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好诗》杂志2018首届全国青春诗王会||
中国十佳男诗人奖候选人孟庆东
评选宗旨：先锋、多元、公开、公正
总评：中国好诗文艺联合会等主协办单位
总编辑：王伟
孟梦，本名孟庆东，男，黑龙江省肇东市涝洲镇人，现居哈尔滨，中国散文诗协会会员，是哈北坝上一个以诗歌为灵魂的草根写者。
01 绿皮火车
你回眸的样子
让我想起了那年的那列绿皮火车
你坐在窗里
窗外，那头麋鹿
在哈北无垠的雪野里，孤单
纠缠不休的镜像
像是一条路和另一条路
有时很远，有时很近，但都没有尽头
那些个彩色与黑白
在交织，在变换。你离开的时候
我就已归零，或许你也一样
后来已没有了后来
我们也早已经没有了我们。悲哀
连眼泪都不能流
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怕，模糊了那绿皮火车的窗
怕，擦干泪痕的瞬间，你已不在，我已失聪
我只想留存一个画面
铁轨是时间砌成的
每一次的抚摸都会想起一段故事
爱已不在，但爱还在
或许，你不会明白我站在哈北的表达
我只想说，
北站的每一次汽笛声起
都是
绿皮火车搅动我心的时刻
02 如果你敲我的门，我可能听不见
你紫色的裙摆
随风铺满整个大地，从哈北的坝上向北
婀娜，让我想起
你站在坝上弹奏的每个音节
在每个白天
我都会把深情款款轻轻地落上
你的充满灵气的明眸
你的带有银色项链的圆润的脖颈
你的点缀着小碎花的服饰
你的洒脱和你的优雅以及你的气度非凡
我从未真正离开
离开哈北，离开坝上，从未
哪怕是丝毫的闪念
在每个夜晚
我都会把躯体和灵魂交给你
我的鼻不止于呼吸
我的嘴不止于咀嚼
我的手不止于拿起和放下
我的心不止于跳动
我只想去触摸，去拥抱，去吸允
将躯体贴紧你的躯体
将灵魂植入你的灵魂
在哈北，你花香四溢
在坝上，你扭动曼妙的腰肢
紫色，是你爱我的颜色
也是我爱你的颜色
席地的裙摆穿过哈北街区
敲响坝下所有的门扉
春天的盛宴正舒缓地拉开帷幕
嗨，我的那些朋友们
如果你要敲我的门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可能听不见
03 我们况且看不见鱼的眼泪
我们在坝上
在松花江水一路走过的坝上
那坝下鱼游的样子
其实是我们最想要的样子
清澈的，纯粹的，毫无遮掩的游
水下的风，顺流而下
水下的鱼，逆流而行
水上的一切，都存于水下
如：某个秋天的静谧，某个春天的倒影
某个夜晚的月圆与月缺
某个树荫下的某个拥抱及某滴眼泪
某个孤单的没有结局的长椅
某个你们，某个我们
鱼也有错过
错过一叶水草的轻歌曼舞
错过一位垂钓者的等待
错过一个漩涡，一湍激流，甚至一场痛哭
错过另一条鱼游
鱼的自由在鱼，而不在我们
鱼没有眼泪
况且，我们看不见鱼的眼泪
04 我的骨髓在你的流域
◎ 享有
你很奢侈，因为你享有我
你很节俭，也正是因为你享有我
其实，你从未享有他物
除了我，你宁愿一无所有。过去乃至现在
你幸福只源于我幸福，仅此
◎ 绑架者
对不起，我是个绑架者
是的，我绑架了你的时间，绑架了你的青春
和青春之后
我绑架了你的无私和给予
绑架了你的惦记和思念，你的哭和笑
还有你的疼痛
可我，不想也绝不会松开
我的呼吸，你的传承
◎ 你的流域
你流经一段历史，我也将如此
你是河畔长大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
你把我放到小船上
给我翅膀，以及所有可能的晴朗
我的骨髓在你的流域
有风吹过你，在坝上的眺望
