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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散文五人行|李培禹|永定河上老河兵

           周末散文五人行

周末散文五人行

 五位志同道合的作家

   周末奉献给读者一杯清茶

   愿我们的书写

 能拨亮心灵那盏小桔灯

送给读者一份精神食粮

送给自己一份开心快乐

永定河上老河兵

文|李培禹

        著名作家、诗人,门头沟区作协主席马淑琴大姐,是我多年的好友、文友。她一直热心关注着我的创作,但其实我是个手懒的作者,催稿催的急了才动笔。这不,她主编的《大西山永定河文学》每期都单独发给我,而且在文学顾问一栏里还有我的名字。这无形的催稿“压力”有点大,于是从伏尔加河游览归来,我的思绪就老往永定河那边飞……

        时光倒流回31年前,《北京日报》在一版显著位置推出“在首都边界线上”的系列报道,“编者按”说:亲爱的读者,常年居住在首都,您想到过北京的边儿上是什么样吗?那里的人们是怎样生活劳动的?各地有哪些风土人情?在这改革、开放、搞活的年代,那些地方又有什么新变化?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欢迎您阅读本报从今天起刊登的《在首都边界线上》的系列报道。本报记者日前已经出发,将沿着首都边界线,对北京的边缘地带和河北、天津的邻县进行采访报道。今天刊登的《永定河上老河兵》,是记者发回的第一篇稿件。

        我就是那位“本报记者”。

        31年前的初春,我来到赵村——北京南部边缘的一个普通村庄,它坐落在大兴县定福庄乡境内。从这儿沿永定河大堤继续南行,便可到达河北省的固安县;向西跨过大约500米干涸的永定河故道,就进入河北省涿州市的地面儿了。

        赵村这个不起眼儿的小村,不仅是北京与河北的一个交界点,还由于它处在永定河下游的最窄段,也是全国四大防汛重点之一永定河防汛的一处重要据点。可以说,赵村是固安、涿州和北京地域永定河防汛的最前沿。

        永定河的上游是桑干河、洋河,在官厅纳入妫水河后,称为永定河。据说它的名字,是清康熙三十七年(公元1698年)时定的。然而,吉利的名称并没有能制止这条大河经常地泛滥成灾。据记载,仅流经大兴县的下游百余里河床,在解放前的180年中,就决口30多次。

        人民群众同洪涝灾害的斗争,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在永定河两岸,就流传着不少老河兵当年抗洪抢险、保护父老乡亲的动人传说。

        我当即决定,“在首都边界线上”的系列报道,就从寻访“老河兵”开始。那时年轻气盛,全然没有想到永定河从门头沟三家店以下至渤海的入海口,河道全长超过200公里,在水利系统将其分为三家店至卢沟桥,再至梁各庄、永定河泛区和永定新河四段。我到哪儿去找当年的“老河兵”?他们今可健在?

        困难可想而知。我想起出发前,报社总编辑王立行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这位我尊重的新闻前辈对我说,这个选题是市委领导提出的,我们必须完成好。走这一大圈儿,就你一个人,什么困难都可能遇到。我就等你的稿子了,至于你怎么克服困难,那是你的事儿了。说完,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大领导那“哈哈”的笑声,真给了我信心和劲头。

        我沿堤而行,当快到中午,饥肠辘辘时,在大队干部的帮助下,还真的寻访到几位。我记得听人说过:喝永定河水长大的,出大个儿,像曾经进入国家男篮的裴世海、八一男篮的朱宝安、北京青年队的杨军等大个儿,都是永定河边上的人。这话真应验了,我在报道中描写道:“站在我们面前的曹春三,膀大腰圆,宽大的脚板踩在碎石上嘎吱作响,走过来带着一阵风,说话大嗓门儿。他今年55岁,可在当年老河兵里还得算小辈儿。63岁的杨占云,也是个大个儿、大块头。鲍芬岁数最长,今年66岁,虽然他一条腿抗洪抢险中落下残疾,现在走起路来有点拐,但那通红的脸庞、硬朗的身板,仍可使人想见,当年他也是一条硬汉子。”

        三位老人分别住在永定河沿岸的三个村子里,共同的命运使他们在抗洪抢险中成了老伙伴,找到一个,就都找到了。

        我们在永定河大堤上边走边谈。曹春三说:“旧社会,河兵官称叫工巡夫,是最下层卖苦力的。我16岁时挑着土筐、拿着铁锹来到堤上。”杨占云接过话茬说:“1939年有一回可惨啦。那年8月,洪水泛滥,眼看梁各庄要决口,哥儿几个一招呼全奔堤上跑,我们是去抢险啊!可河那边儿北寺垡村有一个日本鬼子的岗楼,冲着这边打起了炮,天灾人祸一起来,口子是没法堵了,眼瞅着大水冲了出来,把两岸四个村子整个卷走了。别的不说,光河兵死了多少?没数儿!”

