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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再续:1946国立山东大学复校开学
1934年左右的国立山东大学俯瞰图。周钟岐任国立山大复校筹备主任并开始办公的公函。
    1946年9月25日上午8时,国立山大在鱼山路校本部礼堂举行开学典礼。是日天朗气清,礼堂楼顶旗帜飘扬,校长赵太侔、教务长周钟岐及各院教授职员数十人、学生千余人出席。
    典礼伊始,赵太侔发言,“赵氏银发苍白,精神矍铄,讲演沉着,态度庄严”。他首先将复校经过筹备情形及战前该校创立沿革,以及抗战开始前该校兴盛气象一一讲述,大致情况是:民国15年(注:1926年)前,为省立山东大学,由农业、工商、矿业、医学、文学、法政六个专门学校组成;民国19年,省立山大由济南迁青,合并私立青岛大学成立国立青岛大学,同年9月21日,国立青岛大学开学典礼,校长杨振声宣誓就职。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华加剧,国家多难,国民政府对外政策进退失据,国内学潮屡起。青岛大学建校两年就发生了三次学潮,因此受到教育部的“整理”,1932年奉命改为国立山东大学,杨振声辞职,赵太侔继任校长,在师资力量和图书设备的建设上尤为着力。“七七”事变时,国立山大有文、理、工三学院共八系,名师荟萃,有学生2000余人。台湾褚承志先生在回忆这一时期的山大时认为:“国立山东大学教职员的阵容,虽较国内第一流大学如北大、清华等稍逊,但比一般国立大学,则毫无逊色。 ”
    “拟于五年内,增设法学院,由十四系增至三十系。 ”赵太侔信心满怀,向师生们传递国立山大发展计划。
    最后,赵太侔动情地说:“今日能在此地复校,且能在此举行开学典礼实在值得欣喜,希望大家共勉共励,努力向上。 ”赵氏对学子们提出期望:一、抓住时机,利用时机,努力学习;二、要自动,不要让先生督促,先生主要工作为学术研究,学生应继续先生做学问。
    言毕,在师生们热烈的掌声中,赵太侔入座,周钟岐登台,向广大师生报告复校筹备经过。
    他说,卢沟桥战起,国立山大只得迁往后方,先至武汉,后迁重庆,在歌乐山上建起一座美丽的校舍,胜利后奉令复校,在胶州路上吃、住、办公。 “我们的愿望原是接回山大原址,因为那不是敌产,自然是可以无条件收回的。美军占用,经过数次交涉并无结果,后来便在 《民言报》英文版上发表我们的复校困难,希望美军能让出山大原址。后来果然有了反应,驻青美军司令要求将山大原址暂时借用,由赵校长多方接洽,决定将美军占用房一部分让出,业于7月中旬接管欧阳路,就是现在教职员公舍第二院。随后,鱼山路本部、武定路前日本第一小学、广西路第二国民小学、广饶路第三国民小学、德平路5号原日本俱乐部、德平路40号、42号,绥远路(今包头路)18号、大学路3号等处,一并迁让本校应用,8月9日双方并会同青岛敌伪产业处理局签订了协议书,订明一俟盟军撤离或减少时,即将原大学路校舍退让。现除广西路一处尚未滕让外,其余已分别先后接管。 ”
    对于周钟岐所言的请《民言报》主持正义一节,笔者查到了更详细的记录——
    在收回国立山大校舍交涉过程中,驻青美军态度蛮横,竟把占住的山大校舍说成是他们从日军手中得来的“兵营”,声言“万难让出”。多次交涉无结果,周钟岐想到了舆论施压,于是商请青岛《民言报》编辑兼美国合众社驻青访员,用其“合众社访员”的身份,刊发新闻稿,内容云:“山东大学复校万事就绪,专候美军让出校舍即能上课云云。”美军迫于公众舆论压力,意恐受到世界舆论的指责,方将所占用之校舍先行交出一处,复校筹备处遂由胶州路迁入办公。
    周钟岐还大致谈了山大各校区功能设置以及教学仪器接收情形。