◎ 鱼熟了之后
那时，我曾在鱼熟的时候
等不及。而你，用筷子打在我的手臂
敲击成我自小至大的一种习惯
现在的你，却径直把手伸入盘子里
扯出一根鱼骨，刺痛我
◎ 苍白
对于你，我的一切都是苍白的 ……
05 存有悲哀
我的悲哀不是莫名而来
当我看见那有1米8厚度的黑土层停止呼吸
他们就这样被杀戮
骨骼，用于孕育另一种生机
那些拔地而起的硬度
是墓碑，是残酷，是忘记，也是摧毁
是刻上的某个短暂的自我陶醉
像勋章，在颈下
随风摇摆
意淫，是快感的最高境界
在征服黑土层的瞬间就开始爆棚
杯盏中，斟满次日清晨的泪
浓烈。醉，不是本我。
成群的庄稼倒下，成群的庄稼又拔地而起
清晨，露珠挂上了另一种高度
哭着和笑着，不是对立的
因为，我深信哭和笑都存有悲哀
06 一条死鱼及其他
一条鱼死于你的岸上
另一条鱼也将要死于你的岸上
一只船沉入水下，悲哀
另一只船也将要沉入水下，悲哀
一只鸟飞往天以外的远方
另一只鸟也将要飞往天以外的远方
一棵树在风中对抗孤独
另一棵树也将要在风中对抗孤独
一个夜黑得不能再黑
另一个夜也将黑得不能再黑
一个人想起过去
另一个人也将要想起过去
天亮的时候
是否有人会给鱼做人工呼吸
会打捞起悲哀的故事
会找到丢失已久的翅膀
会站成树旁边的树
会点燃火把
会推开早晨的门为自己而醒来
我们似乎从未睡去
可我们似乎又在梦里，虚无
07 今晚，把炉火架在庭院
碳，是黑色的烈焰
就像此时推杯换盏的声音，今晚
把炉火架在庭院
醉是必需品，不管是否奢侈
凡是黑色的
都神秘，像暗夜，像密室
凡是黑色的
都将激情燃烧，像炭火，像情怀
温度，在酒里浓烈
纯朴和豪爽
正如这楼宇间怡然的院落
静心凝视的瞬间
便敞开了一片天空，云朵，霞光。
远，很远
却能信手拈来，存于此
今晚，公元二零一八年五月四日
我只是一个青年
看着你们把碳的黑染红
把炉火架在庭院
08 在哈北，音符是一种植被
那些音符都是水做的
是松花江水不息的存于深处的灵魂
在哈北，音符是一种植被
遍野的律动，随时都能信手拈来
在坝上的风里
在松北大道的两侧
在某棵树上
在某个夜晚的月光下的柳荫
在波光粼粼的倒影间
在松花江上那摇橹人的眸光中
在哈尔滨大剧院
在金河湾湿地
在我，一个哈北人的胸怀里
四季的哈北
思绪不同，歌声不同
北站，已收纳了来来往往的人们
把脚步留下，把声音带走
把哈北的梦惠及
诗意的哈北，朝向远方
在哈北的夜里
不眠的我，就是一个音符
等四面八方的弹拨
09 不能，至少在哈北
不能，至少在哈北
丁香花从未赶在桃花盛开前香气四溢
云朵总有出现，也总有散去
夜场在某个角落里旁若无人地暴露
而，另一群人却安静地
睡去。松花江水在坝下的状态
只有两种，一种是奔涌而下
在你的眸光里
一种还是奔涌而下，就在你的思绪里
万达游乐园在某个时段便会敞开
又在某个时段关闭或修整
哈尔滨大剧院
每天都在上演不同
尽管，今天和昨天是同一个曲目
九转小磨转个不停，豆香飘过
风决定味道
金河湾湿地原本就是湿地
而现在，却围成公园
圈住的只是脚步，俯瞰者没有围栏
有些时候，我们总想试图改变
可更多的时候，我们却忽略了自己的单纯
哈北崛起的时候
我们总要失去或远离
比如，秋天一望无际的金色稻浪
比如，春天翻开的泥土气息
比如，木船的苍老
再比如，我试图想要写一首乡土的诗
不能，至少在哈北不能
所以，我经常站在哈北的坝上
凝望远去的江水
将原本的哈北抽成丝
染织成岁月的痕迹
在哈北，坝上乃至坝下有生息繁衍
也有消逝
我爱着，也痛着
哈北的种种镜像自然而来，与我的思念无关
我不能，至少在哈北
10 哈北，七十七级台阶
到哈北的五楼，只需七十七级台阶
这并不遥远
