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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死难干溪,“枫桥三贤”或要推倒重来



枫桥人文,发源滥觞于枫溪陈氏。如果没有陈氏,也就没有后来“枫桥三贤”中的王冕和杨维桢。何以见得?进入正题前先几句
王冕1287—1359),童年时嗜书好学,如果不是陈氏站出来替他说话,他这辈子也就面朝皇天背朝天了。《明史·王冕传》载:幼贫,父使牧牛,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暮乃返,亡其牛父怒挞之,已而复然。母曰:'儿痴如此,曷不听其所为?冕因去依僧寺,夜坐佛膝上,映长明灯读书。是谁实现了王冕的读书梦?是王冕的母亲。王冕母亲姓陈,正宗陈家人,她比丈夫王杰有眼光,她在丈夫面前也颇具威信,一句话就改了王冕的人生。你看,王冕的母亲未必读过书,但她自陈氏门第,对于诗礼传家有比别人更深切的认知。
王冕生活在底层交际窄,只能靠自学成才。王冕后来之所以能师从韩性,靠的仍然是陈氏,因为陈氏门第里有一个年轻比他小、门路比他广、且学问比他做得好的人,这个人就是王冕的表亲陈策。如果没有陈策,估计王冕也做不了韩性的弟子,更不会结交当时的绍兴路总管泰不华。
杨维桢(1296—1370),是元代诸暨“七进士”之一,他的家族十分注重读书,这得益于曾祖杨文修精通佛学和理学,而杨文修却是陈氏始迁祖陈寿的弟子。杨维桢与堂兄杨维翰,他们的儒学功底谁造就?也是陈氏,因为杨家“礼聘名儒,若东泉陈先生某”(杨维桢《亡兄双溪书院山长墓志铭》),杨维桢上铁崖楼之前,一直师从东泉陈先生。东先生,名,字稼轩,号东泉,属枫桥泉溪陈氏。陈敢是杨氏家族大功臣,杨维桢在陈敢去世后写过《祭先师泉溪陈处士稼轩先生文》,将陈敢比作诸葛亮、陶渊明、杜甫、辛弃疾、陈亮。
既然陈氏门第重文尚文,陈氏子孙博学多才,那为何在“枫桥三贤”中,陈氏却步了王、杨的后尘?王冕与杨维桢同在元末明初,而陈洪绶却出现在三百年后的明末清初。其实“枫桥三贤”不过是后世的说法若论人才,陈氏代不乏人若论名气,元末明初陈氏门第里的另一个人,他在元末的知名度绝不亚于王杨。
这个人物,就是宅埠陈氏的六世祖——陈策。他是元末浙东著名学者。杨维桢以诗著名,王冕以画著名,陈策则以文学(学问)著名。如果不是他死难干溪,“枫桥三贤”要推倒重来。


陈策(12971359,字汉臣,号惜。他是宅埠陈氏继陈寿之后,值得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一个人物。
他的身世充满传奇色彩。他本是端三公第六子,因出生时母亲重病,没有奶水喂养,父母怕养不大将他过继给端五公,于是端三端五兄弟各有五子,陈策排行“福”字第的第八位,故后世也称其为“福八公”。这个差点儿养不大的陈策,后来却成为陈氏繁衍生息最茂盛的一支,并创下了一门九进士的科神话。
由于年远世湮,陈策的资料散失迨尽。宗谱只收录了陈祖范(陈策十三世孙)撰写的《元稽山书院山长惜阴公传》,不足三百字;县志的记载源于宗谱,更简略至不满百字。现在,我们只能通过有限的文字来勾勒这位陈氏先贤的大概轮廓
宗谱称其“自幼好读书,初受业于韩庄节,继受业于许文懿”,县志称其“始事安阳韩性,后学于许白云,为入室弟子”。由两位受业师可知陈策的学问与性格渊源有自。
