葫芦,这种仿制不同于文物造假,更多是潮流使然。故老启早期种植的葫芦具有明显的三河刘特色。实际上史老启早期的作品很难和老安肃模区分,以黑虫葫芦为例,尺寸较小、全是矮身、瓦痕较粗旷是该时期的特征。

2. 老启出品步步登黑虫葫芦,属于“发展期”作品,该阶段仍有明显的瓦痕,多带有瓦加纸痕迹

 随着发展,史老启产品的变化一在器型,即随着鸟市点药潮流兴起而自行开发一些高身葫芦器型,二在于瓦模的工艺不断进化,瓦泥越发细腻瓦模越发规整。史老启为追求葫芦皮质的极致细腻,甚至会在烧瓦以外再增加工艺。据老辈玩家的回忆,史老启所用的一些瓦范在套模前会用车床手工打磨内壁,所以他的一些成熟期作品全无范痕。结合在种植方面的技巧,老启这时期的精品葫芦在瓦模这个领域已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水平。

老启成熟期精品,该时期作品普遍皮质细腻,传世至今宝光四溢,几乎光可鉴人。

老启成熟期精品,该器型仍带有咸丰时期的味道,工艺则已具备老启成熟期特点

 天津模时期著名种家各家都有各自的绝活,而且据说种植地基本都在附近,几位先生经常交流,正是在这个氛围下天津模才形成了一个艺术高峰。在此背景下,史老启有一些取众家之长的作品问世,如下图中的八骏图蝈蝈葫芦,就是他在天津特色的柳叶棒子器型上,结合传统安肃模八骏图案制作而成。八匹骏马或奔跑,或静卧,或闲步,图案较传统安肃模八骏图更为流畅、精美、生动。范制效果也明显比一般民间花模葫芦清晰。

5. 八骏图蝈蝈葫芦,整个作品画面继承安肃模,器型取自天津模,手法彰显老启的瓦模功底,是史老启“承前启后”作品的代表。

除范制葫芦外,史老启出品的本长葫芦也是一绝,在老玩家中真是有口皆碑。而且笔者还曾见到史老启手刻的蒙心,虽不及白常连、李润三等蒙心名家的精彩绝伦,可也称得上玲珑剔透,美轮美奂。关于老启在这些方面的艺术成果,就待收集的资料继续丰富后再整理了。

除种植鸣虫葫芦以外,更准确地说,史老启是一位虫文化把式,从民国初期他也烧造了一大批精品蛐蛐罐,其所做蛐蛐罐制式有异于京路罐的精致秀雅,更是打破了北京烧造蛐蛐罐的垄断局面,其作品普遍用泥精细,从不见糙泥夹杂其中,做工质量更是标准统一,从未见粗糙次品,器形敦实厚重,多以直筒厚壁厚盖大尺寸1号罐为主,做工朴实大气,边角圆滑但一丝不苟,偶见精致小罐或腰鼓桌盆。并且其作品对津罐的标准与定义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此后天津增记陶业工厂和新华陶业公司所作蛐蛐罐多见老启遗风。其所独创的三希堂,王亮公和仿老款吟秋精舍珍藏,朔亭主人皆被圈内人士所极力追捧,拐棍子玉更是成为其独特“商标”,直至今日其作品仍然广受好评。老启本人也理所应当的成为开创近现代天津罐的最重要人物之一。

   老启应该是天津模时期艺人中年龄、辈分较高的一位,据说史老启在上世纪40年代已停止工作,解放初,尚有老人于花鸟市见过他,据说老启在上世纪50年代辞世,享年70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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