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浪淘沙杯”国际华语文学大赛】散文组入围展：刘继社《水生的童年》
水生办完他小儿子的婚礼那天晚上，亲戚朋友们突然聊起了他小时候的事，到现在大家都还记忆犹新，感慨万千。 农闲的时候，他的爸爸经常到山里挖野菜，检菌子，摘山果回来给大家人加餐。这些野味都是纯天然的，现在都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可那时候就没有这么高贵了，吃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日子不好过的。 他的爸爸每次上山回来，都要背上一大背兜，倒在门前的稻场上，大家人围着分类把杂质和垃圾清掉。有时候还给邻居送上一些。玩皮的他总是先把好吃的水果争个够，哥哥姐姐们比他懂事得多，从不和他争闹，即使是他吃得不愿意吃了让哥哥姐姐们吃，哥哥姐姐们都舍不得吃。暗暗的藏起来，要是他不听话闹起来了，哥哥姐姐们就拿出来哄他。他的妹妹发现了这个秘密，趁着哥哥姐姐不在家里偷偷的拿出来吃了。后来姐姐发现果子不见了，直接就怀疑到他。说他是个不实好的家伙，我们藏起来也是留给你吃的，你竞然还偷起来了。因为他没偷，觉得委屈很不服气，就和姐姐大闹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他，捡起一块瓦片朝着他姐姐扔去，正好扎在额头上，当时鲜血直流。他知道惹事了，正想溜走却被他爸爸一把拉住。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爸爸，那天把他打了个够，屁股上的荆条印红条紫条的，好几天凳子就不能坐。他第一次被爸爸打了，哥哥姐姐，还有妹妹她们都很难过。妹妹说：你们都怪错人了，果子是我偷吃了，我下次跟着爸爸上山去摘回来还给你们好了。妹妹的话提醒了他，觉得自己天生一张好吃的嘴，怎么就没有想到和爸爸一起上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正好这天下着小雨，他的爸爸一早就起床了，披好蓑衣，戴上斗笠。看这架势又要上山去了。他不敢说要去，却偷偷的在后面跟着爸爸走，他看着爸爸一路穿密林，过草丛，避荆棘，越深沟，翻山梁野菜菌子一路寻。熟了的野果鸟儿先行一步，一个不留后来人。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树枝不停的摇动，他轻轻地前去一看，原来是两只他不知名的小动物，在野果树上争野果吃。两只都好强，谁也不让谁抢它跟前的，若有冒犯立马就打了起来。它们也好象有些时日没有这样吃过大餐了，一会儿就把一树果子熟的没熟的吃了个精光，跳下树来大摇大摆地朝河沟深处走去了。待他看完它们吃好这顿大餐后，他的爸爸已不知走了多远，他在林中转来转去迷了魂，该如何是好，他爸爸又不知道他偷偷的跟着去了。只有横下一心在这大山里无目的去找他爸爸。不知道走了多远，脚上的鞋子掉了就没有去捡，光着脚拼命的找还是没有找到他爸爸，只觉得又饿又困，就在一个小山洞跟前停了下来，坐在那里大声的爸爸……爸爸的呼喊。山沟里除了鸟声和对山的回音，根本就没有他爸爸的回应。此时，他越想越害怕就哭了起来，这一哭就是没完没了了，还以为是在家里，一哭二闹就有人来安慰，可他那里知道，今天他已是一个在山里走丢了的孩子，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在哪里，他的家人根本就想不到他已跑到山里去了。他已哭得精疲力尽，蒙蒙胧胧地就睡着了，清静的山沟里没有任何的打扰，当他一觉醒来，天已黑了，抬头一看月亮已爬上了东山。更加六神无主的他，这时连哭都不敢哭了，怕得缩着一团蹲在山洞里，生怕弄出点响声引来林中的野兽。猫头鹰的叫声虽然在夜里有些吓人，但他在家里听到过，知道它是一种鸟儿不会吃人的。