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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的死穴是资本过剩(11)欧元和美元一样也在过剩

(原创)张国群

因为欧洲经济相当糟糕,许多国家深陷债务危机,加上恐怖袭击频发,难民危机难解,民粹主义抬头,极右势力复兴,英国脱欧等黑天鹅频飞等原因,几乎全世界都在唱衰欧盟和欧元。

事实上,欧盟和欧元的生命力很顽强,这是因为无论欧盟各国还是欧元区各国,早已命运与共,谁脱离了,必然创深巨痛,甚至万劫不复,面临灭顶之灾。

德国是欧洲唯一以实体经济为主的大国,其出口的产品65.6%销往欧洲各国,与欧洲所有国家的贸易都是顺差,多年都是欧盟的出口引擎。2016年,德国占到了欧元区出口总额的76%。因此,德国是欧洲经济发展强劲、失业率屡创新低的国家。到了2017年3月,其GDP增长1.9%,超过预期,为5年来最快增速;失业率则连续5个月处于26年来的最低值:3.9%。

但是中东欧博览在其题为《欧盟最大受益者并不是德国》一文中说,加入欧盟后的最大受益国是爱尔兰,GDP平均每年增速达6.9%;其次是卢森堡;第三是地中海的小岛国马耳他,这两国GDP平均每年增速均达5.4%。第四是波罗的海的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三国,平均年经济增长都超过了5%。

这些小国能够傍上欧盟这艘巨轮,自然都会受益匪浅。

其实加入欧盟的原东欧社会主义各国绝大多数都是受益国,因为它们在体制上都吸收了欧盟盟国的营养,在资金和人才技术上都获得了欧盟盟国的扶持,在劳力和资源输出等方面也都有了欧盟大市场。

据中东欧博览上述文章中的数据,英国自1992年加入欧盟以来,平均每年的经济增长是3%,超过了欧盟平均水平,并在此期间经济总量超过了法国和意大利,成为欧盟第二大经济体。

这也难怪,英国加入欧盟后,一边拒绝加入欧元区,仍独享英镑世界货币的好处;一边享受了欧盟大市场的所有好处,这自然对英国经济发展极有利。只因为英国在欧盟的领导地位渐渐落后于德、法两国,便搞威胁式的脱欧公投。没想到赶上难民危机和恐怖袭击高潮期,或许因为这两个因素,公投意外成功,成了“黑天鹅”事件。

欧盟并没有挽留,但是迄今一年多过去了,英国一边高调宣示脱欧,一边先是尽量拖延正式启动谈判时间,接着上演脱欧谈判是由政府还是议会主导的拖延剧。等明确由政府主导后,政府又提出提前举行大选,得等新政府运行后再正式启动脱欧谈判。而在英国拖延期间,方方面面的数据显示,脱欧对英国经济日益不利。例如德意志银行、摩根大通、汇丰银行、巴克莱集团、摩根士丹利、花旗银行等世界大银行,都宣布撤离英国而迁往法、德等国的计划,这届时无疑会严重影响伦敦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所以,英国最终会否脱欧还真的难说。届时或许因为谈判僵持不下或者破裂,造成英国名义脱欧事实留欧,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结局果然如此,倒是对英欧双方都有利。

至于那些深陷债务危机的国家,例如希腊、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国,更是欧盟和欧元的受益国。因为如果得不到欧元的救助,这些国家的经济就极有可能崩溃,希腊甚至会破产,国内会发生动乱战乱。再往深一层说,如果只有欧盟没有欧元,其他欧盟成员国怎么舍得自掏腰包救助希腊等国?所以,希腊等国能够得到救助,有欧元这个共同货币应该是重要因素。

作为欧盟和欧元的发起国,法国反而似乎获益最小,因而这次大选,高调宣布退出欧元区甚至不惜也脱欧的勒庞,获得了较高的支持率。但最终仍是坚持留欧的马克龙高票胜选,这足以证明法国66%以上的选民,能够认识到留在欧盟和保留欧元对法国更有利。

但是,很多人认为,5年之后,“极右翼”的勒庞会卷土重来,因为马克龙在这5年中根本救不了“法国病”。

这倒是实情。文汇网所发《马克龙虽胜选,“法国病”却无药根治,“修修补补”治不了》一文,对此剖析得相当深刻。

该文认为,“经济病”是“法国病”的直接诱因。此轮法国“经济病”始于1958年的“中速增长”到1975年的戛然而止,再到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引爆全球金融危机,后者又引爆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欧元危机,使法国与英国一起,成为“老欧洲”受此“三重危机”侵蚀最严重的一对“难兄难弟”。法国“经济病”是欧美“经济病”的一个缩影。工业倒退、制造业空心化是法国“经济病”的主要起始病灶。从协和飞机到高速列车,从阿丽亚娜火箭到核电站,法国工业曾是引以为豪的“世界一极”。1975年至2007年法国工业倒退,2008年起的最近10年,法国又流失制造业就业岗位75万个,对于总人口仅6000余万的法国,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最近10年,法国制造业在GDP中的比重又下降4个百分点,导致法国全球贸易赤字年新增600亿欧元。法国去年GDP不过2.4万亿美元,而每年新添贸易赤字就达600亿欧元,那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该文写道:上世纪末和新世纪之初,腾制造业之“笼”,换金融服务业之“鸟”,成为欧美去工业化的历史时髦。然而,美国“腾龙换鸟”换来全球金融危机,法国则换来服务业产出占经济总量的比重突破了75%,但除去其中的金融泡沫后,法国服务业呈现出另类的“空心化”。

