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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化温庄,受皇封为“皇粮庄头”

作者:赵继丰、赵炳珊

温庄,座落在遵化县城东南四十里、一条东西走向峡长十余里的山坳里,系唐代建村。自从清世祖登极,温庄的温家受皇封为“皇粮庄头”以后,温庄才开始发迹起来。为了便于收租粮,建立了南柜、北柜。那时南柜分东西两院,西院三间房宽,院内由北至南有厢房、围房九间,花室三间。东院五间房宽,院内三层瓦正房,其中有大厅五间,居室五间,前后房五间。有厢房四层,计十二间,总计四十八间,花园一处,占地二亩多。北柜庭院东西五间房宽,院内有瓦正房五层,每层中间有三间一明的客厅,两头各为一间居室,有瓦厢房十间,共有三十五间,大厅西院为二亩地的花园。温家唯念皇恩浩荡,历年收缴皇粮,不敢稍有差池,颇得朝廷信任。嘉庆年间,皇帝曾给温氏伊拉罕德布欣赐黄马褂,泥金匾,匾额为“王事贤劳”,悬挂在北柜门房过道处。温家为了维护其长期统治地位,对其子女、亲门近支、嫡系亲属的后代,格外重视培养教育,因此建立了南学和北学。南学学文,北学学武。南学院内有东西五间房宽,两层瓦正房,为学生学习场所,一层草厢房,为教师居室。北学衰败较早,当年所建房屋早被拆除。据今人回忆,只记得院内东西有三间房宽,到民国初年,只剩三间瓦正房。后来温家子孙繁多,人丁兴旺,又在村东建立了“祥瑞堂”,在村西建立了“西府”两处宅院。当时,祥瑞堂拥有十五间瓦正房,六间瓦厢房。西府有正房四层,中间为五间瓦正房,南北各有一层草正房,正房当中三间为客厅,两边为居室,院中两旁还有十间厢房,共有房屋三十间。温家的家业,从发家至今二百左右年时间,虽迭经社会力量的冲撞和晚生下辈的败坏,现今仍有一层两室一厅的五间高大厅房,外观还完好无损。

当年温家祠堂中,塑有温家的祖先伊拉罕德布欣的泥像,高五尺余,头戴兰顶盔头,身穿黄马褂,足登朝靴,甚是威严,祠堂内并立有宗族家谱。一九四七年土改时,被农民捣毁。今日温家祠堂虽已形迹皆无,但在《遵化通志》上却早有简要记载。

温家的祖先,究竟怎样成为皇粮庄头,又是怎样发迹起来的?现在虽有部分残缺碑文,但其记载多是祖茔地之规模宏伟,茔地树木保护条件等等。其余大部碑文被毁,无可查考。据了解,其发迹原因传说有二,现均记述如下:

一种传说是:温家祖籍原系东北辽宁省河城县牛庄人。那里的温氏家族原和温庄的温家是一个祖先,清末民初两地还互有来往,例如历年的寒食节,两地还互为祭祀茔地。传说我县温氏祖先随清世祖进关与明军作战有功,全国统一后,世祖为了表彰他的功绩,遂叫他到京东骑马打猎,温氏到遵化、兴隆、迁安一带整整绕了一圈。回朝后,世祖问他都到哪里去了,他将打猎范围向皇上述说一遍,世祖说:“那好,你走过的那一片土地就由你管,每年向皇家缴一定皇粮,剩余的归你。”并向他说:“你们温家随军作战,立下多次战功,现在年岁大了,也该休息享福了。”并赐姓“伊拉罕德布欣”。温氏谢恩,于是在遵化县东南四十里外的山青水秀,苍松翠柏之地,选定宅地,大兴土木,建造府第,遂有温家庄之称。