只听大人说过，山上的豺狼虎豹这些大动物才会吃人，他最怕的是真的有豺狼虎豹来了把他吃掉，那就是冤枉死了。雨过刚晴的夜晚，山洞里格外潮湿，外面除了河里的流水在轻轻地流淌，其余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山沟里死一般的寂静。他总希望能听到家里的人来找他的喊声。夜里偷偷出没的老鼠在他面前经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夜虽然深沉，但有月光照亮，也给他增添了一份胆量。他一天没在家里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问遍了团方四邻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他。无缘无故这么大个孩子到底是去了哪里，想来想去就怀疑是早上会不会跟着他爸爸到山里去了，可他爸爸又没看见他跟着去，如果是他偷偷的跟着去然后走丢了，这是唯一的判断，别无其它线索。于是，他爸爸就请了几个邻居帮忙，拿的拿手电，提的提马灯，打的打火把沿他爸爸白天走过的路地毯式的搜索，呼喊，忙了一夜音讯全无。第二天一早，他爸爸妈妈又带着自家养的爱犬，取名叫豆豆一起上山再找，进山二三里地左右发现了他丢掉的鞋子。他爸爸妈妈这时才真正意识到糟糕了，孩子确实是昨天跟在后面上山走丢了的，时间已过去一天一夜，到底他走了多远，现在何处谁的心里就没有数了。聪明的豆豆，在山里不停的奔跑，一路发出汪汪的叫声，家里人都知道豆豆的灵性，也跟在后面紧追，这时已经是过了本村的地界到邻村来了。此地名叫罗氏宾河汪家岩，山高谷深，周围十里无人居住。传说中的汪家岩有一条成了精的四足蛇，每年一到黄谷成熟就要到相隔十里的大小二丈来偷吃粮食。古人为了根治妖孽还特意在小丈岩口修建庙宇镇妖除魔。偏偏到了这个鬼地方，他的爸爸妈妈更是担心害怕，他的妈妈不停的哭喊，儿啊……你在哪里，爸爸妈妈找你来了，要是找不到你妈妈也不想活了。豆豆此时已经完全跟踪到了他的去路，在汪家岩的半坡上，豆豆找到了他所在的山洞前，大声地朝着洞里汪汪的叫。他听出来是豆豆那熟悉的叫声，跑出来抱住豆豆，此时的豆豆跳起多高一个劲的亲热着他，还乌乌地长呜，这就是豆豆找到了他高兴的哭声。爸爸妈妈赶到更是对他格外的心疼，把他搂在怀里不停的亲吻，打量着他身体是否受到伤害。此时的他费尽全身力气说了句：我要回家吃饭，爸爸立马就背起他飞跑着回家。他从小就身体不好，这次在山上呆了这么长时间，爸爸妈妈怕他受到惊骇，就请来一位道士给他烧胎收魂。是真是假小孩子不清楚，只见道士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对着他的额头，用一支点燃的香在鸡蛋上写写画画，七股八经地念叨一大拖，再将鸡蛋用青线缠着放火里烧熟，然后去壳给他吃了，这样丢了的魂就回来了。只要回到了家，吃饱了饭小孩子贱，什么事都没有。只有两只脚板上拔刺的洞就象蜂窝的列子一样密密麻麻。他爸爸是个打野味的能手，别人上山打不到，他爸爸上山从来没有放过空。尽管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但还是没有改变他爸爸的习惯，只是临走前要先问问他是一路上山去还是不去，得约法三章。他明白了这其中的危险和利害，后来就不随便到山里去了。在那个时候，小孩子不懂事，说要吃肉，他爸爸就告诉他，要等到过年才有。于是他就天天盼望过年，过年的时候要比平常热闹，爸爸妈妈也不去田里干活，都在家里办好吃的，只有过年桌子上的菜才丰富，有肉，有鸡，有豆腐……大人们还能喝上一杯酒。吃好年饭后一家老小还有一套新衣服到手，大年初一就可以走亲访友了。一路上拜年的人来来往往，多数人家都要买点鞭炮放放，大家虽然都过得平凡，但年味非常的浓厚。平时要想吃肉，都是一种想象和奢望，有时做梦都在喊，不知引起他爸爸妈妈多少回的心酸。即使是过年，也只能按人平半斤肉票到食品所去买。