韩性(1266—1341),绍兴人,字明善。天生聪明,七岁读书,能日记万言。长大后,博览群书,学识渊博,学富行高,成为通儒。宪府曾推荐他做教官,他辞谢说:我侥幸有祖宗留下的旧屋可以遮蔽风雨,薄田可以供给饮食,能够读书提高德行,无愧古人,已经满足了,做官并不是我的志向。”故韩性终身未曾做官。韩性以讲学为业,声名远播,四方学者都来受业,以至于门外都无处可放。
许谦(1270—1337),金华人字益之,自号白云山人,世称白云先生,赐谥文懿。师承金履祥,尽得其所传之奥,为朱熹之嫡传。许谦不胶古,不流俗,素志恬淡,以道自乐学识渊博,天文、地理、典章、食货、刑法、文学、音韵、医经、术数以及释、老无不通晓。官府屡为辟荐,均被他推开馆授徒,及门之士千余人,对程朱之学的流布具有重要贡献。许谦教人“至诚谆悉,内外殚尽”,深入浅出,因材施教,独不授科举文。
当年韩性门外那堆错杂的鞋子里,有一双是陈策的,有一双是王冕的,他们同时在绍兴聆听韩先生讲性命之学。但陈策毕竟比王冕年轻十岁,求知欲更加旺盛,知识储备也较王冕扎实,他不满足于韩性的讲学,继而追随朱熹理学,又做了许谦的入室弟子。陈策拜许谦为师,目的很明确,因为始祖陈寿在枫桥播下了理学的种子,陈策希望博采众长,融会贯通,进一步繁荣枫桥的理学。
后来,陈策与王冕均参加了科考,但遗憾的是,元朝科举制度歧视汉人,加上他们师事的先生又不讲科举文,故两人都在科考中落榜了。为了生存,两人同时走上了教书生涯。王冕得韩性指点教导,后来也算是一个“通儒”,故科考失败后就“归会稽,依浮屠庑下教授弟子”(徐显《王冕传》),且“倚壁庋土釜,爨以为养”。在一个寺庙的走廊里教一群孩子,随便在一个墙角下搭个灶台,解决一日三餐,教学环境十分陋,生活条件极其艰苦。而陈策也走上了教书的道路,因为兼得两位名师的真传,知识渊博,淹贯古今,故学日宏而名日著,远近从游者日众。”显然,他比王冕的知名度更高些。
 
陈策在枫桥办了一个“私立学校”,地址就在他家房屋的西面,学校的名字叫“惜阴书屋”。“惜阴”既是他的号,又有珍惜光阴的劝勉意义。他“筑室数楹”,他“结庐数间”,故惜阴书屋成为元代枫桥颇具规模的私塾,既解决了陈氏家族子弟的读书问题,又成为枫桥文化的摇篮。

相比于王冕,陈策授徒的条件要好得多,但是也时时遭遇突如其来的灾害。譬如夏天,狂风暴雨总是不期而至,将惜阴书屋的几间茅草屋吹得摇摇欲坠,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所描绘的那个场面,活生生展现在师生眼前。陈策曾写过一首诗,记录了当时的场
“筑室数楹聊蔽风,结庐数间聊蔽雨。翻天覆地霎时间,风颠雨骤何如许。卷我厚覆几重茅,撼我壁立几根柱。群从忙撑不可支,欺我醉眠茅窝底。倏焉天地压蒙昧,等闲化作祥风起。四方八表得清轻,荡荡乾坤扫尘翳。所幸臲卼栋不摧,犹得绵缠重葺理。天晴日暖鸟声碎,似向人前嘈杂语。时来窗下伴书声,书声鸟声天机里。”
猝不及防来了狂风暴雨,屋顶的茅草被裹卷而飞,屋下的柱子剧烈晃。学生见状急忙去扶屋柱,还使劲呼救:“快要倒了!要倒了!”那时,陈策喝了酒正在茅草屋下酣睡呢,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头顶的茅草,而是掀了屋顶的黑天。风雨来匆匆去匆匆刚刚还是乌云密布,一会儿就天朗气清了。所幸柱子没被大风刮倒,但屋顶却要重新加盖了。雨过天晴,气象更新,惜阴书屋里又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而窗外鸟声起,似来为学子伴读,于是书声鸟声情趣盎然。
