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吟
黄风夜半送萧飕,愈显山河多事秋。
老笔虽犹写前史,蓬心早不誓中流。
无杯屡屡人如醉,有感回回语带愁。
既已难寻严子濑,何时一赴凤麟洲?
【注释】读宋代诗人陆游的《夜兴》诗,步韵而咏他事。原诗云:“脱冠残发冷飕飕,北斗阑干河汉秋。木末有风栖鹊起,亭皋无月乱萤流。酒悭仅得时时醉,诗退难禁夜夜愁。欲睡不妨还小立,一声菱唱起沧洲。”步韵诗作于2022年12月28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黄风夜半时啸声萧飕,更显出山河的多事之秋。老笔虽然仍在书写前史,可蓬心早就不再发誓中流。没有酒杯却屡屡人如在醉,在感悟中回回语声带愁。既然已经难以寻找严子之濑,什么时候才能一赴凤麟之洲?
首联中的“黄风”,指挟带黄沙的大风。见宋代诗人王令的《送聱隅黄先生》诗:“黄风吹土截天横,瘦马眷鞭驱不行。尚说苦心酬直道,谁知白发为苍生。平时夷虏恬忠荩,常日公卿足仰成。虽有英雄无用处,却令老去买牛耕。”又见顾随的《定风波·改旧作寄君培》词:“口北黄风塞北沙,三千里外是京华。那里友人情绪好,常道,风中乞丐雨中花。海上飘零豪气尽,休问,上楼怕见夕阳斜。不住他乡何处住?归去?可怜归去也无家。”还见聂绀弩的《九日》诗:“此日清尊一帽斜,比年光景颇相差。黄风黑水三千里,紫伞红旗十万家。两事而今孰陈迹,秋山慰我以唐花。臣心鹃血枫林火,肯向垂杨逐暮鸦。”
这一联中的“萧飕”,指风吹树木的声音。见宋代诗人刘克庄的《雪》诗:“衰桐无叶报萧飕,卧听窗声作许愁。檠暗冷光侵砚几,瓦疏飞片落香篝。病思结客游梁苑,狂爱提军入蔡州。也欲访梅湖畔去,黄尘满袖欲盟鸥。”
这一联中的“多事秋”,指事故或事变很多的时期。见宋代诗人戴复古的《绿阴亭自唐时有之到今五百年卢肇二三公题诗》:“政是国家多事秋,渝川县尉亦风流。吟诗不废公家事,坐使孟郊输一筹。”
颔联中的“蓬心”,典出《庄子·逍遥游》:“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成玄英疏:“蓬,草名。拳曲不直也……言惠生既有蓬心,未能直达玄理。”比喻知识浅薄,不能通达事理。后亦常作自喻浅陋的谦词。用典见宋代诗人范成大的《再渡胥口》诗:“古来此地快蓬心,天绕明湖日照临。一雁云平时隐现,两山波动对浮沉。衰髯都共荻花老,醉面不如枫叶深。罾户钓徒来问讯,去年盟在肯重寻?”
这一联中的“誓中流”,指晋祖逖统兵北伐,渡江中流,拍击船桨,立誓收复中原的故事。比喻立志进取,不成不罢。用典见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次韵袁起岩提刑游金、焦二山二首》其一:“二山巉绝照南州,俯看千樯总芥舟。日脚熔金浮巨浸,波声翻雪撼高丘。钟闻两岸诗无敌,口吸西江话已酬。别有英雄怀古意,他年击楫誓中流。”
尾联中的“严子濑”,即“严陵濑”,指汉代隐士严光的隐居处。见唐代诗人陆龟蒙的《闲居杂题五首其一·饮岩泉》:“已甘茅洞三君食,欠买桐江一朵山。严子濑高秋浪白,水禽飞尽钓舟还。”又见唐代诗人韦庄的《桐庐县作》诗:“钱塘江尽到桐庐,水碧山青画不如。白羽鸟飞严子濑,绿蓑人钓季鹰鱼。潭心倒影时开合,谷口闲云自卷舒。此境只应词客爱,投文空吊木玄虚。”
这一联中的“凤麟洲”,是汉代人东方朔所撰写的《海内十洲记》中虚构的仙境之地。用典见唐代诗人张贲的《奉和袭美伤开元观顾道士》诗:“凤麟胶尽夜如何,共叹先生剑解多。几度吊来唯白鹤,此时乘去必青骡。图中含景随残照,琴里流泉寄逝波。惆怅真灵又空返,玉书谁授紫微歌?”又见唐代诗人狄仁杰的《奉和圣制夏日游石淙山》诗:“宸晖降望金舆转,仙路峥嵘碧涧幽。羽仗遥临鸾鹤驾,帷宫直坐凤麟洲。飞泉洒液恒疑雨,密树含凉镇似秋。老臣预陪悬圃宴,馀年方共赤松游。”还见元代诗人元好问的《临江仙》词:“谁唤提壶沽美酒,浮生多负欢游?窗明窗暗百年休。凉风催雁过,春水带花流。仰视浮云空自诳,往还岁月悠悠。三山那有凤麟洲。一杯齐物论,千古醉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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