另一种说法带有浓重的传奇色彩。传说温家由山东迁居到此,沿袭到清代,其先祖乃是个庄稼汉,田亩不多,农闲时节挑担做些小买卖,有时用驴驮一驮子当地土产,如杏、李、槟、萘等水果去北京出售,历年如此,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个北京通,并结识了一位“大内”(指皇宫)的胡姓花匠。二人一攀谈,胡花匠也是遵化人,彼此更为亲近,言谈间脾气相投,遂结为金兰之好。从此,温某每次进京都要到义兄处下榻,并将所卖山货首先给义嫂及孩子们吃,从不吝啬。后来二人相处如同亲兄弟一般,胡花匠茶余饭后,少不得向他夸耀宫廷中的盛况美景。温某听后心想,如果我能到皇宫内院走走,以饱眼福,也不枉来人生一世了。于是他大着胆子向义兄要求说:“大哥!你将皇宫说得那么天花乱坠,可惜兄弟没有那分眼福,也是枉然。”胡花匠知其心意,但拘于宫内纪律森严,不敢妄为。

一年的秋季,温某又驮一驮子水果进京,货物卖完后,即将所得之钱,买了两瓶美酒,给孩子们每人买了一身时令衣衫,就到义兄处探望。胡花匠知义弟家里并不富裕,如此慷慨已是过意不去。他意识到义弟此举,无非是想到宫里看看。事有凑巧,胡花匠有个徒弟,每天跟师父在宫里侍弄花草,头天晚上找到师父说:“明天家父给我订亲,得请个假,宫内的事就请师父代劳吧!”胡花匠一听,觉得义弟进宫的机会来了。于是,他说:“订亲是件大喜事,明天,就办你的事去吧!不过,宫内有些花草现在都应该施肥,我一个人干不过来,我找个人替你代劳,还得将你的宫衣借用一下。”徒弟见师父答应了他的要求,甚为喜悦,遂脱下宫衣,告别师父办他的喜事去了。胡花匠将宫衣叫义弟穿上试了试,一看,很合适。于是,胡花匠就对义弟说:”兄弟,有了这身衣裳,你进宫是不成问题了,但是,宫里有好多规矩,一旦违犯,就有杀身之祸,所以,你到宫内,可不许乱跑,见着宫内的太监和宫娥彩女,不许抬头观看,只能低头干活。总之,你得听我的话,如果你答应了,明天就跟我进宫看看去。”温某听后,忙说:“一定遵从大哥的嘱咐!”当晚,胡花匠又教了一些宫内的礼节,准备明日进宫。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胡花匠叫醒了义弟,又对他说:“我是提着脑袋办这件事的,早晨钟声一响,必须进去,傍晚听到鼓声,宫中的一切杂役人员,必须出宫,这就叫晨钟暮鼓,这些事你可千万记住!”温某点头称是。话后,温某随其义兄来到宫院东便门,“晨钟”响过,随杂役人员鱼贯而入。混到宫院内,但见宫殿巍峨,金壁辉煌,古树参天,花团锦簇,看哪都是新鲜的。开始确实不敢放眼四顾,只是埋头干活,随着义兄修剪花草,浇水施肥,胡花匠对此也觉放心了。时到中午,哥俩找个僻静之处,吃点干粮。稍稍休息以后,温某感到对宫内美景游览得太少,甚感遗憾,遂告其兄,以方便为名,随后溜入深宫。到在深宫内院,看到的都是黄、绿琉璃屋。因他身着宫服,所以,无人过问他。后来,他觉得时间不短了,怕义兄找不到他着急,就想回去,于是,就穿旁门走小道往回走,但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路径。看到哪里都觉得和来时的路径一样,急得他左转右转。转来转去,申时已过,耳闻暮鼓咚咚。他听义兄说过,暮鼓一响,就要净宫,万一出不了宫,被人捉住,便有杀头之罪。后来,他发现一处假山下有一小洞,刚好钻进人去,他顾不得一切,躲了进去。

时至亥时,温在假山洞内,没有被人发现,自觉好运。洞里呆着虽然委屈一点,但他想到明天还可以看几处宫内盛况,心也就安定下来。因晌午他只吃了几口干粮,这时便觉饥肠辘辘,嘴里渴得要命。他见宫内很少有人过往,便大着胆子钻出洞外,走进一个小院,见有五间花厅,明三暗二,中间厅堂的八仙桌上摆着各种糕点、果品、时鲜、美酒。左右瞧瞧,屋里也无一人看守。于是,进屋后,便狼吞虎咽饱餐一顿,一壶美酒也喝了个一干二净。吃喝完毕,他站起身来,刚想迈步出门,顿感头晕脑涨,就身不由己地走进里间小屋。他蒙蒙眬眬觉得屋内左犄角处有一床帐,一轱辘躺在上面,一会儿,就鼾声大作起来。