其实这首诗里,还真有“天机”隐藏。风暴的来去,隐喻陈策人生态度的一次大转折。从倏焉天地压蒙昧”,到“荡荡乾坤扫尘翳”,既是眼前所见之景,也是内心释然的真实写照,是陈策对功名利禄的彻底放下。且看诗的后半部分:
“谁知我怀郁不伸,书兮书兮吾负汝。此行愿作北窗人,此生愿作羲皇侣。但得人意回天心,富贵功名如脱屣。长啸一声天地宽,明月满空尘若洗。”
“学而优”却“不仕”,有志不能遂,所以心头难免郁闷,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何不学陶渊明(陶潜与子俨等疏》:“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尝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何不学李白(李白《戏赠郑溧阳》:“清风北窗下,自谓羲皇人。”)?过一种清闲自适的生活。我愿活得自然,我愿活得率性,所谓的富贵功名,我要像脱鞋子一样轻松地脱掉它。没有了富贵功名的羁绊,抛开了心中的凡尘杂念,就会感觉到天地无比的辽阔和宁静。静若秋水,红尘如洗,这一片天地这一方世界这万丈红尘好似清洗过一般。这就叫“退一步海阔天空”。
“长啸一声天地宽,明月满空尘若洗”,这是一种超脱,这是一种境界,这种人生态度与其师从的韩庄节许白云,何其相似乃尔。
富贵功名,是读书人绕不开的话题。王冕也遇到过这个坎,但王冕显然没有陈策来得释然与淡然。且看王冕在《自感》长诗里所流露的心
长大怀刚肠,明学循良图。硕画决自必,不以迂腐拘。愿秉忠义心,致君尚唐虞。欲使天下民,还淳洗嚣虚。声施勒金石,以显父母誉。此志竟萧条,衣冠混泥涂。蹭蹬三十秋,靡靡如蠹鱼。归耕无寸田,归牧无寸刍。羁逆泛萍梗,望云空叹吁。世俗鄙我微,故旧嗤我愚。赖有父母慈,倚门复倚闾。我心苦凄戚,我情痛郁纡。山林竞蛇虺,道路喧豺貙。荒林落日阴,羞见反哺乌。乌鸟有如此,吾生当何如?
王冕说,自己长大后就心怀刚直,通读儒家经书,立志为理想而奋斗。而且,自己还有治国平天下的计谋策略,从不守旧固执。愿意以自己的忠义之心,尽力辅佐朝廷,期求太平盛世。欲使天下百姓回归质朴敦厚,洗净社会的虚情假义。希望通过自己的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显亲扬名。但没有料到,自己远大的志向后来竟慢慢消沉了,以致将自己混同于普通百姓。三十年来,生活一直困顿不顺,自己慢慢成了蛀蚀书籍的虫子。想回家来种田,可家里没有多少田,想回家来放牧,也没有可牧的草地。寄居异乡,身如浮萍,漂泊不定,总能向天长叹。世俗看不起我低贱的身份,故交旧友也笑话我脑袋愚笨。幸亏我还有慈爱的父母可以依靠,他们盼子归来之心是那样殷切。但我内心的痛苦,我内心的愁绪,谁能理解。社会太险恶,如同山林里毒蛇出没,如同道路上猛兽咆哮。每当日落西山,荒林里的乌鸦纷纷归巢,而我总是羞于看见它们。乌鸦尚且懂得反哺孝顺,可我能为父母做什么?我这辈子到底该何去何从?
