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的勤劳，换来满街的甜蜜

祝福大亚湾最美的菠萝妹妹!

城市的街头，流动的人口是一种风景，是这个城市流动的血液。在街头巷尾，总有临时摆放的摊档进行着惨淡的经营——大马路上是不可能有机会摆的，只能在小巷与大路之间的路口。长时间的摆放也是不可以的，因为可能会影响交通，或者影响到市容市貌，因此，他们就像没有巢的鸟，到处漂泊、流浪。

我常常在澳头办事，经过中海酒店的门前的建行时，偶尔也会去办理几次业务。二三月的初春季节，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工作量大了，在澳头穿梭的次数也多了。那一天中午，我在澳头的一个路口再次吃到香甜的菠萝。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菠萝也并非稀罕之物，但是从前吃到的无非都是菠萝罐头，虽然大型超市也在过年期间销售青黄色的菠萝，但是对不熟悉菠萝的人来说，削皮的工作实在是难上加难，经常的情况是——削了一两菠萝皮，掉了菠萝半斤肉!如果一不小心划到手那就更惨了。而且北方人极少知道菠萝需要用盐水来浸泡，这样才能发挥它香甜的味道，以至于很多时候美美的吃完菠萝，嘴唇上下又麻又痒，舌头之下又酸又涩。

南方就好了，处处都有菠萝在卖，尤其是年前年后的时节，零卖菠萝的推车随处可见。有些还成规模经营，一拉就是一车，芬芳甜蜜菠萝一元一瓣，两元一半，既便宜又好吃。我常常在散步之后，饱餐之余，到市井街角买上一块板块菠萝，美美的吃上一回。

“今天的菠萝不错啊，又大又甜!”

“是啊，你看，我这不是弄了一车。”

“生意咋样?将才我看到还是有不少人来买滴。”

“还行吧，这个位置还中，不过有时候不让摆。”

“这两天没有下雨，生意应该好些吧?”

“是呀，天晴的时候、暖和的时候，生意好些，就像今天。前些时候下雨，又冷，木有啥生意，俺就早早地回了。”

的确，占道经营是影响城市交通的很大问题，所以路政部门和城管部门都在强力打击。虽然小商小贩的出来经营确实因为家里困难，但是如果真的堵塞交通，造成的损失实在无法估算。这个菠萝摊档位置选的不错，就在澳头建行与新南澳之间的丁字路口，这里靠近公交车站牌，人流量大但是车流量少，她的整整一车菠萝也确实停靠在路边，让出两个车道的位置。

“来个菠萝，好多钱?”

“两块，一直都是那个价，你还问。”

“哪些你泡的时间长些?”

菠萝妹妹选了一下，找了一个颜色金黄的给我，“这个泡的时间长些。”

我咬了一口，一股香甜涌了出来，真是汁多味美啊，这菠萝真是不错。

“你这菠萝也是用盐水泡的?”

“是呀，不泡不好吃，我们都是搞盐水泡的。”

“那咋吃不出咸味?你究竟是胶桶里面放滴是盐水还是那个玻璃瓶子滴放滴是盐水啊?”

“不能放太多盐，那样不中，一点点，水里头有点咸味就中。胶桶里面是清水，我削出来的菠萝先放进去洗洗，然后放到玻璃瓶子滴，玻璃瓶里才是盐水。”

“你这弄得还不错，还用个框装你的垃圾。

“那可是要装起来，不能乱丢垃圾，别人我不知道，我这里可是要搞滴干干净净地，就是有些人不讲卫生，吃滴竹签子和菠萝渣滓到处丢。跟前滴这些都要我来搞，怪麻烦滴。”

“城管那个啥，木有找你麻烦吧?”

“这里还好，我们也没那个啥，他们也就没有找我们麻烦，有时候就不能在这里摆了，有检查，没呆办法。俺们也晓得，占道不好，所以俺们的车车都停在路边，木有占道。”

“你是河南人吧?”

“不是滴，俺是安徽滴。”

“安徽?淮北还是阜阳?”

“阜阳，你也晓得阜阳啊?你是河南滴?”

“阜阳那么出名，我还是知道滴，我虽然不是河南，但是口音也是接近。”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去找个铺位卖菠萝?”

“那倒没有，门面都别想啦，几千块一个月，我就算天天卖，也不够啊。你看那市场里头，一个摊子要四百，交那么多租金，都不赚钱了，那咋办?”

菠萝妹妹一边跟我聊天，一遍忙活着手里的活：

从车上拿个菠萝，先一个个地削掉菠萝的缨子，削一个菠萝就往案板上放一个。削了四五个菠萝之后，将去缨的菠萝插到一个铁架上，握住手柄，用铁架上的刮刀消掉菠萝那坚硬的皮。十几秒时间，菠萝已经转了一圈，全部的外皮都消掉了。然后她熟练的操起开槽刀，一边推一边转动手柄，几秒钟时间，一整条菠萝的干蕊也被铲掉了，不用一分钟，一个菠萝就削好了。她拆掉削好的菠萝，丢进盛清水的胶桶里。几分钟过去，五个菠萝就削好了，她从清水桶里捞起菠萝，先插上两根竹签，然后用刀一劈两半，放进玻璃罐里。

我看的都呆了，没想到削菠萝的工作也这么精彩。我开始佩服她了，能用一件如此简单的工具完成我认为如此困难的工作，她真有些神乎其技了。

“你这个机器真是个好东西啊!”

“是啊，有这个机器，方便滴多。”

“是不是你自己做的啊?”

“那不是，俺哪有那个本事，是买滴，是别人发明滴。”

“那个人可是聪明人啊，不过你用滴可真是熟练——”

“那可不是，她都是靠这个吃饭滴，哈哈哈……”旁边的摩托佬大笑道。

“去、去、去，203来了，你还不赶紧过去，等下又没呆生意做。”

下来的乘客不少，有几个人走到摊位前就要挑选菠萝了。我也不想耽误她做生意，赶紧说：“老乡，你忙啊，我走了，有空再聊啊。”

她放下手中的刀，抬起头，对我笑笑，然后开始招呼客人了。这时候，一个年老的阿伯，拿着打包的盒饭走到她身后的车旁，颤巍巍的放在电子秤上。

——希望她忙完了这会，能吃到一顿热乎的中午饭。

——希望她的摊能赚多点钱，让她有理由在这片土地上留的更久。

大亚湾人

2012年3月8日

PS：这篇帖子发出去之后，这个摊位就转移地方了——据说某些单位看到帖子之后很不高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好在她摊位转移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在蓝湾半岛上去一点的三岔路口附近……再过了一年，可能她回去生孩子了吧？可能她去其他地方打工了吧，反正我再也没见到她的摊位，没见到如此削菠萝的神器。

现在又到了吃菠萝的季节，看到一个个鲜甜的菠萝，这个流动摊档又会回档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