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夜,想起春山中万亩竹林
红壳笋像一只狐狸,远远近近地溜达
有一点调皮,有一点猥琐
突然在身后,扑棱棱地钻出
我们在半山的农舍
炖鸡,喝茶,饮酒。一定是半山
才能看清泉水怎样将云彩
抛在山顶,自顾自地跑下去
与杏花打成一片
还真不好断言谁比谁忘情
白云在山顶,徘徊不去
不等溪流回头
杜鹃已经献出滚烫的热爱
指尖稍稍一蘸,就疼得春雨纷纷
说说我们吧。柴门是开着的
木窗也是开着的。几只乌骨鸡悠然经过
并没有看一眼矮桌上的碗碟
倒是那条苍狗,远远地站着,欲言又止
你举起酒杯,而我
端起茶。你一脸不屑
肘尖有些乖张,筷子碰落一地
你俯身拾起时,疑疑惑惑地望着
——刚才那杯,我,没喝吗?
这一次,我们终于碰杯,清亮的声音
盖过土墙边的溪声、竹海的涛声
今晚的雨声。多么安静的
冬夜。我仔细地泡一壶茶,慢慢回想
在春天的山腰,和自己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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