陈策与王冕,一样的时代背景,一样的人生际遇,一样的心灵痛苦,但他们却有不一样的处理办法。王冕因为怕朋友们笑话,怕家乡人白眼,躲到绍兴授徒去了,而陈策毅然回到了枫桥,因为他像脱鞋子一样脱离了富贵功名,因为他放空了自己反而看到了眼前的明月满空。这就是陈策的格局,这就是陈策的胸襟。
 
是金子总要发光。陈策虽在枫桥授徒,但他博学的名声不胫而走。当时,绍兴路总管是泰不华,他听闻了陈策的大名,又当面领教了陈策的满腹经纶,故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陈策的双手,当着陈策的面由衷地夸赞他:
“治经有本,亚西汉之名儒;悃愊无华,实东方之杰士。”
他说陈策对儒家的四书五经研究得相当精通,堪比西汉时代的著名儒者;他说陈策为人至诚而不虚浮,是浙东最杰出的人才。前半句是就学问而言,后半句是就人品而论。从泰不华的评价里,约略可知陈策的地位与实力了。因此,“稽山书院山长(院长)”这个位置,非陈策莫属。
稽山书院是元代绍兴规模最大的书院,它的创始人是写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因为范仲淹曾担任过越州的知州当时范仲淹忙于公务,只好聘请新昌著名学者石待旦任山长,负责书院的管理和教学。南宋乾道六年(公元1170年),一代大儒朱熹到过稽山书院讲学。元代于各路、州、府都设书院设山长绍兴路总管泰不华致力于打造越州人才,所以四处物色书院山长的人选。众里寻他千百度,现在泰不华终于如愿以偿,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比王冕更具实力的才子——陈策。
元末枫桥,当时出了两个山长,除了陈策担任稽山书院山长,杨维桢的堂兄杨维翰成了双溪书院的山长。双溪书院是县级的书院,而稽山书院却是州级的书院。山长当时书院讲学者的称谓稽山书院是越州的最高学府,陈策胜任其职,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好景不长,因为元朝气数已尽,各地农民起义风烟四起,绍兴很快成了张士诚占据的地盘。国难当头,稽山书院的讲学也受阻,所以陈策任山长没多久,就辞职不干了,他回枫桥孝养父母。
其实就政治理念而言,陈策比王冕和杨维桢更高明。他虽没有做过官,但他以犀利而敏锐的眼光,在纷乱变幻的时世中,及早把脉了时代的方向,洞察了时局的变化。他在稽山书院山长期间,写过一首《望气有感》的诗,诗写道:
“力振前文秋复春,冲冲熬得鬓边星。太平有象谁先觉,天命靡常数已真。妖翳潜消嘉尔泰,瑶光四烛政维新。壮怀不逐风尘老,笑看黄河万里清。”
在稽山书院,陈策至少有一年以上以讲学经历,为了振兴越州人文,他熬得两鬓斑白。元末大乱,前途茫茫,人心惶惶,但陈策却在妖魔四起中觉察到了改朝换代的迹象,他认为元朝气数已尽,注定要消亡,能拯救天下的必是朱元璋。他虽已年过花甲,成为风尘老儒,但仍豪情满怀,期待有生之年能迎来天下太平。
“壮怀不逐风尘老,笑看黄河万里清”,这是一种睿智的眼光,一种豁达的乐观。王冕看不清楚现实,所以王冕怀着满腔的失落,到九里山隐居了。杨维桢不敢正视现实,所以杨维桢怀揣对战乱的恐惧,放弃江西儒学提举的官位,逃到松江避难去了。而陈策,则依然留在枫桥,他在静待狂风暴雨之后的“荡荡乾坤
 
至正己亥(1359)年,朱元璋与张士诚决战。为了躲避战火,枫桥百姓全部外出避难。当时陈氏房族绝大多数人都逃往了吴子里陈环娘(福三公女)家,陈策没有给侄女陈环娘增添负担,他的避难地选择在绍兴。二月十一日,躲过一段时日之后,陈策偷偷潜回枫桥,试图探听老家亲人的消息。当他途经大干溪时,不料碰到了张士诚的部将吴华。
