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近鉴宋朝人·248·“机鉴明敏，儒而知兵”的能臣：钱若水

钱若水（960-1003），字澹成，一字长卿，河南府新安县（今河南新安）人。《宋史·卷二百六十六·列传第二十五》有传。

本传记，若水的父亲钱文敏，后汉青州（治今山东青州）主帅刘铢聘为属官“录事参军”，后历任长水禜都（在今河南长水）县尉、扶风县（今陕西扶风）令、相州（治今河南安阳）录事参军。此前，州府长官很多时候都写条子私取官库钱财，韩重赟节制相州，仍然延续这一弊政。钱文敏不从，韩重赟借别的事在衙堂上责怪钱文敏，但钱文敏不屈服。这时宋朝已经建立，宋太祖知道后很赞赏钱文敏有操守，授予钱文敏“右赞善大夫”官职，实任泸州（治今四川泸州）知州，并在讲武殿召见了他，对他说：“泸州近在少数族边境，尤其宜于安抚。朕听说现任知州郭思齐、监军郭重迁搜刮聚敛不守法，仗着荒远，觉得朝廷不知道。卿到泸州后，为朕审讯他们，如果侵害百姓一毫一厘钱，朕必不赦。”钱文敏到泸州后，有很好的行政，少数族人曾进京向朝廷请求留任钱文敏。宋太祖下诏改任钱文敏为“殿中丞”，答允钱文敏再任泸州。后钱文敏经三次升迁，任“司封员外郎”，又改任洺州（治今河北永年县广府镇）知州、建昌军（治南城，今江西南城）知军。钱文敏72岁的时候去世。

若水小时数聪明敏悟，10岁能做文章。著名隐士陈抟见到他后说：“你心神清朗，可以学道；不然，应该富贵，但就怕走得太快。”

宋太宗雍熙二年（989）考中进士，出任同州（治今山西大荔）负责刑狱事务的“观察推官”，断案严明恰当，同州因为他的工作得到很好的治理。

淳化初年，后来的名相寇准掌管选拔官员，举荐若水和王扶、程肃、陈充、钱熙等5 人具有很高的文化、学识，宋太宗指示在翰林院对他们进行考试，若水成绩最优，被提拔为秘书省官员“秘书丞”，实任史馆官员“直史馆”。一年多后，若水升任“右正言”，实任宋太宗的文字秘书“知制诰”。其时恰逢朝廷在开封“乾元门”外设置国家最高信访部门之一“理检院”，宋太宗命令若水任理检院长官。不久，若水出任科考副主考官“同知贡举”，加升官职为“屯田员外郎”。其后，宋太宗下诏命令若水到原州（治今甘肃固原原州区）、盐州（治今内蒙古五原）等州处理边疆事务，回朝后向宋太宗奏报，很合宋太宗的心意，第二天，若水与张洎一起改任“职方员外郎”，实任翰林学士。不久，若水出任考核官员的“审官院”长官“知审官院”、国家最高信访部门之一“银台通进封驳司”长官“知银台通进司”。期间，若水曾为宋太宗起草赐给赵保忠即西北党项族首领李继捧的诏书，诏书中有句说：“不斩继迁，开狡兔之三穴；潜疑光嗣，持首鼠之两端。”宋太宗“大以为当”，认为所说极为妥当。

至道初年（995），若水以“右谏议大夫”官职出任国家最高军政机构枢密院副长官“同知枢密院事”，成为执政大臣。

至道三年三月，宋太宗去世，宋真宗继位，加升若水官职为“工部侍郎”。几个月后，若水以母亲年为由向宋真宗上奏章，请求辞去“同知枢密院事”职务，宋真宗下诏“不许”。但若水请求更加坚决，宋真宗批准他以“本官”工部侍郎官职充任集贤院学士，实任集贤院长官“判院事”。不久，宋真宗下诏修撰《太宗实录》，若水引纳柴成务、宗度、吴淑、杨亿等人同修，成书80卷。宋真宗看了写成的《太宗实录》，不禁流下了泪水，按贡献给予了若水等人不同的赏赐。

起初，宋太宗曾养有一条狗，非常驯顺，经常跟在宋太宗身边。宋太宗去世，这条狗总是呜呜哀号，不吃东西，人们把它送到了宋太宗的陵墓“永熙陵”。文臣李至曾写诗吟咏其事，并想让若水写成书法作品，以劝戒社会上浮薄的习俗，但若水没有答应；修《太宗实录》时，宰相吕端虽然是监修，但因为不到“修撰局”上班，未能署名，李至又挑出其事，作为自己一人的美事，若水根据宋真宗的诏旨和唐朝旧事，使李至不得不屈服，当时虽有议论，却不能改变若水的看法。