        新中国成立后,永定河两岸形成一支抗洪抢险的河工队伍,其中的骨干,大都是当年的老河兵。他们丰富的抗洪抢险经验得到了重视和发挥。1956年,永定河又一次泛滥,大水冲到押堤村一带,堤坝出现坍塌,人们慌忙砍倒柳树往缺口里推,想挡住洪水,这在防汛抢险中叫“挂柳”。但一百多棵柳树全被冲跑了,眼看一场严重的水灾要发生。在情况危急的关头,当时的副县长李光壁和几位老河兵赶到了。他们一看就明白了:是挂柳位置不对。于是直奔上游,找到了洪水的溜头,“喀嚓”砍倒一棵大柳树放下去,河溜转向了,赢得了抢护时间。紧接着一棵棵柳树下水,只用了20多棵树,挂柳成功了,洪水改道外移,堤坝没有决口,村庄保住了。

        谈起这些情景,三位老人显得十分兴奋。那年,他们都被县防汛指挥部请出来当顾问。他们不无忧虑地说:“有些传统的抢险技术,像挂柳、打桩等活儿,怕要失传了。我们在一天,就要往下传一天。”他们告诉我,一次市领导来检查防汛时,十几位老河兵还做了抢险技术表演:10个人站在两根梯股和两块踩板上,整齐地唱着劳动号子,共同举起100多公斤重的石硪,将十几米长的木桩按一定斜度打入河底。10个人全仗一个石硪保持平衡,有一个松劲,就要连人带硪掉到河里。演习震动了十里八村,乡亲们都来看。那天,他们觉得浑身是劲……他们的讲述,使我仿佛又听到了老河兵们铿锵有力的夯歌——

        嘿呦,嘿呦……

        说它高来不算高,

        脚趾北斗摘仙桃。

        一个仙桃没摘到,

        又不忍心搬枝摇……

        太阳西斜了。我们想到鲍芬家看看,老汉说了声“好哇”,就前面带道儿。

        新立村是紧挨着永定河大堤下的一个小村,仅有30户人家。鲍芬说:“这30户都是故土难离,一辈子离不开永定河了。”他的儿媳妇抱着小孙子迎出来,把我们让进五间宽敞的大瓦房。干净的屋里家具齐全,桌子上摆着电视机、收录机,洗衣机儿媳正用着呢。他的老伴忙着沏茶倒水。鲍芬说:“当年我爹也当河兵,他是挑着一个挑子来到这儿的,刨个坑就睡,我一生下来就埋在沙里了。现如今家里四个少掌柜(即四个儿子)、两个姑娘,加上孙辈儿,合起来有20多口子。”老伴插话:“他说的20多口儿,不算两个出嫁的姑娘家的人,重男轻女!”鲍老汉笑了,说:“瞧,没什么能耐,就混了这些人。”我指着墙上挂着的时髦影星的大挂历,问:“您不反对家里挂这个?”老汉回答:“看惯了。”我们很想让鲍芬哼几句当年的号子听听,可当着老伴和儿媳妇的面儿,他硬是张不开嘴……

        当然,那天在鲍芬家吃了顿饱饭,还喝了几盅“醉流霞”。

        记得《永定河上老河兵》是在涿州县政府招待所“桃园宾馆”的客房里完稿的。那时的通讯哪像今天,手指一动就把文章发出去了。我是把满满几页稿纸装进信封,投进邮筒寄回编辑部的。至于是否顺利通过、何时上版、哪天见报,全然不知。

        我继续沿着永定河大堤前行,沿着“在首都边界线上”的采访路线前行。从春到夏,当我完成任务回到报社编辑部时,已是烈日炎炎的酷暑时节了。翻阅部门同事为我留下的存报,见到一路采写的报道篇篇见报,无一弃用,有的还得了报社的好稿奖,我心蔚然。一天,见到报社总编室一位主任,他告诉我说,你的第一篇“老河兵”一炮打响,以后每次接到稿子直接发排上版,都没删过吧?

        真的怀恋已逝去的记者生涯,今天,我格外想念当年陪着我走在堤坝上的“永定河上老河兵”!  