所以过年这顿大餐是精品，肉管一月，汤管半年，啃个骨头管一年。渐渐地他爸爸也由原来只挖野菜，捡菌子和摘野果子变成了多样化，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来个见子打子。找蜂窝，掏鸟蛋，抓蛇这些东西随便收获一样，家里就有好吃的了。找到蜂巢，想要得到里面的宝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他爸爸第一次找到蜂巢取宝，轻视了蜂子的力量，用简单的方法投石和洒水攻击了蜂巢的外围后，发现飞来飞去的蜂子不多了就直接取蜂巢，结果巢里面的蜂子全部出动，把他爸爸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管跑到哪里蜂子都象幽灵一样跟着，用尾部的毒刺猛锥。他爸爸受伤严重，毒气发作全身发肿，饭就吃不下，休息了好几天。上过一次当就得讨回一次乖，后来就特别小心了，再去取宝就变了新招。发现了蜂巢就在夜间行动，带上梯子和口袋，把梯子轻轻地支在蜂巢下面，爬上去将整个蜂巢用袋子笼起来搬回家，放进准备好的蒸锅里，一阵高温气压后，打开蜂巢蜂子全部覆灭，这次算是大获全胜。取出来的蜂蜜，蜂蛹不但美味还有药疗，而且是极高的营养品。他吃了很多慢慢的身体就结实了。邻居也常常得到享受，邻居为了感谢他爸爸，也给了他们家不少别的帮助。掏鸟蛋给他爸爸练就了一身上树的好功夫，不管大树小树只要上面有鸟窝，他爸爸就能轻松地两手抓着树杆，双脚快速往上蹬，比那些上了脚抓子上电线杆子的人还要快，有鸟做窝的地方就没有他爸爸掏不下来的鸟蛋。有一次，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了鸟窝，他爸爸特别高兴，以为这次有大的收获，爬上去把手伸进窝里，只觉得里面冷冰冰肉麻麻的一大饼，抓出来一看是一条蛇，把他爸爸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窝里的蛋是蛇先行一步全吞进了肚里，扔下树来的蛇已经摔了个半死，他爸爸立即下树来将它捉住，剥了它的皮，破了肚吞进去的蛋取出来还有一些是好的，总算得了个蛇蛋两全，这个非常危险的意外，给他爸爸后来抓蛇破了胆子。蛇这东西并不好惹，大多数人见了就远而避之。他爸爸自从抓了吃鸟蛋的蛇后，好象就与蛇有仇恨似的。古言说：蛇见雄黄骨头疏，可见了他爸爸的蛇也骨头疏了。其实他爸爸对蛇类并不是有什么仇恨，而是他爸爸觉得抓到一条蛇小则斤多，大则几斤，既是美味又能改变吃肉难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无本通商，天生土养的得来不费功夫。乌稍蛇和松花蛇是常见常抓的两种，含毒量不大，他爸爸将蛇肉烧，烤，煮，蒸，炸样样都试过，样样都好吃，仍然鲜嫩原滋原味，清香爽口，还能疗毒养颜。他爸爸抓到最大的松花蛇有五斤多，二米长左右，煮了一大锅。请来邻居们打打平伙，饱饱口福。调到了他们的味口，后来他爸爸抓回来的蛇就有人出钱买了。他开始上学的第一学期，八角钱的书学费就是一条蛇换来的。自从有了金钱交易后，就有不少人开始抓起蛇来了。这东西必定不会满山都是，他爸爸的心里又开始着磨别的门路。一次偶然的机会给了他爸爸提醒，那天下午，他爸爸带着豆豆去山上转转，天黑了还没有回家，没有月亮的大山里一片漆黑，懂人性的豆豆在前面带路，发现主人没有跟上它立马就回头来找。发现了别的东西它会汪汪的叫喊，此时它发现路边的乱草丛中，有只山鸡正蹲在窝里，它在窝边四只爪子不停地刨着泥土，一对绿亮的眼睛和山鸡的眼对视着。山鸡也够大胆，明知不的对方也不逃走。他爸爸赶到伸手想去把它抓住，山鸡见势不妙，展翅高飞逃离。不料周围的杂树藤条横七竖八，象一张天落地网，山鸡起飞撞进藤网中拼命挣扎也没逃脱。他爸爸带的叉钩棍子一下将它打落在地，在也不能动弹就地被擒拿。山鸡没有早先逃离，是因为窝里有好几个蛋它正在孵化小鸡。