吴华素闻陈策的大名,知道他曾是稽山书院山长,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朱元璋也在寻找这个人才,于是劝说陈策投靠张士诚。吴华许诺:“只要你陈策点个头,立马给你封官加爵,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如果你不肯归服我们,那么朱元璋也休想得到你。”但是,任凭吴华如何花言巧语,怎样百般劝说,陈策始终不肯答应,他在那里摇头,他心里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富贵功名算什么,我要笑看黄河万里清。”吴华气急败坏,一代才子命丧干溪。
陈策死难干溪,此事轰动整个越州。最悲痛的莫过于他的六个儿子。陈策督子课读,六个儿子皆出类拔萃,个个都是诸暨的秀才。尤其是四子陈玭,当听到父亲遇难的消息后,昏厥再三,然后不顾个人安危,跌跌撞撞地赶到干溪。面对父亲的尸首,陈玭痛心疾首,他眼噙泪水,心在滴血,他匍匐在地,背着父亲的尸体,痛一脚,悲一脚,艰难地将父亲背回枫桥。后来,陈玭自号“慕椿居士”,并在乌台门筑“日新楼”,正是他缅怀父亲的精神寄托。

 
1359是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照鉴人心的镜子。陈策的死难,惊动了王冕和杨维桢。他们悲叹陈策殉难的同时,也终于看清了纷乱时局背后道亮光,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众。所以,陈策的死,惊醒了王冕杨维桢。
是年,朱元璋部将吴大海驻军营盘,他的部下在九里山梅花屋的一张破床上捉到了画家王冕,王冕被抬到了兰亭,在胡大海面前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演说:“汝能为义,谁敢不服?汝为不义,谁则非敌?越人秉义,不可以犯王冕理直气壮地高举“义”,把胡大海说得心悦诚服,以致胡大海再拜领教。王冕所谓的“越人秉义,不可以犯”,说的正是陈策殉难干溪之事,这是“越人秉人”的一个典型。虽然王冕后来很快得病去世,但他受到胡大海的礼遇,王冕去世后,胡大海还在他的墓碑上写下了“王先生之墓”。陈策的鲜血没有白流,他通过王冕之口,让胡大海懂得了什么叫“越人秉义”。
杨维桢曾经是张士诚的拥护者,还曾帮张士诚出谋划策,为他献上“五论”——《驭将论》《人心论》《总制论》《求才论》《守城论》然而,当得知陈策遇难的消息后,杨维桢终于看清了张士诚的面孔。这一年,“张士诚据有吴中,江南名士多往依之。所不可致者,唯杨廉夫一人。一日,闻其来吴,使人要于路,廉夫不得已,乃一至宾贤馆。时元主方以龙衣、御酒赐士诚,士诚闻廉夫至,喜甚,即命饮以御酒。酒未半,廉夫作诗曰:'山中岁岁烽烟起,海上年年御酒来。如此烽烟如此酒,老夫怀抱几时开。’士诚得诗,知廉夫不可屈,不敢强也。”《语林》卷十三)张士诚为了招待杨维桢,把皇帝赏御酒都拿出来了,但酒的杨维桢却喝不下这酒,他终于借酒浇愁,表白了自己的心迹,用老夫怀抱几时开暗示自己不肯归依张士诚的心态。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杨维桢终于心甘情愿地到南京为朱元璋编写“礼乐书”。
陈策的死,鼓舞王冕在临死前说一番豪言壮语。陈策的死,鼓舞杨维桢毅然与张士诚划清了界限。论智慧,论眼光,陈策远在王冕和杨维桢之上。如果陈策得以寿终,不是死难干溪,他留给后世的一定不是今天的寂寞与无名。
策卒葬铺前凤山,坐甲兼寅,向庚兼申,坐本都六堡雨字六百四十四号,山二亩。明嘉靖四年(1524),墓版书识犹存,他的六世孙、直隶五河县知县进封兵部主事陈元魁再立碑版,并在上面刻下了一段文字:
于乎伟哉!六世祖考。淹贯古今,利名绝想。司教稽山,事由勉强。戎寇猖獗,辞禄归养。磊磊落落,人咸钦仰。宜享遐福,祸岂反掌。呜呼痛哉!何尔遽终?……
三百年后,陈策十世孙里一个名叫陈洪绶的人,给了他一个迟到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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