不久，宋真宗又下诏重修《太祖实录》，若水主修，著名文臣王禹偁、李宗谔、梁颢、赵安仁等参修，不到1周年就修完。赵安仁时任管理宗室事务的部门“宗正寺”长官“宗正卿”，向宋真宗上言宋太祖、太宗的五弟夔王赵光赞排行应该是宋太宗的哥哥，《太祖实录》所记是宋太宗的弟弟缪误。若水援引宋朝初年宋太祖的诏令，在朝堂上与宋真宗、赵安仁几次争论，最终还是按若水的意见定了下来。

不久，若水出任吏部考察、选用官员的部门“流内铨”长官“判吏部流内铨”。

咸平二年（999），辽国侵犯宋朝，宋真宗北上大名（治今河北大名东）迎敌，若水跟随宋真宗北宋，并向宋真宗上奏章，进献御敌安边之策，“慎择名臣，分理边郡；罢部署之号，使不相统辖；置巡检之名，俾递相救应。”

不久，若水出任开封府知府。当时宋朝北部边境不宁，宋真宗亲笔写了“手札”向若水咨询对策。若水向宋真宗上言“备边之要”五项：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又说：“陛下苟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而不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则守在四夷，而常获静胜，此备御之上策也。”

不久，若水被派往边疆重镇大名，任治所在大名的“天雄军”知军兼驻军统帅“兵马部署”。其时有向人向宋真宗上言，请求修建绥州（治今陕西绥德）城，进兵驻扎、屯积粮食，以防备党项族。边境城守纷纷进言利害，朝廷前后几次派使臣巡视，都不能决定，而在事情没有议定的情况下，朝廷就大规模征发壮丁、民夫，准备兴修绥州城，宋真宗并下诏，指示若水从大名尽快赶往绥州督工。若水向宋真宗上言：“绥州过去是内陆，百姓众多，赋税丰富，尚须邻近州县转运粮饷。自从朝廷赐给赵保忠土地以来，人户凋残，如果再修城，就须增兵，粮食草料全都仰仗河东（今山西）地区供应。绥州和河东隔着黄河、铁山、碣山，无定河在其城下，缓急用兵，输送艰阻，且其地险，若修葺未完，敌寇奔冲，难于固守。况城邑焚毁，片瓦不存，所过山林，材木匮乏。城之甚劳，未见其利。”又赶往朝廷，面见宋真宗陈说其事，宋真宗很高兴地采嘉了若水的意见，停止了绥州城修建工程。

起初若水率众过河，指挥部队纪律严整，深为戍边将领推许佩服。宋真宗听说后对身边人说：“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这年秋天，又派他巡抚陕西沿边诸州，下令他可以不经请示、临机决断处理边境事务。完成巡抚任务后，若水受任邓州（治今河南邓县）观察使、并州（治今山西太原）代州（治今山西代县）经略使、并州知州。

咸平六年（1003）春天，若水因病针灸两脚，施针的地方溃破出血几斗，从此体貌羸弱，宋真宗得知后写了手诏慰劳他，让他归回京师。

几个月后，若水才开始上朝，后与同僚友在寺院聚餐，小睡的时候去世，享年44岁。朝廷赠予他“户部尚书”荣誉职衔，赐给他母亲白银500两，他的儿子钱延年刚7岁，朝廷录用为“太常奉礼郎”。

若水风采美好，有器量见识，能断大事，以侍奉继母孝顺闻名。平素擅长谈论，尤其轻财好施；任官所到之处推诚待物，委任属官，自己只是掌管主要事项，无不被称治理得好；荐举提拔后进，推贤重士，胸怀坦荡；精于推测人的气数命运，知道自己年寿不高，所以非常诚恳地规避权位。他的去世，士君子特别感动可惜。

若水有文集20卷。

若水的哥哥若愚，曾任“比部员外郎”，叔伯第弟若冲，在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调任河阳县（今河南孟州）令。有一名仆人酗酒，若冲打了仆人百十来板子，这名仆人竟在夜间持刀偷偷潜入若冲卧室，砍断若冲的胳膊，若冲大呼，仆人又杀害了若冲的幼子。仆人被抓获后，宋真宗下诏在若冲的卧室门卫将仆人凌迟处死。又念及若水的母亲年老，派人慰问，赐给老人铜钱、绵、羊、酒，同时赐给若冲帛三十“端”，升他为孟州“别驾”。

若水的儿子钱延年后来则因向宋真宗进献文章，或“赐进士出身”，先后任太常寺官员“太常博士”、集贤院官员“集贤校理”。

《宋史》传后之“论”说，从来参与大政、辅佐朝政，非明敏通达之士，不能胜其任；若兼有文雅，又有行政才能，就尽善尽美了。若水聪明机敏，有明察鉴识，是儒学之士而通晓军事，能得到皇帝信任、重用而掌权，是应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