据说,宫内有一贵妃,很得皇上宠爱。她没进宫前,做小姐的时候,就有贴身丫鬟。小姐被选进宫后,由秀女上升为贵妃,丫鬟也就当上了宫内一群宫娥彩女的头头。两个人原来就很默契,进到宫内更为相依相戚,虽是主仆关系,但二人相处就如同胞姐妹。那天晚上,两人在宫内闲谈,贵妃见其年已二十有余,遂对她说:“你从小侍候我到现在,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皇上待我们虽然恩重如山,但是,宫内像你这等级的人不下数十人,哪里有你的出头之日,将来如遇有合适的男人,还不如到外边去过几天舒心日子。”丫鬟听了很为感动。遂说:“娘娘如此关心奴婢,我就感恩不尽了,可是,我从小就随娘娘在一起,那里舍得离去!再者说,咱们经常生活在宫里,到哪里去找合适的男人?奴婢一生就这个命,我情愿跟娘娘一起生活一辈子!”贵妃听了,觉得也是,确实没有机会。二人闲谈,不知不觉时交三鼓,见皇上此时不来归宿,想已另行他就。于是,贵妃说:“天不早了,你休息去吧!这个事以后我给你留点意就是了。”说罢,丫鬟即侍候娘娘睡下,自己方去。

当她走进自己的厅堂,一见桌上狼藉不堪,心中暗想,这是谁嘴馋,到我这里偷吃东西,明天叫我查出,看我不撕烂他的嘴巴!气呼呼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手打开门帘脚刚迈进屋门,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身穿宫衣的青年男子,她惊叫一声,慌忙跑出门外,到贵妃那里哭着说:“娘娘!不知哪来一个狂徒,跑到我的床上睡着了,请娘娘给我作主!奴婢一向清白,您是知道的!这叫外人知道,奴婢今后还怎么做人。”贵妃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心想如此深宫,哪会有外人进来,一定是哪个不知王法的小太监,想占她的便宜。于是说:“你找两个人先将那个人绑起来,我一会就去,看是哪个大胆贼子如此无理。”

当这个贵妃走进丫鬟的房间时,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被绑得结结实实。两个宫内卫士见到贵妃到了,急忙跪下迎接说:“给娘娘请安!”温某听说娘娘到了,跪倒在地,连说:“我不是坏人,我是误入宫中,找不出路径,才来到这里,冲犯了娘娘,请娘娘饶命!”本来宫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宫内贵妃是不需出面的。亲自问事,是违法宫廷纪律的。今日贵妃要亲自过问,她是另有打算的。当她听到自己的贴身丫头报告此事时,就打定了主张,要亲自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到这小伙子长相甚好,心中就有几分喜欢;听温某连连求饶,心里又有几分怜悯。她喜在心里,但表面上仍然郑重地说:“你这胆大狂徒,家住哪里,怎样闯到宫里,意欲如何?”温某见部,慌忙回答,他是哪里人氏,姓什么叫什么,以何为生,如何认识胡花匠,怎样进的宫,怎样迷了路出不了宫,一五一十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贵妃听罢,心想此人到很老诚,也配得过我这个丫头。贵妃草草问罢,遂令人将其关在一个小屋,让人好好看守,并令看守的人好好照看温某,不要难为他,听后处理。

第二天,贵妃将她那个贴身丫鬟叫到跟前,对她说:“你看那个姓温的长得好不好,你可愿意跟他一起过日子去吗?我看这个人是跟你有缘份,昨天晚上,我还为你的婚事发愁,可巧他单单跑到你的房里去了,岂不是有缘吗?”此时,丫鬟倒有些害羞,低头对贵妃说:“任凭娘娘做主,不过,我如跟着他去,娘娘身旁无人伺候,我怎忍心离去!”娘娘说:“这你倒不必担心,我身旁的人还不少,量她们不敢慢待了我,你如愿意,候我跟皇上讲过,就跟他去吧!”丫鬟觉得娘娘处处都为自己想到了,感恩非浅,眼流热泪,跪下就给娘娘磕头,“感谢娘娘的恩典”,又说“也许我就是个受穷的命,遇上这么个穷小子,娘娘又这样抬爱他,我只好跟他去了。但愿娘娘今后洪福齐天,事事如愿,保重玉体,奴婢也就放心了!”贵妃见她如此动情,不免也有些心酸,于是贵妃又说:“既如此,你就等候佳音吧。”