可我，却穿越了几个十年
书柜里的书，每一页都藏匿着我的故事
我深信，时间可以被穿越
就像我爱上了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也像我总是站在哈北的坝上
望着坝下缓缓流动的时光，由上游赶往下游
四季不同，姿态不同
我早已习惯了哈北的风
纯朴而又时尚
那些拔地而起的情怀
正在哈北的T台上
有韵律地敲击我的怦然心动
那些五楼以外的事物
透过五楼的窗子窥视我，包括骨骼和血液
哈北，没有尽头
始于某个雨后的春天
而后径自远方
坝下的松花江破冰而行
所以，哈北五楼的窗外便都会醒来
丁香花就要绽放
我深信，味道和以往不同
因为，我毫无顾忌地打开了五楼的窗
阳光向暖
南风拂过哈北一切可能
11 在哈北思念你的痛
你灵魂的香气，刺骨
那跨越整条河流的风
就在你的扉页里，字里行间
被你种上囚禁我的长满荆棘的围栏
当初，你是否存有预谋
时间错过了时间
遇见错过了遇见
在孤独的夜里
我翻开，你爱着的爱，痛着的痛
所到之处，浓烈
你从未亲口叙述
从你的爱里抽离出来的痛
轻风拂过
你就在眼前
你痛的样子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但，我来不及抚慰
你是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在你的爱和痛里
定会出现一个深居哈北的我
你并未知晓
我在几个轮回过后的
思念
12 穿越，哈北以北
越过哈北街区
向哈北以北的辽阔挺进
我逆光而行
无限地接近太阳
可这一刻，
阳光即将归隐山林
而我即将点燃另一种暖，在路上
我知道，就要在夜里播种
在我狂野的欲望里将奔涌出数以万计的精子
在哈北之夜的每个角落里着床，孕育
在某个早晨分娩
字里行间都写着爱和永恒
黑夜是大地种下的
白昼是大地种下的
我也是大地种下的
黑夜的黑和白昼的白是两个不同季节的作物
而我，不属于任何季节
我只属于哈北。坝上，坝下
一株草，三株草，九株草，遍野的草
繁忙的草，休闲的草
睡得正酣的草，晨起扯出阳光的草
被雨淋湿了的草，冻僵了的草
刚死去的草，刚出生的草，正值壮年的草
和我一模一样的草
梦着树的草
风往北吹，不由自主地向北
炊烟向北，枝叶向北，我的发和思想向北
坐落在坝上的大剧院向北
它以哈北的高度将哈北揽入怀中
音符从未停止
向北，穿透哈北的灵魂
而我，正在离太阳最近的那个时间
与哈北对话
哈北一株草的未来
13 冬至
雪，还铺天盖地
树，还未生枝叶
哈北的村庄似乎还沉睡在梦里
但见，
羊群正走向大地
撩开哈北的衣襟
哈北细嫩的肌肤和富有弹性的乳房
渐渐明朗。诱惑无处不在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哈北急促的喘息和心跳的声音
雪是哈北的婚纱
哈北，用整个冬天等待
等待情人的遇见
等待有力度，有质感，有激情的拥抱，抚摸，亲吻
等待一场爱，燃烧
等待有一群羊在宫体里着床
等待拔地而起的风，拂过心底，拂过发丝
等待入骨的炙热
等待遍野的鞭响喊出绿意的渲染
等待厮守终生
雪和树，还有村庄已经动身
因为，羊群正走在路上，哈北已迫不及待
14 弦音
就在哈北的坝上沉淀
沉淀时有时无的风，在树上的弹拨
那些乐音从黑土里深耕出来
像我们的父辈，我们父辈的父辈手上的老茧
坝下，江水醒着走着睡着梦着，在南
炊烟盛放或凋零，在北
牛羊牧甜草于岗上
鱼米绘晚霞于怀中
那盏灯火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在
从眼里燃到心底