有 

12

马淑琴:

著名作家,诗人,北京门头沟区作协主席

        昨晚,收到培禹老师发来的散文新作《永定河上的老河兵》,读后心底之河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李培禹老师退休前系《北京日报》副刊部主任,多年来为扶持业务作者耗费诸多心血,也种下诸多友谊,成为我们的良师益友。

        “修辞立其诚”。无论诗文,作者的真诚与真情是作品成败之关键。文如其人,培禹老师的散文,字里行间凸显炽热的真诚与真情,以及由“真”而升发出的情怀。所以,他的作品大气且不粗疏,淳正不失温度。

       31年前,身为年轻记者的培禹老师在领导仰天大笑的信任中欣然接受了首都边界线的采写任务。地域阔达,主题无边,他却偏偏选中了永定河最易泛滥的典型环境,偏偏选中挖掘采写永定河上的老河兵,这一典型环境中的典型行业和典型人物。这尽管对于挖掘与记述北京的母亲河之传奇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又谈何容易?无疑如同从这条三百万年的历史长河中,去打捞一朵不同凡响的浪花,如同从四季鱼汛中去捕捉一尾非同一般的河鱼。

       内心的坚韧与坚定,如同神圣的信徒。忍辘辘饥肠,裹一身风尘,以永定河一往无前的气魄,沿长长的河堤一步步前行;以水的一点一滴的渗透精神,将自己融入河两岸的厚重与悠远,去追寻心中最美的风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感动上苍,不!是感动了河神。在茫茫人海中寻到了那些永定河流域的守护者——永定河上的老河兵。

        从抗战时期老河兵弹雨中的惨烈和悲壮,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的1956年那场抗洪救灾,特别是鲜为人知的“挂柳”和“挂柳”经历,那是大自然牺牲自己而救赎人类,再到十几位老河兵惊险并精彩的抢险技术表演,每一个场景和信息都细腻而新奇,每一个人物和事件都震撼并生动。在斜照的夕阳中,我们仿佛听到老河兵那一声声铿锵的夯歌,随着永定河的滚滚波涛,融进不朽的时光与流水。

      那位风华正茂的记者,随着他采写的稿子在北京第一大报的接连刊发,不仅履行了一个记者的神圣职责和使命,自己也成为续写大河传奇的主角儿。

        永定河是北京的母亲河,是北京的文明之源,历史之根,文化之魂。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已经明确定为首都北京的三大文化带之一。那条大河的传奇永载史册,传诵千古。

2018年10月25日(于辽宁葫芦岛宾馆)

“嘉宾有言”名录(以文字发布时间为序)

冯秋子    刘秀娟    梁衡   凸凹    穆涛    张凡

杜卫东  史建军  王剑冰   乔叶  张庆和   施亮

王也丹 刘琼 郝朝帅  李林栋  罗雪村  尹世霖

李迪   何向阳  梅洁    古耜   徐忠志   王小朋

彭程    王谨   陈先义  侯军   高洪波   袭山山  

徐迅  李硕儒  单占生  沉石   林立公   王彥

刘虔   李静宜   俞胜   马淑琴 

鸣谢报刊名录(排名不分先后)

         自“周末散文五人行”2018年3月创刊以来,承蒙诸多报刊杂志厚爱,对五人行公众平台发表的散文加以刊发或转载,特刊登此名录,以鸣深深谢意。

报纸:

 人民日报海外版 、人民政协报、中国纪检监察报、学习时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中国艺术报、检察日报、中国建材报、中国测绘报、北京日报、北京晚报、贵州日报、

期刊:

 海内与海外、民主、国酒文萃、厦门文学、红豆

李培禹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五度“中国新闻奖”、首届全国“孙犁报纸副刊编辑奖”、第八届冰心散文奖获得者

曾任《新闻与写作》杂志主编、《北京日报》副刊部主任等职。报告文学曾获全国报纸副刊作品评选金奖,散文、杂文、诗歌等均有作品获入全国选本。近年在《人民文学》《解放军报》《解放日报》北京作协等征文中获奖。出版有《走进焦裕禄世界》《您的朋友李雪健》《笔底波澜》《总有一条小河在心中流淌》等。

     阅读别人的故事

     突围只在心里

     现实

     只把手伸给你

     伸给你  

     就代表没有距离

          —华静

     我的人生信条

    活

     就要快乐的活

     爱

     就要纯洁的爱

     写

     就要发自内心的写

          —李培禹

    生命虽短

    却是一个行走过程

    试着把生命

    当作一首诗

     用微笑来品味

     才是享受人生

           —剑钧

      爱过

      奋斗过

      享受过

      生命无憾

          —沈俊峰

      当我行走

      触到灵魂的颤动

      当我回首

      听见花落的声音

      当我写作

      看到命运的恩赐

           —冻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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