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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节气之大雪|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农历十月二十,大雪。

“大雪”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一个节气,更是冬季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仲冬时节的正式开始。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大雪,十一月节,至此而雪盛也。”到了这个时段,雪往往下得大、范围也广,故名大雪。

大雪时节,运河正值枯水期,是冬修水利的黄金季。

这段冬修将持续四个月之久。

水浅下去,河底的小土丘露了出来,离堤岸较近的河床龟裂,事物的真相就这样显露无遗。

中央水深处偶有打渔人,划着小船飘来荡去地撒网,看上去别有一番情趣。

水有涨就有落,花有谢就有开,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周期。

菊花凋残,蜡梅绽放。校园里的蜡梅开在光秃秃的枝条上,我拍了一朵发到朋友圈,评论是一片质疑:这么早?

也难怪大家惊讶,因为蜡梅通常在冬末才开放。

农历十二月被称为“腊月”,所以俗称它为“腊梅”。

其实,蜡梅是蜡梅科蜡梅属植物,其花瓣色似蜜蜡,质感像捻蜡,蜡梅因此得名。

蜡梅是一年中隆冬时节来访的花中“寒客”,想想吧,一场雪下来,“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那是一种怎样的美?

孤傲也好,清冽也罢,历代文人雅士从不吝惜笔墨对它赞美,有人歌之“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有人咏之“色轻花更艳,体弱香自永”,有人赞之“冰姿梦里慕姚黄,滴蜡凝酥别样妆”,有人叹之“初试宫黄澹薄,偷分寿阳纤巧”。

年龄不饶人,季节不饶天。

蜡梅开,天气寒,晒太阳的时候到了。

白居易有一首描写晒太阳的诗很有意思,“初似饮醇醪,又如蛰者苏”。他一边晒太阳,一边发呆,最后竟可以“旷然忘所在,心与虚空俱”。

丰子恺也画过一幅《冬日可爱》的漫画:一位穿着棉袍蓄着胡须、头戴棉帽的老人,揣着手坐在门前的竹椅上,旁边挨坐着同样打扮同样姿势的孙儿,祖孙俩个美美地晒着太阳。

儿时的我们最爱晒着太阳踢毽子。

毽子是自己做的。

逢年过节,家里宰杀公鸡时,扯了鸡尾上的羽毛宝贝一样地夹在不常用的书本里,待到备齐一支鹅毛管和一枚铜钱便动手缝制起来:先用一小块布,包上铜钱和一小截下端剪成十字形开口的鹅毛管,用针线缝牢,成为底座;再在未剪开的鹅毛管子上端插上几根漂亮的公鸡毛,毽子就做成了。

公鸡尾巴上的羽毛数量毕竟有限,家里姊妹又多,自然是供不应求,于是鸡脖子上的一圈羽毛也被我们收入囊中。

这鸡脖子上的毛被我们称之为蓑毛。

鸡尾上的毛插进鹅毛管后,又修长又有弹性,踢起来飘逸潇洒,而蓑毛则短而硬,只能作替补。

踢毽子的花样很多。有时是“里踢外拐,漂洋过海”,有时是“一接,二抓,三拍手,四叉腰,五打跳”。

我最擅长的是“点脚尖”:一只脚把毽子高高地踢出去,另一只脚适时伸到一个恰当的位置,当毽子稳稳地落在这伸出的脚尖上时,就算赢了一次。

我身体的协调能力并不是很好,但外婆做的“东北”棉鞋让我百战不殆,得意一时。

不踢毽子时,我们就逮“俘虏”。

将人数一分为二,一半跑,另一半逮,被对方逮到成了“俘虏”,便输了这场比赛。

那时,家家户户晒着咸菜,我们在晒满咸菜的竹竿底下钻来钻去,惹得大人们从柴堆里抽根柴禾跟在后面追。

那时大人越是不让做的事情,我们越是做得起劲。

这些咸菜之前都是在菜缸里腌过的,腌制咸菜很讲究,除了要精心挑选好白菜,还因为量大,一般是用脚踩,因此对脚的要求也是极严格的。

踩白菜的脚之前都要用热水仔仔细细地洗上几遍,即便这样,也不是每个人的脚都可以踩的,有人的脚踩出来的菜松脆可口,而有些人无论有多用心,踩出的最终还是烂菜。

大雪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地里已经没什么新鲜菜可吃了,于是咸菜便成了主打,有时是咸菜烧肉,有时是咸菜烧豆腐,有时则是咸菜炒辣椒,童年的冬天有着浓浓的咸菜味道。

“小雪腌菜,大雪腌肉”,“未曾过年,先肥屋檐”。

大雪节令期间,家家户户的小院、窗台都挂上了腌肉、香肠,形成了一道诱人的风景线。

人们忙着腌制各种“咸货”,无论是鸡鸭还是河鱼,用皖南传统的制作方法,将新鲜的原料加工成香气逼人的美食,贮存起来,迎接新年。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大雪时节,万物潜藏。

自天而降者,以雪为最妙。

雪已在路上,我们终将等来温暖我们生命的声声叮咛——

“下雪了,天晴了,下雪别忘穿棉袄!”

“下雪了,天晴了,天晴别忘戴草帽!”

杨柳风,本名王爱娣,安徽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宣城市作家协会会员。文字散见凤凰读书等网络平台以及《清明》、《中国经济导报 》、《皖南晨刊》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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