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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尿病治疗的3.0时代:从黑暗蒙昧到科学昌明,从沮丧担忧到安枕而卧

来源: 珠医内分泌科

糖尿病治疗的0.0时代——黑暗时代

公元前1550年,古埃及已经有记载关于糖尿病的多饮多尿症状。

中国古代把糖尿病称为“消渴病”,公元前400年,中国的《黄帝内经》就有“消渴”的记载。

早在20世纪之初,大量糖尿病患者无赖接受着被宣判死刑的残酷。仅有的治疗方法,也是饥饿,补充盐水等,最终在短期内因血糖无法控制,酮症酸中毒,昏迷,在苦痛中失去生命。

在胰岛素被发现之前,糖尿病的治疗,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可以说是糖尿病治疗的黑暗时代

糖尿病治疗的1.0时代——降糖时代

1921年,Banting和Best从狗胰腺组织提取到降糖的物质,发现了胰岛素。

1921年,Banting和Best提取到胰岛素

1922年,Banting和Best将提取的胰岛素注射到14岁的糖尿病病人Leonard身上,6周后,Leonard血糖得到了良好控制。Leonard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直至27岁,因肺部感染去世,胰岛素延长了他13年的生命。

患儿胰岛素治疗前和治疗2个月后 患儿胰岛素治疗前和治疗2个月后

至此,糖尿病才正式进入了科学治疗的时代。

此后,为了纯化、提取高效的胰岛素,科学家们做了大量的努力。礼来公司和诺和诺德公司,被授权量产胰岛素,胰岛素得以大批量供应,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糖尿病治疗领域的中国贡献

1965年,中国科学家主导的““六〇一”课题组宣布,人类第一个人工合成的蛋白质——人工合成结晶牛胰岛素成功合成。

工作情景 工作情景

部分工作人员(A链工作组) 部分工作人员(A链工作组)

1965年9月17日,中国宣告世界上第一个人工合成的蛋白质诞生。人类第一个人工合成的蛋白质,具体而言就是牛胰岛素。

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结晶 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结晶

1966年,文章发表在《科学通报》 1966年,文章发表在《科学通报》

1978年,科学家利用基因重组技术,生产出了和人胰岛素的序列完全相同的胰岛素产品,简称人胰岛素。

1998年,UKPDS研究开启了糖尿病领域具有循证医学证据的新时代。UKPDS研究揭示,强化控制血糖之后,任何糖尿病相关终点发生率总体降低12%,其中,微血管事件的减少占了主要地位。

胰岛素的发现,让糖尿病患者看到了希望,降糖时代兵临城下,挽救生命无数。

糖尿病治疗的2.0时代——困惑时代

2008年,ADVANCE研究的揭晓,强化降糖未能显著减少大血管事件的发生。如果说ADVANCE研究的揭晓是个让人意外的结果,那么,ACCORD研究的公布,强化降糖(糖化血红蛋白低于6.5%)未能减少大血管事件的发生率,更是让糖尿病领域的学者觉得沮丧。

2008年,成为了糖尿病临床研究领域的一个分水岭,学者进入了一个非常困惑的年代——降糖究竟能否降低大血管事件?即使有了不少的口服药物,也有强有力的血糖控制工具——胰岛素,但临床研究结果却发现降糖未能降低患者的大血管事件发生率。在过去,我们是否只是着眼降糖,而没有关注其他呢?

进一步的数据分析发现,ACCORD研究的提前终止,和众多因素有关,但比较肯定的是和低血糖事件的发生率增加有关。低血糖可能触发了心血管事件的发生,增加了心血管事件发生的风险。

因此,低血糖成了糖尿病治疗达标路上的拦路虎,甚至,出现了因为畏惧低血糖对心血管事件的影响而使得血糖难以达标的事实。

摆在面前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安全达标,这成了临床医生面对的另一个重要话题。

DPP4i的上市,解决了这个重要的问题,DPP4i除了能降低血糖之外,还近乎完美地回答了该类药物不增加低血糖事件的优点。

至此,糖尿病治疗进入了安全降糖的时代。

在糖尿病治疗的历程上,可能会经历很多时代,但从来没有完美的时代。

2013年,SAVOR研究揭晓,DPP4i的代表药物——沙格列汀不增加心血管死亡、心梗、缺血性卒中、因冠脉血运重建住院和全因死亡,但部分数据解释,和心衰住院增加可能相关,但是这是独立的,未带来其他临床问题。

如果说SAVOR是一个比美的年代,那么,EXAMINE研究就是一个比丑的年代,结果揭示,DPP4i不增加心血管事件。为了更好,更权威,更广泛地回答究竟DPP4i类药物,是否会增加心血管事件,TECOS研究迎难而上,结果不负众望,彻底地呈现了DPP4i类药物不增加心血管事件的事实。

至此,从SAVOR研究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到EXAMINE研究的争论不休,再到TECOS研究的一锤定音,很好地回答了一个问题,就是糖尿病治疗,已经极大程度上不必过于担心严重低血糖事件了。

但是,我们仅仅是限于不担心,不增加心血管风险吗?