当天下午,贵妃又将丫鬟找到面前对她说:“恭喜你!圣上对你特别恩典,放你出宫去啦。我还给你讨了封赏,圣上念你忠贞,拨给你们俩土地三百六十顷,归你们收租,每年要向皇家缴纳皇粮。又另外拨地二百四十亩,做为你的衣着脂粉地(至今温庄的地名,仍有胭脂地、头号绳地的地名)不收皇粮,由你们自己支配。这已是皇恩浩荡,你赶快谢恩吧!”丫鬟听了,悲喜交加,觉得和娘娘在一起相处多年,马上就要离别,心里十分难过;娘娘这样关心自己,又向圣上讨了封,自己今后有了出头之日,心里又十分高兴。当时扑嗵跪倒在地,面北磕头,算是谢圣上封赏之恩,转过头来又给娘娘磕头,千恩万谢。当时,就差人将温某放出,并向他讲明此意。温某万万没想到如此因祸得福,不但没有被杀头治罪,而且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感动得趴在地上就给娘娘磕头,贵妃甚是高兴,随后,派人到内务府办理了封赏手续和应办之事,并且派人将其二人送出宫外。

温某夫妇到了宫外,雇了一辆小轿车,媳妇坐在里面,直奔胡花匠家中而来,没想到胡花匠早已畏罪逃之夭夭。

这就是温家发迹的第二个传说。

随着温家的发迹,在温家历史上,还有两个故事,也在温庄流传,使人感到,这既有历史真实,但也带有传奇色彩。

第一个故事是童奴救主。

温某携宫女寻找胡花匠不见,日夜兼程回到温庄拜堂成亲。回乡后温某到遵化、丰润、迁安、兴隆等附近各州、县拿出内务府文件夹,办理了皇粮地手续,又用宫女的积蓄广置田产,大兴土木,建成了南柜、北柜,南学、北学和东府、西府等处宅院。聘请帐房先生,建租帐十二本,每本三百六十亩,丫鬟使女成群,真是平步青云,远近皆知。温某唯念皇恩浩荡,历年收缴皇粮,不敢稍差分毫,博得朝廷信任,圣上念其忠实可靠,又收旗赐姓为伊拉罕德布欣,并赐黄马褂等,感恩非浅。

一年春季,温某由童仆伴随,到庄外遛早,来到村头,远远望见村东九圣神司庙的庙台上有一团红火,温某与仆人急忙跑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乞丐。由于春季的早晨还有点寒冷,小乞丐点燃一堆干柴在那里烤火。这个小乞丐虽然穿的衣服破烂,但长的却是豹头环眼,动作十分灵利。他见温某来到面前,忙说:“大爷!这么早天气怪冷的,来烤烤火吧。”温某说:“你这个小娃娃烤火到可以,可要注意别失火把庙烧着!”小乞丐很听话,忙将火熄灭。温某又上前询问其家乡、姓名,才知此小乞丐是丰润县人,姓刘、小名喜儿,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家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垅,有意收其为童仆,遂向他说:“喜儿!我看你孤孤单单一人讨要很是可怜,你愿不愿意到我家去,帮我办点事情,闲暇读点书,习习武,也许将来会有出头之日。”小喜听了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尾随来到温家。

喜儿来到温家,温某赐名刘喜。刘喜也很懂事,在主人面前端茶送水,擦抹桌凳,洒水扫地,说话干脆利落,因此很受温某青睐。两年后,温某对刘喜说:“刘喜!我看你这孩子很有心计,你到南学读点书吧,早晚到我屋里给我收拾收拾就可以了,将来也好给我管管帐收收租啥的,也比整天给我干杂活强。”于是,刘喜每日到南学上学,早晚必到温某屋内问安,室内清洁卫生等活仍使温某满意。就这样刘喜在南学又读了两年书。他虽然苦读诗书,想多学点文化,以便将来报答主人之恩,但是,怎么用功,书上的文字也印不到脑子里去,有时弄得脑袋嗡嗡响,自己非常苦恼,于是,他对主人说:“我天生就不是这个材料,见着‘之乎者也’这些字就头痛,我还是每天伺候您吧!”温某想想说:“我看你很好动,也许不适合读书,你到“北学”习武吧,将来学点功夫,保家护院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从此,刘喜又到“北学”习武。刘喜习武,很认真,很受武术老师的喜爱。几年后不仅基本功练得扎实,而且刀、枪、剑、戟、斧、钺、勾、叉等十八般兵器学得件件皆通。老东家温某看着刘喜进步这么快,十分高兴。一年科考,也叫他进京考取功名。刘喜一下中了举人,后来又进京考试,经过殿试,又中了武状元。

