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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拾锦:关于长期低热、头痛和上热下寒的处理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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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5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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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桂枝汤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处方:

芍药三两,甘草二两(炙),生姜(切)、白术、茯苓各三两,大枣十二枚(擘)

上六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温服一升,小便利则愈。

解释:一般而言,我们用到茯苓、白术,就是中焦有水饮或湿重。因为白术能够健脾利湿,是专门去中焦水湿的要药。其味甘性温,被陈修园称为脾之正药。

有白术就有茯苓,这两个是好哥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白术能将中焦的水收集起来,而茯苓则会将这些水变成小便排出去。如果单用白术没有茯苓,水就会停在中焦,不知所从,也就是没法排出去。所以,我们一旦见到方子里有这两味药,首先就要有排中焦水湿的观念。

我们来看看这个条辨的描述: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这条很有意思,历来因为断句问题,导致很多分歧。

首先我们明确,有太阳中风证才需要服用桂枝汤,也就是说其人本有汗出、恶风等表症。但紧接着却来了句“或下之”,下就是攻下,比如用大柴胡或承气汤等。为什么呢?后面有解释——心下满。简而言之,就是本来有头项强痛、发热无汗和心下满等症,用了汗法或者下法,但仍然没有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表证发表,或里证攻下那么简单,我们需要知道病有哪些症状,就随证治之,而不是死记硬背,一定要用桂枝汤去发汗解决头项强痛发热(况还有无汗症状)症状,或者用泻心汤大柴胡去解决心下满等症状。

那么我们怎么知道病根在哪里呢?我们从条辨里把它揪出来。既然不是头项强痛发热无汗,也不是心下满微痛,那么就剩下“小便不利”这一点了。

前文说过,小便能够排出去,是因为膀胱的气化功能。小肠的温度加上肾阳的加热,使得水在膀胱内气化形成压力。当压力达到一定程度,便能压迫尿液从输尿管喷射出去。如果膀胱气化不利,也就是阳不足了,尿液就会因为失去压力而点点滴滴漏不尽。

了解这个原理,那么我们看见“小便不利”首先就想到下焦冷了。冷的原因很多,比如心脏衰弱心火不下,肾阳虚心肾不交,脾肾阳虚运化失利等。条辨里既然提到“心下满”,心下就是胃的地方,在中焦,也就是跟脾胃有关。显然,这小便不利跟脾胃有关。再加上“微痛”这一词,痛则不通,说明有东西堵在那里了。也正因为有东西堵在那里,导致心火下不去,心肾不交,才会气化不利。

问题又来了,既然是有东西堵在那里,究竟是什么呢?这时我们需要回到条辨第一点去思考——服桂枝汤,或下之。这说明,一开始是桂枝汤证,只是服用了不但病情没有解决,反而出现心下满、微痛的现象。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药太迟,病正好传经,从而导致无效。这时候医生看见了,赶忙重新制定攻下的药方,但却仍然无效,因为病还没完全进入少阳或阳明,仍有半只脚在太阳,所以药也无效。

此时,风邪与水、气相结,纠缠在一起,就导致了水饮不运停留在那里,才会出现心下满的现象。

知道是水饮的问题,还知道在中焦,那就简单了,用茯苓白术将它变成尿排出去。又因为虽有头项强痛发热无汗等症,但已不是桂枝汤证,不需要桂枝走表解肌,所以去掉桂枝,而只保留芍药甘草等酸甘合化阴以生津除热。

前面我们说过,桂枝汤的组成就像一个两仪图,一阴一阳抱合,去掉哪个就会变成纯阳或纯阴,所以特别好用。

临床上,这个药方一般用来治疗长期低热、小便不利等证。这类人还有一些明显的特征,比如口渴但不欲饮水,即便饮水也只漱口不想吞咽,还有就是胸闷头痛、上热下寒等。由于水堵在中焦,还会影响到脾胃的升降,容易出现食欲不佳甚或呕吐等。因土生金的原因和脾胃升降失调,也就间接导致肺气不利,容易气喘等。又因脾主湿主四肢肌肉,湿积必然导致四肢肌肉出现各种病变,如颤抖、皮肤病等等……诸君明白原理,自然能举一反三,随证用之,效用若神。

经方就像医者手中的军队,要想打胜仗,就得对它了如指掌,做到令行禁止指哪打哪。这个很难吗?事在人为。去做,再难的事也变得越来越简单;不去做,再简单的事也难以完成。伤寒论里药方不过113个,用药不过91味左右,只需花个十天半月,就可以大体掌握。所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愿我们的生老病死都在掌握之中,而不是寄托于他人之手。人之趋利,亦可畏也!

今天就写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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