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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马之相
 
相马之相

庞朴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大文豪韩愈因被褐怀玉而咏叹出来的这一千古名句,曾成为一些人安插亲信传宗接权却又自封为伯乐的典雅借口,那是政权究应如何建设的大事;本文由此话题开篇,与此等大政全不相干,只不过想借相马故事,探讨一个认识论史上的细节——中国古代认识论中的辩证思想问题。

不少人还能知道,与伯乐有关,据说被伯乐誉为高出自己千万倍的九方皋,不识牝牡骊黄,独观天机,居然相得天下级的千里马(见《列子·说符》《淮南子·道应》);其所涉及的认识问题便更大。

到底是先有伯乐的认识呢,还是先有千里马的存在?或者是,伯乐与千里马相互促成,同时出现?还有,识得千里马而不识牝牡骊黄,得其精而忘其粗,果否便是最高认识?这就是上述议论和故事提出的认识论诸问题。

认识世界并非易事,认识此一认识,或者说认识之自觉和反思,尤难。机械论者以为人的认识有如对镜和摄像,观念论者相信认识就是主观拥抱客观,或心灵的遥远回忆;辩证论者,特别是中国古代辩证论者,则把天人合一的原则引进认识论,熔认识论伦理学于一炉,因而大大深化了认识哲学。  

相得然后成 

马而誉曰千里,意味着它不再是一匹天然的马,而是经过品题的马;也就是说,它不再简单是独立于人的认识之外的存在物,而已与人处于某种关系之中,成了人的一种认识成果。

谁都知道,茫茫荒原中的野马,虽或不乏奔逸绝尘者,绝无所谓千里不千里,因为没有人去赏识它。济济槽枥间的家马,虽或杂有骐骥骅骝,如果不被有识者发现,不免伴随驽骀骈死厩下,没世而不见称。可见,是否与人结成认识上的关系,对于马的存在,并非无关紧要的身外之事。

韩愈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正是有感于此。其哲学意味是:必先有认识者,而后有认识成果。可是话说到这里,只说了一半,因为,认识对象也是绝不可少的;没有被认识者,同样不能有认识成果。所以韩愈又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意思是说,待认识的对象常常存在,而有识者却很难出现。韩愈两用千里马,第一个是认识成果,见在的千里马;第二个是待认识的对象,潜在的千里马。

再加上韩愈所一唱三叹的不可多得的伯乐,于是我们就有了认识的三要素:认识主体(伯乐)、认识客体(马)、认识成果(千里马)。对于前二者的关系,人们比较熟悉,也容易理解;至于三者间的复杂网络,则较少有人注意,谈论也不多,故显得生疏。

原因之一是,传统的认识论受传统的二分法支配,大多局限在认识的客体与主体、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上做文章,或曰认识乃客体映象于主体,或曰认识为精神体现于物质。争来吵去,无有宁时。近年波普(Karl R. Popper)提出了三个世界的理论,主张在传统所谓的客观物理世界、主观精神世界之旁或之间,有一个同样实在而且自主的客观知识世界,三者相互作用等等;在科学界和哲学界引起不小反响。

三分打破了二分的非此即彼的僵硬框架,使苍白的理论向七采的现实靠拢,当然可喜;只是波普的三个世界,仍然逃不出机械主义的阴影,他所描绘的三者的自主以及三者之间的作用、反馈等等,时时流露出非辩证的形而上学痕迹,和纯逻辑的忽视认识者有社会性的倾向,因而难以准确回答古老而又复杂的认识论的许多难题。

在中国,三分方法源远流长,仅以相马为例便可发现,三分的思想,在认识论领域里早已流行了。譬如《吕氏春秋》上就有:

今有千里之马于此,非得良工,犹若弗取。良工之与马也,相得则然后成;譬之若与鼓。(《知士》)

 “相得则然后成一句是文眼,最要注意。其相得之得是双向的:马得良工,良工得马。然后成之成则是双方的:良工以此成其良,马以此成其千里。马不得良工,固无缘以千里名;良工不得马,亦无从现其能。因为,认识者和被认识者,只是当它们结成或处于认识关系时,方才从对方发现自己,因对方实现自己,成其为认识的主体和被认识的客体;此前或此外,它们既然漠不相关,也就各成其天,没有什么主客之别,充其量也顶多叫做潜在的认识者和潜在的被认识者而已,如果后来发生了认识活动的话。

