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悲
曾悲永夜暗难消,绝望时逢更玉条。
两代倾身方仰首,半生矮骨始伸腰。
心头渐悟为人理,笔底旋拆学步桥。
为有蹉跎惜余岁,光阴岂弃一牛遥?
【注释】读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柳》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江南江北雪初消,漠漠轻黄惹嫩条。灞岸已攀行客手,楚宫先骋舞姬腰。清明带雨临官道,晚日含风拂野桥。如线如丝正牵恨,王孙归路一何遥。”步韵诗作于2022年1月28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曾经悲愤永夜的黑暗难以减消,正在绝望时忽然逢上变更玉条。两代人在倾身之中方能够仰首,半辈子的低矮脊骨才能够直起腰。心头渐渐感悟出为人的道理,笔底随即开始拆除学步桥。因为有过生命的蹉跎所以更珍惜余年的岁月,自己的光阴哪里肯放弃一牛鸣那样的一步之遥?
首联中的“永夜”,指长夜,见《列子·杨朱》:“肆情於倾宫,纵欲於永夜。”又见南朝宋代诗人鲍照的《代蒿里行》:“驰波催永夜,零露逼短晨。”还见明代诗人刘文炤的《大悲寺逢僧谢监》诗:“如今头白何人问,风雨柴门永夜哀。”以及清代诗人康有为的《过昌平城》诗:“永夜驼铃传塞上,极天树影递关东。”
这一联中的“玉条”,指法令,见《文选·扬雄<剧秦美新>》:“懿律嘉量,金科玉条。” 李善注:“金科玉条,谓法令也。言金玉贵之也。”又见《隋书·音乐志下》:“道謐金科照,时乂玉条明。”还见唐太宗的《咏司马彪续汉志》诗:“政宣竹律和,时平玉条备。”以及元代诗人王处一的《谢师恩 赠赣榆善众》诗:“两条玉路分天地,个内呈嘉瑞。”
颔联中的“倾身”,指身体向前倾,多形容对人谦卑恭顺,见唐代诗人李如璧的《明月》诗:“可怜明月方照灼,向影倾身比葵藿。”又见宋代诗人苏轼的《次韵答舒教授观余所藏墨》诗:“世间有癖念谁无,倾身障簏尤堪鄙。”
这一联中的“伸腰”,指挺直腰杆,比喻不再受人欺侮,见汉代诗人严忌的《哀时命》诗:“负担荷以丈尺兮,欲伸要而不可得。”王逸注:“不敢伸要仰首,以远罪过也。”又见《乐府诗集·相和歌辞十二·陇西行》:“伸腰再拜跪,问客平安不。”还见己合的《咏笋》诗:“弓身养晦有谁知,墙角深居苦自持。一旦春风苏冻土,伸腰便是出头时。”
颈联中的“学步桥”,指以邯郸学步之意命名的邯郸城内的一座桥,这里借指“邯郸学步”,邯郸学步,比喻模仿人不到家,反把原来自己会的东西忘了。语出《庄子·秋水》:“且子独不闻夫寿陵余子之学行于邯郸与?未得国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归耳!”用典见清代人梁绍任的《两般秋雨庵随笔》卷一:“半臂添寒尚书醉,屏后金钗楚楚,齐俯首邯郸学步。”
尾联中的“一牛遥”,意思是一牛鸣那样的距离,指距离很短,一牛鸣,见唐代诗人王维的《与苏卢二员外期游方丈寺而苏不至因有是作》诗:“回看双凤阙,相去一牛鸣。”清代人赵殿成注:“《大藏一览》:'一牛鸣地,其声五里。’”又见宋代诗人高似孙的《江神子》:“醉乡千古一声平。物忘情,我忘形,相去羲皇,不到一牛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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