温家经过二三十年的休养生息,广置田产,修建府第,已是家大业大,人役成群,在京东是数一数二的财主,温某也成了有钱有势的人物,地方官员见了也得退避三舍。久而久之,也就助长了温某的高傲自大,将一些官府衙门不放在眼里。

当时有个邹道台,来永平府一带巡视。一天,由丰润县要来遵化,路经铁厂、温庄,沿途传谕清扫街道,带着不少人役,前面铜锣开道,一路甚是威严。温某闻讯后,心想:“哪儿来的这个臭道台,到我这儿耍威风,我就是要碰碰你,看你怎么样。”温某计算着道台路过的头一两天,他将村民召集在一起,命村民们由东至西的大路、街道上和泥托坯,将道封死。邹道台到此后听到衙役回禀说:路被封死。邹道台下轿一看,满街都是新托的黄泥坯,勃然大怒,命令人役进街问罪。轿夫抬起轿子,官员人役们来到北柜一拥而进。邹道台下轿一见大厅的月台上供奉着圣旨,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身穿长袍,外罩黄马褂,拱手而立。邹道台哪里还敢发怒,急忙跪倒在地叩拜圣旨。温某见道台虽然跪倒,但仍面带怒色。于是上前说道:“不知道台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当面恕罪!”邹道台道:“下官奉圣命到此巡察,路过此地,早已传谕,为何说不知道?真真岂有此理!”温某早有准备,知其必然发怒,他轻鄙地瞧了一眼道台说道:“道台驾临,理应清道迎接,怎奈圣上旨意,限期建设粮仓,托坯不能延误时日,不然在下就是抗旨之罪,”邹道台听罢,明知这个乡巴佬想和自己作对,因有圣旨在,也奈何他不得,只得忍气吞声,向其告辞。

邹道台回京后,仍然怒气不消,心想小小皇粮庄头,竟然如此狂妄高傲,非要出出这口气不可。他便暗中派人到遵化来调查温的劣迹,发现其所征皇粮颇有空数,在巡察奏折上奏明圣上。圣上阅后,着令内务府查办。温某闻讯后,便打点一些银两、珠宝之类,带上保镖乘车昼夜兼程,进京斡旋。三日后来到北京城内,恰好赶上武状元夸官。前面铜锣开道,仪仗排满大街。温某由于心急火燎,急于赶路,车夫又不知回避,冲撞了仪仗,状元下令,提到马前问话。待到相遇,才认出夸官的武状元却是家奴刘喜发迹。刘喜见了老东家,也立即下马请安问候。随后,将温某送到状元府,并备酒接风,宴前谈到邹道台弹劾之事,刘喜才知温某进京缘由。刘喜是温某从小培养出来的,始有今日,哪有知恩不报之理。当日夜晚就写好本章,说明温某为人贤达,对征缴皇粮从来没有克扣现象,帐目一清如水。刘喜在本章上又将自己的身世奏明,谈他自己如果没有这样的贤良君子,那会有我今日,这都是温某慧眼视英才的功劳。他在本章上又将邹道台出巡如何摆威风,温某对圣上一片忠心,托坯建仓,无意中违背了他的谕言,竟被有意诬陷等等。这么一奏本,皇上看了不但没有怪罪温某,而且召见,当面嘉勉为“王事贤劳”。(此故事虽是传说但温家确有“王事贤劳”的匾额,此匾额一直到一九四七年土地改革时群众认为是封建残余,才被毁掉)