他爸爸拿着窝里热乎乎的蛋，看山鸡也只是受了点伤并没有死，他爸爸想放它回去，后悔不该毁了它的这个家，应该带着豆豆离开才对。但是又惊动伤害了它，让它继续可能性小了。事已至此只得赶紧把山鸡和蛋拿回家，把它养着慢慢的将它人性化。可惜的是不知它是受伤过重，还是有野性的原故，他爸爸没有那门学问来照顾好它，几天它不吃不喝直到死亡。想到山鸡这家伙给人们带来的祸害，它死了也何该。人们在播种的时节，它有那么机灵，点到种子窝子全部给你掏光吃掉。当人们的作物还未成熟，它就慢慢的偷来吃。想到这些都是气，放毒药都没有看见哪里毒死过一只。这回是到手的食肉，不吃别不吃，肉虽然是少了点，但汤很浓特别的香。树上的藤条都能网到山鸡，要是用绳子启不是更好。他爸爸就用稻草搓成很小的绳，间隔十几公分就上一道活动圈，一条绳搓上个几十米长。开始就在田边装上绳套，拿自家养的鸡来作实验，看能不能套着。结果有那么一只憨鸡它大摇大摆地向田里走去，头向前一步一步的伸得老长，刚好一下伸进套内，后面大大的身板已过不去还是拼命的向前奔，圈套越拉越紧，直到拉得它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卡得勃子无法出气淹淹一息，他爸爸才赶快给它解危。古人说：“守株待兔”，可他爸爸能守株待鸡。为防备山鸡偷吃粮食，他爸爸就在田边地角装上绳套，还故意用诱饵引山鸡上当。这招挺管用的，第一次就大获全胜，套到一只又大又肥的公山鸡。这么好的美味，他爸爸没舍得拿去换钱，自已一家人好好的享受了。这个办法很好，既简便又牢靠，看来他爸爸是准备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了。搓了很多那样的绳套，到了天黑就去地里或山上找到合适的位置把绳套装上，一般都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个秘密，第二天天不亮就去收套。机会不是每天都有，大多数时间都是劳而无功。后来即使有了收获，他爸爸也是选择拿到集上去换点钱回来维持家里的其它开支。那个时候他们家里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平时都是养的几只母鸡下的蛋，省吃俭用节约出来去卖。一般的调味料都是自己产的，只有食盐和照明用的煤油需要去买，一只山鸡卖了可以换回一家人二三个月的油盐钱。稻草绳子日晒夜露不耐用，要不了多久就粉化不结实了，不注意套到的东西因为这样就逃脱了。他的爸爸便改用了他妈妈拉鞋底子的麻绳，这个比草绳更方便，还经久耐用。甚至到最后来是用小铁丝，铁丝套子就不同寻常了，它不仅能套到山鸡，野兔，白眉等等小动物都能将它套住。兔子和白眉是人们最喜欢的佳肴，白眉最值钱。还有专门做这生意的人，他们出的价钱比市场上要高得多，只要听说那里抓到了白眉，他们是不惜一切要买到手的。他爸爸也不知道他们买去是有什么其它作用，反正钱给得多就高兴满意。没过多久，村里就有人到连长那里告状了。连长传信给他爸爸，叫去大队部一下，说是他爸爸搞投机倒把，做奸商。当时他爸爸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投机倒把，奸商他爸爸不懂连长说的是什么，叫连长给指点明白。连长说：这得让你自己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连长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我就给你提个醒，你最近套的兔子，白眉卖了多少钱？他爸爸一下明白了，哦，连长你是说这个呀！卖了几十块钱吧。怎么这也叫投机倒把，奸商吗？连长有点生气，你说不是投机倒把，奸商那你卖了那么多钱又是什么？嗨，投机倒把，奸商是贩买贩卖从中得来的利润才是吗！反正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承认也不行，这回我得让你学习几天，如果不那你就得端正态度下次有了要上报我批准才能卖。