总有一群音符在某个时段在黑土地上跳跃
四季同向，又各不相同
有浪花欢乐，有塞北飘雪，有冰上圆舞，有太阳岛上
哈北从不虚构乐声
舞台剧每刻都在上演，且生生不息
像史诗一样穿越读者的灵魂
那些慕名的人们
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觅绕梁的音符，结一世的情缘
站在哈北的坝上
向北
你望不到哈北的尽头
15 雪，只是特定的表象
◎ 画作者
你泼墨而成
冬韵渲染的长卷，我
迎一曲北风来
品，哈北
思念的远归
◎ 藏匿
还未遇见雨和夏风
那松江水已被哈北的冬封存，像我
藏匿于深夜里的骚动
等，有谁来
敲响圣 · 索菲亚教堂的钟声
◎ 树的嗅觉
有一种味道，正在蔓延
从树深埋在泥土的根须里向天空蔓延
麻雀集结成群
在屋檐上，在雪间的空地
正慢慢叼出一缕春意
◎ 撞见
哈北，在整个冬天积蓄
宽衣解带，褪去厚重，孕育生机
哈北的体态日趋丰腴
我知道，我在某个早晨推开房门时
就会撞见满眼的绿色与斑斓
◎ 若有，若无
从未丢失，从未
那些渐行渐远的时光，总是要留下印痕
若有，定是你记住了一瞬
若无，向来就是你不动声色的路过
花开逢时，叶落于秋
16 哈北，没有回声
我只想在我的骨子里
种满哈北的故事
让哈北的过往在哈北的下个季节里喧嚣
不管你是否在赶往哈北的路上
哈北冬天的雪总会透出你意想不到的白，静候
其实，我在梦里总能够远远地看见
看见你落满雪花的发丝
看见你用红润的手捧起雪花
看见你融化到雪中的样子
在哈北的坝上，你推开渴望已久的门扉
我早已妆扮了我的哈北
雪在哈北的每一个角落里，沸腾
抱紧你，亲吻你
那是你迫不及待的最美遇见
哈北，就在北纬45°
我喊一声哈北，她并没有回声
17 择
1
饥饿至极的人
思想一定是最为单纯的，旁无杂念
碗面或馒头，足矣
从不乞讨
2
丁香在哈北的夏
铺满诱人的姿态和味道
雪花舞在冬的窗下
自然而又和谐
3
我所在的松江畔
稻浪随风而舞，鱼群听晚舟浅唱
迎着炊烟而归的落日
蒸一盆米饭，煮一锅鱼香
4
举起杯，就会扯出情怀
那是故乡最美的味道
我们从未有过半点的距离和生疏
树，因根系而茂盛
5
你打开我院落的门
为我修剪葱茏，浇灌枯萎，拭去灰尘
而有的人会沿着你来的方向
仅留下两次关门的声音
6
其实，我更青睐蜿蜒的小路
那路边的风景定是极其富有层次感
在宽阔与笔直的路上
行驶的人容易疲劳，容易犯困
7
所有的安排，都恰到好处
其实哭和笑只是最简单的生理反应
然而，有些聪明的人
把哭和笑装入大脑，择机而行
18 鞋带
你睡了吧
在我遥不可及的梦里，你睡了吧
你的夜那么安静
没有马蹄没有落叶没有风沙
可我，未睡去
我怎么也不肯轻易睡去
因为，我还未到达
到达你织满花儿的山岗和绘上云朵的天空
你裙摆舞动过的江畔
只收留了我的孤独与寂寞
我在
等，月光打湿小船
等，小船用江风弹拨一曲晚歌
等，晚歌入梦
等，梦将时钟一圈又一圈地拨回
那蹲下身子系鞋带的孩子
还在懵懂地羞涩地单纯地用目光扯着你裙摆的影子
是不是很愚蠢
那个以流浪谋生的孩子，是不是很愚蠢
那系鞋带的姿势，是不是很愚蠢
你的裙摆，是不是很愚蠢
带我到山顶吧
我只是想：摘一朵云，回家
19 我想，在平遥遇见
我想，在平遥遇见
在青砖灰瓦垒起的那座古城遇见
这个秋天的午后
我袖口拾起的风，正
轻轻地抚慰
抚慰那灰黑的城墙和暗红的灯笼
而我，
却不知道你在哪个檐下
守候，守候
那个迟到了几千年的男人
注定会遇见
在这个秋天熟透的黄昏
在古城的某个巷口
在那个贤德女人寂寞的窗前
和你，不期而遇
你搂紧我时，我像个孩子
但，我不想让你看见
男人的脆弱
