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需是《周易》六十四卦的第五卦,“需”在这里是等待的意思。全卦表达的是等待的智慧。
卦象上,上卦坎为水,下卦乾为天,是“云上於天”的景象,与第三卦“云雷奋发”不同,这时的云是在天上游弋的,这是的云层正在等待降雨的时机,所以需卦就有了等待的含义。
《彖辞》在解释卦象时,将下卦的乾卦视为一股刚劲的力量,上卦的坎卦就是面前的险阻,这样的景象就成了面临险阻。这种解释让需卦的等待更加具体,这种等待不是一味地迁延,而是“守正待机”,一方面这种等待是正当且正义的,另一方面等待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时机,解决切实的困难。
《象传》对这一卦的分析则颇有意味,要求君子“饮食宴乐”。这里的饮食宴乐并不是乐不思蜀,而是另类的一种等待。危机当前最忌讳的是自乱阵脚,设宴享乐的对“君子”也就是统治者而言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向下属展示自己的泰然自若,在危机面前稳定人心。例如,当年曹操被马超突袭,“割须弃袍于潼关,夺船避箭于渭水”,甚是狼狈,但是曹操在危难关头并没有立刻逃跑,而是安稳地坐在岸边,亲自指挥军队断后。即便千钧一发,自己在大军面前也不能表现出一丝失态,以免军心混乱,无从指挥。而关中之战的结局正是以曹操大获全胜告终。再比如,淝水之战中,东晋区区五万兵马要抗衡前秦八十万大军,东晋宰相谢安却整日游山玩水,云淡风轻,直到接战之时连出巧计,成功以少胜多,传为佳话。
需卦的六句爻辞,分辨了六种等待的情况。
初爻告诉读者,在郊外等待,保持恒心才能避免咎害。初爻的位置远离象征险阻的上卦,相当于置身局外,也就是《象传》解释的:“不犯难行也”。所以是“无咎”的有利条件。
二爻开始,就逐渐接近了上卦代表的险境。二爻是在沙滩等待,三爻是在泥潭等待;二爻是略受一些言语中伤,三爻开始招致贼寇。
从爻位的安排上,九二爻阳刚居中,虽然阳居阴位,但是上下都有阳爻辅助,所以有小患而无大恙。九三爻虽然身居正位,但是濒临坎水,阳气躁动之下反而容易陷入危难,所以爻辞会出现招致贼寇的结果。
四爻的故事更加凶险,在血泊中等待,从洞穴里爬出。在这里,主体已经深入险境,但是阴居阴位,阴柔得正,因此在危难时能谨守等待的道理,这才从洞穴里逃脱,完成了劫后逃生。
在逃生之后,五爻阳刚居中,持守中正,一切恢复正常。然而上六爻马上又打破了这个平静。上六处于虚位,显示出躁动之象,因此落入陷穴。对应到人事,便是遭遇了不速之客。然而破解的办法也很简单,“敬之终吉”继续保持耐心,心怀敬畏,同样可以找到脱困的时机。
纵观全卦,描述了在险阻面前不同的情况,但不论何者,都是尽可能强调耐心等待的道理,最终各种情况都能够依靠等待化险为夷。正如吕祖谦曾经感慨过的:“大抵天下之事,若能款曲停待,终是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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