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格之辨---简读《内经》

《黄帝内经-素问》之《脉要精微论》中说：岐伯曰：反四时者，有余为精，不足为消。应太过不足为精，应不足有余为消。阴阳不相应，病名曰关格。此句很让初学者难解，这里好好解释一下：

首先，“精”字这里作“很”“极”“甚”义讲，我觉得更准确的意思当作“盛”讲，就好理解了。其次，理解“关格”的真正意思，关格在前面的章节出现过，在《六节藏象论》的最后指出：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以上为关格，但那时的关格指的应该是一种征象，也可以叫作指征。这里的“关格”明确提出了“病名曰关格”，是当作一种疾病来说的，那么，到底什么是关格呢？我们知道，中国的文字好多都是有特指性的，甚至某个字的创立就为一个东西，只是到了现在，原来的意思被改变了，一般是作了延伸扩大，举个简单的例子，如“关键”这个词，最早写作“关楗”，关是指咱们常见的插门的门闩，“闩shuān”是个象形字，在门中间横了一根木头，表示上上门不让进来了，为的是防盗，可是，盗贼可以用小刀什么的从外面拨开上了闩的门，于是就发明了“楗”，就是在闩的一头有个大头，防止穿过了，在另一头的适当位置上下钻个眼，在上了门闩以后，在那个眼里插一根小锥形木棍，用来防止门被拨开的，那么这根小木棍就叫“楗”，后来写成了现在的“关键”。老子在《道德经》中说过“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就是这个意思。那么，这里的关格的关是什么意思呢？历代的注解几乎都是以张仲景《伤寒论》中认为的“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作为标准解释的，并认为其原因是“以脾肾虚衰，气化不利，浊邪壅塞三焦，而致小便不通与呕吐并见为临床特征的危重病证。”个人觉得，这样的解释与其本义有失，含义小于此处之义。

在古代，小便不通叫“关”，大便不通叫“闭”，可又有癃闭专指小便不通的叫法，这应该是后来不再详细区分的结果，总之，关就是不得而出的意思，格呢？就是格拒在外，不得而入的意思，所以，我认为这儿的“关格”就是该出来的出不来，该进来的进不来的意思，而不能狭义地专指小便不通合并吐逆。

本篇这里明确指出：反四时者，有余为精，不足为消。所谓反四时，是指脉与四时应该有的正常脉象相反，这在前面的章节提到过，比如春天应该得春脉之弦，却有与之相克的秋脉，这就叫反四时，这是《内经》天人合一思想的具体运用。这时，就要观察脉象的有余或不足，有余应该是邪气有余，不足应该是正气不足，有余就是邪气强盛，不足就是正气消减。如果天气有余，则人气也应该出现有余的脉象，这是正常，如果因应天气的有余，而人气出现了不足的脉象，这是因为正气不能胜邪气而邪气盛了，是正不胜邪；如果因应天气的不足，而人气出现了有余的脉象，这是因为正气消损致虚而好象邪气盛了，是正虚似邪；

所以说“应太过不足为精，应不足有余为消。”于是，岐伯进一步总结说：“阴阳不相应，病名曰关格。”这里的“不相应”是指阴阳、正邪、虚实的不相应，所谓不相应，就是应该出现正常的脉象却没有出现，却出现了相反的脉象。

当然，也有人认为此段和前后文不大对应，似是衍文。

因此，我认为，此处的关格不能用通用的解释来理解，否则难明其意。当然，这一名词在后面的章节还会遇到，还会出现不同的意义，读者务必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