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参赛大展：​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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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遗憾

王鑫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眼色朦胧湿润，总是寻找原因而不知，是清明将至，逝去的爷爷在那边思念我，而或我在怀念我故去的爷爷？

奶奶去世后，爷爷变得沉默寡闻，没有了以前的戾气，也没有了以前的粗鲁，取而代之的是那佝偻的背影，孤独的身形，是让人更多更多的心疼。

奶奶家是安阳的，自从奶奶走后，爷爷不听劝阻地非要去安阳老家一趟，之前总是不理解为什么爷爷这次这么固执己见，或许爷爷也不清楚，也或许是冥冥中的天定。就在返回到家的当天，爷爷破天荒地、毫无感觉地大便到了裤子里，或许此刻地他也是充满了好奇，但从未想过此时的他已病入膏肓。

爷爷面庞清瘦，60多岁的他却只有不到100斤，但身体还算康健，上地也不在话下。但这次，他向自己的身体妥协了，在父母和姑姑的劝说下，他住进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治疗，精神状态愈发地好，记得事后听妈妈说，就在腊月初十，爷爷还坐起来和全家人说：咱鑫快放寒假了，回来后给孩子买两身衣服，买点年货就准备回家过年吧。说这些话时，爷爷眼里泛着光，恨不得马上出院迎接我回家。

可是属于爷爷的年轮在今夜戛然而止了，他突然地喘不上气，家人的大声呼喊，爸爸的昏厥倒地......刹那间，安静的病房由寂静变得嘈杂不堪。两名医生推来呼吸机，几名医生拿着闪地让人发寒的手术刀快速地爷爷从脖子上划开，把呼吸管道插进去，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心脏复苏和抢救......家人们的呼天抢也再也无法唤回一生坚强不肯屈服的爷爷。

腊月二十，天气极其寒冷，学校还未放假，就在亲戚接我从学校回家的车里，我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疲惫，却未能看出他们眼中的悲伤。黑色的纱布死死地包裹着遗像，而一向认为爷爷健康的我丝毫没有准备。回到家，门口挽联高挂，白纸灯笼是那样耀眼，直到那时我也认为是其他亲人去世了，借我家设灵堂（我见过类似的事）。走进院里，亲戚很多，都用很柔婉的眼神望着我。这时，我还是懵懵懂懂，但有一丝丝察觉。走进屋内，我一下子看到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父母，妈妈哽咽几度，指着旁边小床上那个躺着的蒙着脸的人说：你快看看你爷爷吧......我背着的书包慢慢地滑下，一时间，我分不清我在哪里，我仿佛一下子失忆，又好像一下子跌进了黒黒的山洞.....反复地大量地脑活动让我瞬间情绪失控，跪在地上，趴在床边，右手捶床，张大嘴巴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狠狠地抽着自己嘴巴子，太多的遗憾让我情不能己。父母把我搀扶到卧室，几经悲痛的他们边哭边劝导着我，我却眼神空洞，什么也听不下去......

爷爷和爸爸的想法一样，从小就灌输了让我考铁饭碗工作，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也是根深蒂固。记得刚考上老师的那一年，回到老家，跪在坟前，向爷爷报告了这一好消息：孙儿未付嘱托，可好好安息了。即使在工作的几年，爷爷也经常化作梦想导师，不断地开导我、安慰我。

如今承载着家庭重担的我，已长大成人。就在前不久，父亲和姑姑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就在我结婚的那天，在家中的老爸听见路边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就知道我娶媳妇儿回来了，他高兴的像个孩子，可是在家中忙着忙着突然就哭了，亲友都来劝我爸说孩子今天大喜，哭什么？我爸说如果我爷爷还在，看到自己最爱的孙子娶媳妇儿该多高兴啊。这是一种喜极而泣，更是一种欣慰的、满足的泪。说实话，事后这么久，每次想起爸爸说的话，眼里总会有泪花闪烁，脑皮子总是一阵地发麻。

我想这也是永远的遗憾中一种别样的欣慰吧......

王鑫，河北省邯郸市涉县人，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爱好文字，偶有作品，散见于微信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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