这场风波平息之后,刘喜挽留温某在京多住几日,并和温某说:“我所以有今日,都是您一手培养,您比我父亲还亲,这恩情我永远不会忘掉,现在我家无一亲人,我中了状元,只有将状元府建在温庄,以表我对您的养育之恩。”温某听了十分感动。心想,我虽然从小养育了他,但这次没有刘喜周旋,恐怕性命难保,于是说:“不可,不可,你是丰润人,不可忘记祖宗,府第还是建在你的家乡吧!”刘喜见他执意不肯就说:“如此就把状元旗竖在温庄,也算您对我的养育之情的标志。”温某见刘喜如此报恩心切,也未推辞。(温庄的状元旗杆不知何年所损,但现在仍存有扶旗杆的石座四块)

第二个故事:温家戏班

温某自从遭弹劾侥幸而被嘉勉以后,处处留意,不敢在收皇粮问题上有丝毫差错,而且尽心尽力为皇家办事。但是,温家那么大的一个大家庭,奴仆、院公、管帐、收粮,都得用人,另外,还有个南学北学,除了学生之外,又在南学办了个温家小戏班。家有百余口人,吃穿用总得开支,生活总得有个来源,而且他的夫人又是在皇宫里享受惯了的,每年总得有万八千两银子才能过得去。一天帐房先生对他说:“现在开支不足,咱们家的戏班,眼看出科了,能不能到外面跑跑,多少也是个收入,总比呆在家里死吃死嚼强。”温某一听觉得这是个生财之道。同意将出科的优伶跑棚唱戏。

温家戏班,都是从各地买来的十几岁的小孩,聘请名师,真所谓科班小戏,生、旦、净、末、丑,文戏、武戏以及文武场面都是经过认真培训的。为了跑棚戏,又新购置了一批崭新的戏衣,盔头罗帽,刀枪把子等等。首班戏就在马兰峪王爷府演出,一是为祭陵,二是某王爷生日,要找个好戏班以示祝贺。经双方议定每台戏唱四天,戏价五百两银子,一日三餐住房均由东陵内务府包办。首台戏第一个剧目唱的是“二进宫”,这是他们拿手好戏,第一出就打响了。第二出演的是“霸王别姬”,以后又演了“西厢记”、“八大锤”、“挑滑车”等戏。要文戏有文戏,要武戏有武戏。那时,都是昆腔戏,文的唱腔优美,嗓音甜润,唱念作打,无不精彩动人;武的多是压轴戏,演员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小孩,跟头、把式无一不使人喝采。首场下来,就将东陵、马兰峪那些遗老遗少给迷住了。四天戏下来,非再唱四天不可,并如数给了戏钱,另外,对小演员们又加了赏赐。

首台戏打响了,下一个台口就是承德。承德的“避暑山庄”是皇上避暑胜地。时值盛夏,皇上和妃嫔们以及部分大臣正在那里避暑。首台戏一出演,台下就是一片喊好声。虽说是定好演四天,这个戏班哪还动得了,今日这个嫔妃生日,明天那个娘娘设宴,都要戏班演戏,以供娱乐,因此,小戏班在承德一住半年。温某除得戏钱外,又另收不少封赏,这一下温某可真发了财,将银子用骡子驮回温庄。入冬以后,戏班想去奉天,那里有清代爱新觉罗氏老祖宗的陵寝,更得赚回很多银子。不料,戏班走到中途,一拨土匪闻讯路劫,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戏班人员,有的被劫持,有的寻机逃走,温某只身逃出死难。回家后,温某心想,近期受弹劾,遭匪患,损失巨大,幸有家私还可供今后度日,从此,下定决心,私守旧业,历年如数上缴皇粮,安享太平,严守成规,代代相传。皇家为勉励他,又赐“百忍余堂”的匾额。清末,朝廷衰败,温家亦受维新潮流冲击,家业因之日趋衰落。

从四十年代以来,温庄还残存着温家碑碣、匾额、建筑遗迹、入葬服饰、随葬物品以及上马石、抱旗石、土地名称等,从事实来分析,温家皇粮庄头确实名闻乡里,显赫一时。对其发家过程本应如实陈述,但因苦无文字记载,故将流传下来的破碎传说,略记一二。目前虽属传说,但对日后谱写温家皇粮庄头史,亦或不无裨益。

来源:遵化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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