背过身去，一场雨就这样到来
遇见你时
我就站成了西北汉子
站成就想着能吃上一碗拉面的汉子
胳膊上，你留下的唇印
还渗着鲜红，一滴又一滴
你的体香，你的耳语，你的遥望
刻上了骨骼和血脉凝成的碑文
剪纸窗花贴满古城
你沐浴后的样子
定是在等我遇见你的样子
20 伊犁，风一样地掠过
嘟嘟，伊犁的初秋更像深秋
我风一样地掠过，扯出一抹单薄的残阳
那拉提草原上的草
正在接近枯黄
马蹄起兮，你已遍布了整个伊犁
而我，却独居在哈北
赛里木湖那幽蓝的眼神
像是一个影子杀手。秋风苍劲
但见湖边青灰的碎石
但见南飞哀鸣的孤雁
但见我的梦寒意苍凉
薰衣草不在
油菜花不在
可我知道你在，在《热瓦普恋歌》里
在伊犁河畔的塞种游牧地里
胡杨的不朽
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而我，作为一片写满思念的叶子
在伊犁的秋风里
默不作声
嘟嘟，伊犁的深秋刺痛着我
此时，我只想坐在那把长椅上，用都塔尔
唤来你散落在秋风里的马蹄
21 碎碎觉
吸一支烟吧
我知道这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五楼下的车库外
眼前有花，有树，有草
坐在车库里面的我看不见天空
此时很安静
世纪花园C区外的126路公交站
远处，医大四院里一定会住着生病的人
有些正进来，有些正走出
而有些则被留下，不再离开
好久都没有以这种方式出行
甚至，投下那张纸币的姿势都是僵硬的
我从人们的表情细胞里
提炼出来的都是幸福，或许他们不知
时光不急不慢
我能够看见，又不能看见
我能够听到，又不能听到
我能够触及，又不能触及
其实，每个人都是时间的过滤器
总能滤掉一些，也能留住一些
秋风微凉，树叶泛黄
我偷偷告诉自己
明天一定要穿一件长袖衣衫
22 敲击哈北的铁轨
我断定。
你依然还在那里
硬度没变
就像当初穿透我心的硬度
我断定。
那枕木上的苔痕
依旧沿着铁轨漫过脚下，漫向远方
那路基石的缝隙里
依旧有野花绽放，还是那朵
我断定。
从来都没有梦见过
山风。傍晚。还有那列碾过岁月的火车
也从来没有梦见过
沉默。你的沉默。还有我的沉默
我断定。
那个军人还在
坚守当初到达五龙背时的激情
那个营房也还在
正吹着你离开时留下的晚风
我断定。
当我敲击哈北的铁轨
在五龙背就会传来
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起床号声
23 慢下来，我想
建一座慢时光小屋
把它建在哈北初冬的坝上，围栏没有围栏
当季风开始转向
由哈北漫至江南的时候
我可以透过小屋的窗穿越整条河流
阳光，且慢
每一缕都铺在这个冬天来时的路上
从圣 · 索菲亚教堂的钟声里
从中央大街每个街角欧式风格的路牌中
从斯大林公园的长椅上
从太阳岛，从大剧院，从苏荷酒吧
穿过，缓慢地穿过他们的缝隙
夜总会在某个时段到来
不经意地就点燃了这座城市的灯火
有些故事，在此刻娓娓道来
酒吧里舞女的婀娜
西餐厅里烛光掩映下钢琴曲的优雅与浪漫
广场上在人们手上啄食的鸽子
书店里被那些读者打开的作者的情怀
甚至，一根马迭尔冰棍
一串冰糖葫芦
都被这夜色初临而熊熊燃起
而我，这个哈北的孩子
在哈北坝上建一座慢时光小屋的孩子
正在赶往初冬的风口
听说，一阵风会抖落一地故事
一条河会记载一段时光
我只是想，在哈北坝上的慢时光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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