即使已经能够安全降糖,但糖尿病的治疗,仍然未能超越降糖。

糖尿病治疗的3.0时代——获益时代

在过去的0.0黑暗时代,人类饱受糖尿病的折磨,到1.0时代的胰岛素应用,再到2.0时代困惑,学者们孜孜不倦,为探索未知的领域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并取得了大量的进展,打消了糖尿病患者对低血糖的恐惧,很好地解决了糖尿病治疗的低血糖问题。

但是,科学家们不会因此停步,继续追求更加高的治疗目标,着手解答糖尿病的治疗,能否超越降糖,取得心血管获益?

2015年,EMPA-REG研究揭晓,证实了SGLT-2i代表药物——恩格列净,能够降低糖尿病患者心血管事件的风险。这是糖尿病临床研究领域首项被证实有心血管获益的降糖药物试验。

紧接着,2016年,LEADER系列研究结果发布,GLP-1RA——利拉鲁肽,能够显著降低2型糖尿病患者主要复合终点事件。是第二种被证实能够产生心血管获益的降糖药物。

2016年,SUSTAIN-6研究证实,另一个GLP-1RA索马鲁肽也被证实具有心血管获益。

随后,不同的SGLT-2i类药物,都被证实了具有心血管获益,CVD-REAL研究、CANVAS研究、DECLARE研究、HARMONY研究、DAPA-HF研究、REWIND研究、EMPEROR-REDUCED研究等,捷报频传,不断增加临床医生对该类药物有效性、安全性的信心。

除了关注降糖药物的心血管获益之外,CREDENCE研究、DAPA-CKD研究等进一步证实了GLP-1RA和SGLT-2i类药物,对肾脏具有良好的保护作用。值得一提的是,CREDENCE研究,SGLT-2i类药物卡格列净可以降低糖尿病患者的肾脏复合终点事件,且不增加截肢和骨折风险。主要的研究终点为肾脏事件,比较确定地回答了该类药物的肾脏保护作用。DAPA-CKD由于获益确切,提前终止,达格列净能够显著降低尿蛋白。

至此,降糖药物已经超越了降糖本身,确切地降低了糖尿病患者的心血管事件发生率,且显著降低了尿蛋白和肾脏终点事件的发生率,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插曲——两个提前终止

两个提前终止的天壤之别

从ACCORD研究的提前终止(因心血管死亡增加而提前终止),到DAPA-CKD研究的提前终止(因肾脏病事件显著获益而提前终止),不禁让人感慨,在2008年的时候,我们担心和沮丧,历经十年不到的时间,现在可以自豪地说,我们始于降糖,但已经远远超越了降糖。

至此,糖尿病的治疗,进入了3.0时代。

我们非常庆幸地进入了糖尿病治疗的新时代,心肾终点事件发生率减少,患者综合获益,从能够降糖,走到了安全降糖,到目前,进入了超越降糖的时代。

糖尿病治疗,任重道远

是否有了新的药物,有了新的研究证据,糖尿病的治疗就可以高枕无忧呢?

显然不是。

糖尿病的治疗,需要同时解决时间和空间的问题,时间轴就是终身治疗,空间轴就是综合治疗。

中国的“大庆研究”,用三十年的时间,在全球糖尿病预防领域树起了一座丰碑,并将中国医生孜孜不倦、坚韧不拔的科研精神镌刻其上,很好地回答了糖尿病治疗领域一个简单而又艰巨的问题——生活方式干预能够减少糖尿病的发生,能够降低微血管、大血管事件的发生,降低心血管死亡风险。大庆研究证实了糖尿病能被长期预防的事实。

糖尿病,是众多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代表之一,在过去的几十年和未来的几十年,慢病将是社会面临的最大的健康问题和挑战,面临巨大人群、巨额费用,我们以后如何应对?从这一刻开始,遏制糖尿病的发生、发展,已经刻不容缓。

我们必须始终贯预防为主的卫生工作方针,从生活方式干预开始,从医学营养治疗开始,全民动员,科学防治,知晓糖尿病,早期治疗,综合治疗,避免或延缓并发症的发生,为个人减负,为家庭减负,为社保基金减负。

#医师报超能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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