早这样说那不就行了吗！记住你说的话，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他爸爸在回家的路上，细想早就应该给打个招呼。这几年在山里转悠，随时随地不打个鱼就捞个虾，难免有人眼红也是很正常的事。想明白了还是以和为贵才好。就在他爸爸回来的当天晚上，又套了只兔子。第二天他爸爸用袋子装好送到连长家，说：连长，我昨晚又套到一只兔子。晚上人多，既然请了连长一家人，从来又没有接来吃过饭，菜少了又不好意思。他爸爸只好把家里的鸡又杀了一只，和兔子一起煮了一大锅，还特意去买了斤酒。夜幕降临，连长一家人来了，连长夫人一进门闻到了肉香，一个劲的把他妈妈夸赞。他的爸爸给连长拿来大把土烟，寒宣几句就准备吃饭了。他爸爸妈妈都是老实人，对人特别忠厚热情，一般没有多话说。他爸爸和连长杯来杯去相互敬酒，他妈妈不停地给连长一家人奉菜，希望他们都吃好喝好。他几姊妹平常吃得多，持别知趣，照着桌子上青菜，罗布菜吃，把好吃的菜留给连长一家人吃。连长和夫人都夸他们懂事，连长夫人也不停地喊他们吃肉，他们就借故离开了饭桌。酒虽然不多，他爸爸和连长却喝得很开心。他妈妈将菜凉了又热的回锅了几次，只看他爸爸和连长碰杯，不见酒消。一鼓溜的话象是多少年才相见似的。连长叹气道，我要是有点文化也决不象现在这个样。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战友哥们，那个都比我强。我能当这个连长那是我最大的荣幸。兄弟呀！这算什么可以，那天我找你也是希望你支持配合我的工作。你们家那二兄弟怎么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信息呢？我和他最后的见面是在朝鲜战场上，我是连队战士，他是机关干部，战争结束回来我也没有见到他。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他从学校走了家里就一直音信全无，应该说好歹也得给家里写封信知道个情况吧！是的，只是问了一下我们家里现在有多少人，生活过得怎么样？哎！不谈这些了，哥俩喝酒。连长吃菜吃菜，今晚酒不多，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哥俩以后的日子还长。他听连长说当过兵，还到朝鲜打过仗，就来劲了，非要连长把打仗的故事讲给他听。连长也很高兴，借着有点酒兴就讲起了他当兵的故事。那天，我正在田里干活，突然保长带着几个人来到田里，不容分说就把我挷了起来，连推带拉的把我送到了乡里，交给了穿军装的人，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已经被抓壮丁了。半个月后，把我们送到上海，二个月训练结束分到连队……。直到后来和新四军一起共同抗日，新中国成立后又参加抗美援朝……。连长当兵的故事很多很长，三天三晚都讲不完。他爸爸见他喜欢听打仗的故事，说：以后有机会就请连长来讲给他听，他高兴的答到，好的。那时候，人们的文化生活有点丰富。大队小队都成立了宣传队，乡里面每月都有电影下乡放。他和小伙伴们最喜欢看战斗故事片，记忆最深刻的《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红湖赤卫队》……。他有本事每天晚上跟着放影队跑，远的地方一场电影看完回家天就亮了。后来，他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谷场上，田间地角学演看到过的战斗故事。个个都争演当官的或是英雄人物，都不愿装扮敌人或特务汉奸。即使是演戏，都知道扮演敌人，特务或汉奸都是不光彩的。曾听人说过，当地有位老革命，立过很多大功劳，他对敌人，特务或汉奸恨之入骨，那怕是在戏台上扮演敌人，特务或汉奸的演员他照样拿枪就打，所以人们有些害怕。