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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

一 九 〇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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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珩

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

人 物 介 绍

赵珩主任医师,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教授、上海市胸科医院胸外科主任。硕士生导师,上海市胸部肿瘤研究所气管、食管疾病研究室副主任。擅长气管疾病的诊治,胸壁缺损的手术重建,擅长胸腔镜在胸部疾病中的应用,食管癌的早期诊断和根治性手术治疗。对心肺功能较差的肺、食管疾病患者手术治疗有较丰富的经验。国内首次进行了同种异体气管移植治疗长段气管缺损手术


访笔记

午后,我们谈交响乐,贝多芬的英雄,命运,田园。谈军港之夜,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谈苏小明,关牧村。

胸科医院胸外科主任,主任医师赵珩,擅长气管疾病的诊治,胸壁缺损的手术重建,胸腔镜在胸部疾病中的应用,食管癌的早期诊断和根治性手术治疗,心肺功能较差的肺、食管疾病患者手术治疗。

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行伍出身,在北京总后部队医院锤炼,成名于胸科医院。一年的手术量八百多台,在气管手术上,他是中国顶尖高手,“我也没算过,三十年来,两三万台手术总有吧。”他的门诊病人总要预约在数月之后,限号三十,往往加号到八十。

他讲究术前诊断仔细,临场刀法很快,从不拖泥带水,大手术也就一小时,普通手术二十分钟。他说,手术台上,他像一个园艺师,不但剪除生病的枝叶,还要保护生存的土壤,控制虫害的侵蚀,赋予植物优美的造型,“许多灵感取自我家的花园,月季,牡丹,杏树,梨树,纠结的时候,我会在花园里折腾。”

他爱读传记,那些在波橘云诡的近现代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人物,李鸿章传,蒋介石传,邓小平传,袁庚传,“有些人是无法击败的,倒下无数次都可以摇摇晃晃站起来,他们告诉我们,信念之伟大,足以藐视一切挫折。”

他最愿意回忆在的五年,忠诚坚毅,义胆雄心,“转业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绷不住了。当年那种情怀现在难再看到,那是个谈理想,谈奉献,振兴中华的年代,我不知道,那些美好的价值取向都去哪里了。” 



1
戎装医者

赵珩说,自己从小就是有军人情结的。

父亲就是军医,军装,白大褂,哪一样在儿时的赵珩眼里都是宝物。那时流行戴军帽,小赵珩也向父亲讨要:别的小朋友戴,我也想戴!父亲却说,这是军队发给爸爸的,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争取。此话赵珩一直铭记在心,最终他考上,戴上了属于自己的军帽。

赵珩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考生,那时条件所限,想学医,又要穿军装,只能考西安的学校。吃惯了精米细面的南方人到了西北,背井离乡,自是十分不惯。但赵珩对此从不抱怨,下馆子、看电影,这些很多人的青春记忆对他而言都不存在,只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总想为祖国做点儿贡献。“文革后大家都有一腔振兴中华的热血,觉得该报效祖国,把曾经失去的东西都补回来。”

毕业后,赵珩被分配到了北京,在总后的部队医院干了八年。作为文革后第一批医学生,正是青黄不接的一代,老一辈医生对他们要求尤为严格。但也正因人才稀缺,前辈们把知识倾囊相授,不管新老技术还是各类疾病赵珩都有机会一一见识,让他在医学的大海中尽情畅游。部队医院的值班、处理紧急情况的经验不仅锻炼了他的动手能力和基本功;还磨砺了他能吃苦、愿意吃苦的意志。如今回想,这也许是对他医疗技术磨练最大的八年,这八年,忙碌、枯燥,也幸福。

后因个人发展,赵珩选择了转业回上海,离开十几年来培养自己的部队、熟悉的环境,他心中也万分不舍。那日领导、同事为他饯行,从来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铮铮铁汉也绷不住哭了。他和同事紧紧地抱在一起,互诉祝福与不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如今回沪已有二十余年,而他还是那个说话中气十足、行事刚正不阿,为人忠诚守誓的赵珩。军人的气质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甚至手术风格都迅速果决,干净利落。脱下了身上的军装,褪不尽心中的军魂。

2
仁心仁术

回到上海后,赵珩来到上海胸科医院,作为主治医生,追随中国气管外科的奠基人和开拓者黄偶麟教授和上海市肺部肿瘤临床医学中心首席专家周允中教授。赵珩在医学上也还保留着军队里养成的作风,胆大心细、冷静果敢。

一次,黄老接手一位严重的肺癌老病人,手术中病人胸腔大出血,气管也缝不住了,当时黄老年事已高,赵珩见状主动请缨,在紧急情况面前担下了重任。他灵机一动,想起杂志上曾有类似做法——以周围的组织代替气管,用肺组织做成一个气管瓣,盖在气管上,气管被缝住了,病人安然回到病房。

并不是每一位医生都有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明哲保身,还是铤而走险?总有人要探索莫测的未知地带,经验和方法,都是要积累的,赵珩就愿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经历几十年的历炼,赵珩已从当年不怕虎的初生牛犊,变为如今胸有成竹的领头羊,但他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过,现在会首先同患者及家属进行充分沟通,只要合理,大部分的患者都会理解。”

除了医术,赵珩在行事上也继承了老师的衣钵,对患者分外关心。有偏远地方前来求医的患者,住院钱没带够,急得跺脚,赵珩见状,会为他垫付费用以解燃眉之急,而并不计较这垫付的费用以后是否归还。“这也是一种布施,急人之困,功比庙里捐钱。”他说。

3
鲜花予人,荆棘自留

行医三十余年,手术三万余台,面对病人的感谢,赵珩只说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那个充满豪情壮志的时代培育了赵珩,巴尔德斯口中“把鲜花奉献给他人,把荆棘留给自己”大概说的就是赵珩这样乐于奉献的医生。时光也许在他的脸上留下沟壑,却没能稍微磨平哪怕他些许的意志。如今,他依然坚持第一个到医院,早上6:00出门,6:30坐在办公室,7:00查房,8:00进手术室,晚上时钟转了一圈,赵珩还没回到家里。赵珩说,“我的价值观是:人在社会上为他人做出贡献,才是值得的,如果一生碌碌无为,就是不值得的。”

日复一日的忙碌间隙,赵珩偶尔也会想想退休生活。等到四五年后功成身退,赵珩想去环游世界,走遍中国,看看手术台和病房以外的地方,踏上洛基山间的熔岩高原,呼吸西藏的新鲜空气。如果医院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有难度的手术,赵珩会同老师当年一样,坐镇指导,倾囊相授。但他不愿意做一位恋战的战士,而是学会在最美的瞬间潇洒转身,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赵珩最怀念的,还是大学时光,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挥斥方遒。当年为祖国奉献的梦想现今已实现,不知他脑中是否还会时常想起这熟悉的旋律:

但愿到那时,我们再相会,

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

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

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

啊,亲爱的朋友们,愿我们自豪地举起杯,

挺胸膛,笑扬眉,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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