    其中,鱼山路5号校本部作为山大办公区及文、理、农三学院,广饶路校区用于工学院及医学院,大学路3号及欧阳路作为教职员公共宿舍,“现各处均在修缮,月底可完工。 ”黄台路校舍因为山东临时中学所占用,“现正在交涉迁让中。 ”
    关于图书仪器,除在青岛接收大部分德文、日文书籍外,尚有仪器60余箱,图书90余箱,现已全部运抵大港码头,正在办理手续赶速运校。
    国立山大避战乱内迁时,教学仪器等辗转运输中大批遗失,后奉令停办又将剩余仪器等外借他校,经历了一番折腾,损失颇巨。
    《青岛教育纪事长编》载,1937年12月5日,国立山大请准迁皖,在安庆市安徽大学校址开学,不久,迁四川万县。学校图书、仪器、案卷分三批运出:第一批257箱运至西安,旋转运万县;第二批837箱运至浦口,因南京失陷,全部丢失;第三批16箱运至汉口,转运万县。未能运出之财产,日本占领国立山大后,对图书、仪器、家具等尽行焚毁。
    1938年2月23日,教育部奉行政院2月18日训令,下令将国立山大暂时停办,原有经费仍由国库照常拨付,作教职工生活、遣送学生及保护校产之用。学生转入国立中央大学及其他大学,教职工造册另行安排工作;图书、仪器、设备分别移交国立中央图书馆、国立中央大学、中央工业职业学校保管和利用。
    “我们的计划是,站在万年山顶,右手是工学院,在东镇工业中心区;左手是附属医院以及其他各校舍,遍布市中心之要点,山大文化力量控制全市。 ”报告结束时,周钟岐用生动的语言,为山大师生们勾画了一幅愿景。
    同样,周钟岐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由王普教授登台讲演。略谓:“山大有名又有号,名是山大,号是青岛大学。自从本校成立以来,经过千辛万苦,才有今日这年青的大学,我觉得同学现在亲身感觉到的困难,有两种:一是入学困难。比如入学注册,无处找保人添保证书,其实这些困难同学们互助相扶引导,也不难解决;二是选择院系。这一方面要注意天赋,另一方面要考虑兴趣,不可以就业为前提。我有几个意见:1.院系愈来愈多,关系愈来愈密切。 2.学与用并重。 3.注重军备。时代之演进实不可设想,不过科学与技术是永久可靠的。 ”
    《青岛公报》评论说,“王普教授关于学术及训勉同学之演讲,阐述详尽,妙趣横生。”10时许,国立山大开学典礼结束,师生们陆续散去。
    散会后,国立山大刘姓秘书向记者透露:“本校计划甚大,但目前困难甚多,各院系教授大多未能如期赶来,惟大一功课现有助教讲师尚可维持。 ”
    《青岛公报》记者记录了山大本年度学生报考和录取情况:各区总计报考5875人,录取818人。其中,青岛报考928人,录取310人;济南报考480人,录取103人;北平报考473人,录取116人;重庆报考1403人,录取78人;成都报考343人,录取18人;上海报考1091人,录取78人……数字显示,山大录取明显偏袒青岛,有失公允。
    《青岛公报》同时刊登了山大新生复试和体检时间:26日、27日上午8时至12时、下午2时至5时在校本部举行;29日至31日下午2时至5时在校本部举行体检。对教育部分配来的新生及南京区录取的学生复试另行安排。
    10月30日,青岛市政府给青岛港务局下发训令,免除国立山大由渝来青仪器行李的运费:
    案准国立山大公函内开,查本校现有图书仪器及教职员行李等共计268件,由重庆转沪来青岛,海关方面已允免税,惟因提单寄到稍迟,致延逾存货日期,相应函请查照转知港务局准予免费提取,至纫公谊等由。准此,应即准予免费,除函外,合行令仰该局遵照。此令
    11月,经有关部门协调,青岛临时中学补习班占用的黄台路7号房屋移交给了国立山大。 (待续)
撰稿 刘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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