该文写道,经济不振必引发社会冲突与治安恶化。至去年,法国失业率近10%,其中35岁以下年轻人的失业为25%,再其中少数族裔后代的失业率为40%。如此一来,法国最近10年城乡尤其是巴黎这样的世界级大都市,暴力、抢劫、焚烧事件迭出。法国主流社会和主流民意,很少作认真和痛苦的反思,反而将法国当下面临的“种种不幸”,归咎为恐怖势力的滋生和泛滥。

该文写道,社会冲突加速,法兰西认同被撕裂。一是贫富差距持续扩大;二是富者的不安全感被持续放大,大量大资本加速流向海外。据世界银行统计,近10年,法国资本的外流程度从五成蹿升至七成。

法国是西方世界福利最高的国家。该文写道,“享受第一”的法国当代文化致国家坐吃山空。在欧洲大国中,法国周工作只有35小时,政府公共预算占GDP的57%。高福利必须先有高产出,否则高福利终难持久。10年前,法国政府的公共债务占GDP的68.1%,去年则蹿升至96.5%。但是,历届当选政府只能向“选票政治”妥协,任何高福利都难以降低,因而难以兑现为中小企业减税、减少政府雇员、压缩政府开支等承诺。

该文最后写道,法国及欧美的矛盾是结构性的,非换个总统可治。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法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仍将在现有的“衰落轨道”上继续吃老本来“维持”数十年。不到老本吃光日,真正的变革很难启动。具体到法国,马克龙掌权的五年,很可能是“继续争执、内耗、空耗之五年”。

有意思的是,眼下西方世界正在啃的“老本”,不是越啃越少,而是越啃越多。

例如美国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越啃“老本”泡泡吹得越大,泡泡吹得越大过剩美元越多。

从表面看,欧洲与美国不一样。欧洲各国是普遍缺钱,不存在欧元过剩问题。事实上,如果把欧洲看成一个国家,把欧洲各国看作美国的洲,就会发现欧美本质一样,欧元和美元一样也在过剩。

因为欧美都是泡泡经济的比重占经济总量的七至八成。只要是这样的经济结构,美国跨国大实体企业尽管实力很强,利润颇丰,但是改变不了各州普遍负债累累、入不敷出、已有9个城市破产的总趋势。同理,欧洲虽然有德国这样日子好过的实体经济强“洲”,但是改变不了所有以虚拟经济为主的国家(“洲”)负债累累、入不敷出、有些国家濒临破产的总趋势。

既然经济结构都是以泡泡经济为主,那么美欧所谓救经济都一样,主要救的是泡泡经济。二者稍有不同的是,欧洲的泡泡经济长期以美国的泡泡经济为引擎。2008年引擎崩溃,欧洲的泡泡经济自然也遭灭顶之灾。此后美国疯狂印美元救引擎,欧洲则老实地通过降低福利解决财政入不敷出问题,乃至数年间游行示威遍布欧洲。后来,一者美国的泡泡经济又开始发挥引擎作用,二者欧洲也醒过神来,大印欧元救泡泡经济,欧洲的泡泡经济从去年始有所好转。须知:欧元越印得多,欧洲的泡泡经济越好转,欧元就越过剩。

哪里货币过剩都不利于实体经济,欧洲也不例外。德国是欧洲一枝独秀的实体经济国家,却因欧元过剩而吃哑巴亏。因为欧元越印得多,把泡泡越撑得大,越会贬值,那么德国用工业品换回的欧元越多,顺差越大,损失也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德国经济虽然很好,2016年GDP增幅却只有1.6%的原因。

此外,和美国一样,欧盟虽然经济形势好转,各国却依然日子难过。这是因为泡泡里的钱主要被富人赚跑了,穷人反而更穷,政府反而欠债更多。比美国更不幸的是,欧洲富人所赚的钱并没有都投资于欧洲,而是数万富人带着巨资外流去了美国、澳大利亚等国。

由此看来,泡泡经济制造的虽然只是过剩货币,但过剩货币背后隐藏的问题更复杂,更严重。

所以,美元过剩是美国的经济病根,欧元过剩也是欧盟的经济病根。

(未完待续 敬请垂顾;如有引用 请标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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