有天晚上，他爸爸说：你们天天晚上不管远近都要跟着放影队去看电影，还三个一群五个一挡的来学着演。要是真的有敌人，特务或汉奸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怕不怕。他说：不怕。好，那我就要试试你们了。没过几天，他和小伙伴们仍然带着自己做的木枪，木刀，木矛等道具，月光下在稻场上狂得正欢。这时他爸爸从山上放套回来，把经常披在身上的蓑衣到过来披着，趴在地上向他们面前爬过去。他和小伙伴们见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家里跑，有的甚至吓得跑就跑不动了。他爸爸连忙站起来喊到，我是来逗你们的，试探你们到底怕不怕真的有敌人来了。虽然是逗他和小伙伴们，但他爸爸装得逼真，的确还把他们吓到了。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他和小伙伴们都没有出来玩。他爸爸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一般都不多言多语，什么事情都任劳任怨的做。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就会跑到山里，总是会给家里带回惊喜，还经常到连长家帮这帮那的忙。连长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受过重伤，劳累过度，偶尔有吐血的现象。他爸爸劝连长去医院看看，连长说：他这老毛病没必要去花费国家的钱了，只等那天不动了什么就好了。他的爸爸非常敬重那些老革命的执着，只因为有象他们那样忠诚于祖国和人民的千千万万军人，才有我们今天的幸福。他爸爸到山里采些草药或套到的野味，送到连长的家里，给连长调养身体。病魔缠身无情，没有多久便把连长推到了生死的边缘，并不富裕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两个孩子还小，从连长的眼神里明白连长心里的不舍和无奈。连长是军人，没有流下眼泪，走的那天，口鼻出血，不管怎么难过，硬是忍住不喊出声来。直到眼珠子都翻白了，才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多远，便躺在血泊中，永远的离开了所有的亲人。他的爸爸心里非常难过，眼看两天后的葬礼什么都没有。前来送葬的人总得抽支烟，喝杯茶，吃顿便饭吧！只好跑到山里偷偷流泪。相处了这几年的哥们，难道就这样冷冷清清的走了，这到底该怎么办？事到有限的迷茫，便会迎来无限的希望。前面的杂乱声响有可能改变眼前的困境，他爸爸立即赶上前去，一头野猪专进了套子，正在那里垂死挣扎，可惜它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几十斤重，正好把来送葬的客人招待完毕。祸不单行，没过多久，连长的夫人也跟着去了。丢下两个孩子无依无靠，他的爸爸将两个孩子接回家里，从此他们家又增添了两个新成员更是热闹了。在那艰苦的年代里，他的爸爸是那样的勤劳勇敢，乐于助人，灵活机智，改变了一家人生活中的困难。看似一些普通平凡的生活所事，即体现了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和担当。当他们都上学了，他爸爸却有更辛苦的路要走。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是他爸爸撑起了这个家。刘继社，湖北利川市人，土家族，农民，常年在外打工，热爱文学，追求理想和甶，旨在放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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