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陪你读书
麦家说:读书就是回家。陪你读书,也是你陪我们读书。
每天清晨第一件事,有【麦家陪你读书】。读书这条路,感谢有你,一路相伴,一路温暖。
在昨天的共读中,我们看到了邵之雍终是没能给九莉一个现世安稳。
九莉的转身,让她看到了自己身上母亲的影子,但性格执着的她终是选择了与母亲分道扬镳。
然而,燕山的出现,又会带给九莉什么样的人生呢?让我们进入今天的共读。
他轻轻地来过,又淡淡地走了。
与邵之雍结束的那一年,九莉独自吞咽着断情的伤痛,郁郁寡言。而经济上的落魄也让她每日以西柚汁度日。
比九莉大几岁的燕山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九莉身边,他看上去比九莉年轻,因为此时的九莉显得有些憔悴苍老。
燕山是上海本地人,面貌很普通,他总是戴沉重的黑框或是玳瑁边眼镜,为人温和,寡言少语。
燕山的青涩,让九莉找到了初恋的感觉,像是从前错过了的一个男孩。
失而复得的初恋感,让九莉感受到阳光般的温暖,使她从地狱再次回到了人间。
九莉的生活开始有了色彩,她的那件车毯大衣,下摆的羊毛排穗,因为燕山说“这些须头有点怪”,九莉便将它们剪掉了。
二十八岁的九莉开始往脸上抹粉,只因燕山问了她一句:“你从来不化妆?”
而她为了让自己的皮肤紧缩,同时,又不想让楚娣知道她去拿冰箱的冰敷脸,她就会把浴缸里的冷水龙头打开着,多放一会,等水冰冷的时候把脸凑上去。
毫无疑问,燕山的出现不仅给了九莉生命的养分,也给予了她一生温暖的幻想。
九莉曾幻想过与燕山的未来:“我一定要找个小房间,像上班一样,天天去,地址谁也不告诉,除了燕山,当然如果他靠得住的话,晚上回去,即使他们全都来了也没关系了。”
燕山与邵之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燕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比起邵之雍,他要懦弱许多;邵之雍口若悬河,燕山却寡言少语;邵之雍收放自如,燕山却严肃拘谨。
九莉停经两个月,以为是怀孕了,她告诉了燕山。只见燕山强笑低声道:“那也没有什么,就宣布。”
然而当最后确认不是怀孕时,他听了后脸上毫无表情,但九莉知道,他是不敢流露出幸免的表情。
燕山最后听从了母亲的安排,与另一个女子结婚了,但却没有告诉九莉具体的婚期,直到九莉问起了才告诉说已经结完了,显然是怕九莉去大闹婚堂。
两个人的爱情中,如果多了些防备与谨慎,那么这份爱情便不再完美了。
三十岁的九莉,在笔记簿上写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九莉对燕山说:“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喜欢你的。”但对燕山的事,九莉从来没有懊悔过,因为在她最需要温暖时候,是燕山陪在了她身边,给予了她温暖。
曾经想着他的无数个夜,他没有回;如今回来了,却已不是那个她要等的人了。
邵之雍在蕊秋走后不久来找过九莉。那天,秀男打电话来,让九莉守在电梯旁边接应。
九莉刚将邵之雍领进了屋,燕山便打来了电话。当她挂断电话后,邵之雍便说道:“你讲上海话的声音很柔媚。”显然他在听九莉接电话。只是双方一个没问、一个没提。
两人在房间里对坐着,沉寂的有点奇怪,似乎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两人分房而睡,邵之雍睡在了九莉的房间,而九莉睡在了客房。
当九莉回到客房,脱了衣服往被窝里一钻,寒夜,新换的被单,里面雪洞一样的清冷,但她却很快睡着了。
次日一早,邵之雍来推醒了九莉,她一睁开眼,忽然双臂围住了邵之雍的颈项,轻声道:“之雍。”
此次一别,两人今生将再也不会相见了,而他们的过去像长城一样,在地平线上延绵起伏,这一声轻呼后,长城便随之消失了。
九莉回到卧室后,看见她的书桌抽屉全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她又惊又气。秀男来接邵之雍时,九莉把预备好的二两金子拿出来,笑着交给了秀男。
邵之雍或许不曾想过,他曾经拿给九莉的钱,如今正在慢慢地回流向他。也或许,这正是他的本意。只是他终是不了解九莉:她不愿相欠。
之后,九莉卖掉了一个电影剧本,写了封短信给邵之雍,并附上了剧本的钱,从此清断了两人的过往。
天涯此去隔山河,情天孽海两离索。道声珍重,后会无期。
就像转身后的张爱玲,仍然优雅高贵地活着,不为任何人,只为她自己。
张爱玲的一生中,有三段感情,最终她是嫁给了比她大近三十岁的美籍华裔赖雅,并且相濡以沫十一年。
但在《小团圆》中并没出现赖雅,只在文中出现了一个九莉在美国纽约打胎时的一段回忆。
“生个小盛也好,”起初汝狄说,也有点迟疑。
九莉笑道:“我不要。即使是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不想要。”
九莉并非不喜欢孩子,只是因为童年母爱的缺失,使她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步她的后尘。其次是当时的经济状况也不适合她将孩子生下来。
夜间,她在浴室灯下看见抽水马桶里的男胎,在她惊恐的眼睛里足有十吋长,笔直地欹立在白磁壁上与水中,肌肉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血水,像是新刨木头的淡橙色。
恐怖到极点的一刹那间,她扳动机钮。以为冲不下去,竟在波涛汹涌中消失了。
并非九莉冷漠,而是童年的记忆给了她太多的痛苦回忆,凉薄的亲情,使她没有享受过家的温馨。
而相对于父亲来说,她更恨她母亲。对于父亲,她从未爱过;对于母亲,爱得越深,也恨得越深,所以她害怕自己做不好母亲。
但是,在小说的最后却写到九莉做了一个梦:青山上红棕色的小木屋,映着碧蓝的天,阳光下满地树影摇晃着,有好几个小孩在松林中出没,都是她的孩子。
之雍出现了,微笑着把她往木屋里拉。非常可笑,她忽然羞涩起来,两人的手臂拉成了一条直线。
此时梦醒了,二十年的影片,十年前的人,还是让她醒来后快乐了很久很久。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九莉与邵之雍的故事到此就谢幕了。
九莉在最后已经原谅了那个她爱得最深,却也伤她最深的人,同时,她也走出了对母亲的爱恨纠结。
在故事中,邵之雍于九莉而言,正是弥补了九莉从小亲情缺失的那份爱。也正是因为对爱的渴望,所以九莉接受着邵之雍在她面前对其他女人的赞赏,同时不让嫉妒出现在自己的情绪里。
在经历了风雨后,九莉对邵之雍轰轰烈烈的挚爱到这个地步,不免让人感到震撼与心疼。
张小娴说:“爱是很卑微、很卑微的,尤其是那个人不爱你的时候,爱就是含笑饮毒酒。”说的就是张爱玲。
当经历了岁月的洗涤后,她的心中不再有等待与波澜,此时的她便已放下了。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在经历过后才会有体会,有些东西、有些故事,在不经意间,似一缕阳光,温暖地照进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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