这也就是说,在认识活动中,不止是由认识者和被认识者发生关系而形成认识成果,也因认识成果之形成而实现了认识者和被认识者自身。任一认识活动,都活动着这样三个要素:主体、客体、成果。三者的关系,不是象观念论者所说的主体客体成果那样神秘,也不象反映论者所说的客体主体成果那样简单;三者处在相互之网中,相得则然后成,不相得,犹若弗取,既无所谓主体客体,当然更无所谓成果。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是,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用与鼓来譬喻良工与马,在此倒有了双重意义。

庄子《齐物论》里也有两句话说得很好: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第一句已为人们熟知:路是人走出来的,地上本来没有路。可怜这句话所要比喻的那第二句,即庄子真正想说的认识论方面的道理,物谓之而然一句,却似乎尚未得到应有注意。原来在第二句话中,庄子提到的正是认识活动三要素:物(客体)谓之(主体的活动)而然(成果)。三者之中,倘若没有物,当然不会有谓之者和谓之活动,也不会有它是什么的;倘若没有谓之者,固然没有谓之活动和然否,其所谓之物,虽或已自在,亦犹若弗取,即只能算做潜在;再从结果看回来,倘若没有否,即没有认识成果,没有形成某种称谓,那如果不是没有主体和客体的存在和出现,便是虽有二者的潜在却未结成认识关系即未形成谓之活动。

认识活动的如此三分法,较之波普的三个世界的理论,更能表示认识活动的辩证属性和过程。波普的得意之笔在于强调第三世界的客观性和自主性,他曾说道: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我们可以想象人类灭亡之后,某些书籍或图书馆也许会被我们文明的后继人发现,这些书籍也许就会被解读。(《客观知识、进化论观点》)

我们没有理由不同意波普的这一想象,因为它已部分地成为现实。仅以中国作例,我们就曾解读了金文甲骨文和陶文,还有西夏文、女书等等,它们都是使用者灭亡之后才被我们这些后继人发现的;世界文化史上也不乏类似例证(我以人海一粟的资格虔诚祈祷,愿波普的主要想象永勿实现,阿门)。不仅此也,我们还能部分地解读蜜蜂的舞蹈语言、猴子的表情语言,以及诸如此类。只是必须指出,金文等等,在它们产生和通行的当时,不妨援用波普的称谓法,谓之见诸客观物质的精神,或者叫做客观精神世界即第三世界;可是对于发现它们的后继人来说,它却成了单纯的认识对象,一如其他物理世界即第一世界一样了。后人解读它,一如后人解读宇宙太空那样。胡适说的发现一个字,就好比发现一颗恒星名言,在我们这里也有了双重意义;因为不仅被发现的一个字的认识价值有如被发现的一颗恒星,而且,这一个字的存在,对于后人已不再是第三世界成员,而象任何恒星那样,是第一世界的物质了。

这是因为,认识成果好比孩子,只有当它相对于认识之父(主体)和认识之母(客体)时,才是孩子,才是认识成果或者叫客观精神世界;一旦离开父母,它便不好再叫孩子而迳直叫做人了。波普发现了孩子有自己的客观性和自主性,是一大贡献;但他也象许多发现者常常难以避免的那样,将烙上自己标记的真理向前多推了一步,夸大了孩子的孩子性,认定客观精神具有永恒性和独立性,于是成了谬误。

中国思想多不如此僵直,而以发掘相互关系见长,相信世界原是一团网络,其基本元素为阴、阳、和,或者约曰一、二、三。三者各自为体,又相互为体;互相为用,又分立为用。在这样的关系中,良工与马与千里马,既有各自的客观自主性,又相依为命,相得然后成。在某些情况下,人们需要强调某一元素,会说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吕氏春秋·赞能》),得百走马,不若得伯乐之数(《淮南子·齐俗》)便是利用了元素的客观性和自主性;其实反过来说也一样:若无一良马,纵有十伯乐,亦将因无所显其技而不成其为伯乐,此所以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者也。《庄子》上说某人学屠龙,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结果却因无龙可屠而无所用其巧,显不出他的英雄相来。这又表明了诸元素的彼此相依性,或者干脆叫相成性。  

有无无无无有

世人都知伯乐善相马,但据古书记载,善相马者远不止伯乐一人。《吕氏春秋·观表》写道:

古之善相马者:寒风是相口齿,麻朝相颊,子女历相目,卫忌相髭,许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胁,管青相唇吻,陈悲相蹄脚,秦牙相前,赞君相后。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其所以相者不同,见马之一征也,而知节之高卑,足之滑易,材之坚脆,能之长短。

《淮南子·齐俗》亦有:     

伯乐、韩风、秦牙、管青,所相各异,其知马一也。

此外,还有九方皋,据说伯乐举荐他时说过:

良马可以形容筋骨相也。相天下之马者,若灭若没,若亡其一。若此马者,绝尘弭辙。臣之子皆下材也,可告以良马,而不可告以天下之马。……若九方皋之所观者,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见其所见,而不见其所不见,视其所视,而遗其所不视。若彼之所相者,乃有贵乎马者也。(《淮南子·道应训》、《列子·说符》)

看来,善相马者固不止一人,其相法亦不止一种。寒(韩)风等人,各见马之一征;九方皋则观天机而忘其粗。至于伯乐,从种种迹象看来,似乎比他们都高出一筹,他介乎二者之间因而超乎二者之上,既观马的天机素质,又不放过形容筋骨乃至其他,所以成为相马者的代表,尊为星宿的命号(伯乐,危宿,即仙王座)。

于是,这里就有了三种相法:根据形象以发掘本质,超越形象而直面本质,以及,探得本质更返回形象。这三种相法,各有千秋,并多少代表了一般认识过程的各个阶段,很值得仔细分析。

通常容易以为,韩风等人的第一种相法,即根据局部特征便认知本质的方法,不可能成功。其实不然。按照《吕氏春秋》的说法,能以根据一个局部特征发现事物的本质,正是圣人之所以过人所以上知千岁,下知千岁的秘密所在。《汉书·艺文志》则将这一类学问归为数术类的形法家,说他们形人及六畜骨法之度数,器物之形容,以求其声气贵贱吉凶,犹律有长短而各征其声;非有鬼神,数自然也。由此看来,这一种以形为法由象求数的认识方法,不仅能成功,而且能成家,是某种可以拟神为圣的法术。《庄子·天下》篇中有古之人……明于本数,系于末度,……其运无乎不在。其明而在数度者,旧法世传之史尚多有之的说法,说的大概便是诸如此类的人和事。

一粒砂中见世界,在古代,本是一句妙语,一种玄机;而当今科学似乎已能证明,大自然中存在着被称作 Fractal(分形)的关系,或者叫做以大套小的结构,它有点象中国过去家具中的套凳、茶具中的套杯、文具中的套印,也象地球之在太阳系、太阳之在银河系、银河之在银河团。若果然如此,则马之一征中,或许真能看到一匹具体而微的全马。用形法家的话来说,这叫做以形求气;用庄子的话则叫做由末度见本数。此事虽极精微,却非有鬼神,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当代科学中还有一种叫做全息理论的,认为局部中包含着全体的信息。中医耳诊便是它的实践形式;生物学界也在研究它的机制,证实它的价值。这一理论之于证明韩风等人相马方法的意义,更是不待言喻的了。

九方皋的得精忘粗独观天机的认识方法,传抄在道家倾向的古籍中,被推为高出伯乐千万而无数。放下学派的偏爱不说,此法倒确实合乎道家精神。老子就曾说过,不出户即可知天下,不窥牖能够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庄子主张得意而忘言,甚至编出过如下一段故事:

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黄帝曰:异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庄子·天地》)

离朱是传说中视力最强的人;吃诟为谁虽已无考,要之当亦感官敏锐之辈;知则是一般认知方法的拟人化。他们纵有搜索任何微珠细玑的足够能力,却无力索得玄珠。原因无它,只因玄珠非珠,乃道家之道,它唯恍唯惚,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似有象却罔如,虽罔如却有象,所以唯有象罔乃可以得之;正如不能以人养鸟、只能以鸟养鸟一样,得道也只能用合道的方法。

道是物之所以。千里马之所以日行千里,正在于它有某种千里之道,或者叫千里之天机。道是整全,充乎马之全体;其散见于具体者,则谓之数。见之于口齿者,韩风可以得之;见之于蹄脚者,陈悲可以得之,如此等等。所以他们的这类学问或本领也叫做数术之为数,既非物质,亦非精神,用柏拉图的话来说,它存在于感性事物与理念之外,存在于二者之间(据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毕泰戈拉与毕泰戈拉派》,黑格尔补充道:数不是感性的,但是也还不是思想),在中国古代思想文化中,也许可以说,数是感性的道,理念的物。

九方皋的本领就在于他能直面天机,迳达道全,而不必通过数和依赖数。所以伯乐说他是无数者也”* 。《庄子》里有一则故事,可以帮助我们切近地理解数与无数或九方皋与韩风等人的差别,故事说:

光曜问乎无有曰:夫子有乎,其无有乎?光曜不得问,而孰视其状貌,然空然,终日视之而不见,听之而不闻,搏之而不得也。光曜曰:至矣,其孰能至此乎!予能有无矣,而未能无无也,及为无有矣,何从至此哉!(《知北游》)

故事里的光曜好比数,他是有无,即实存的无,可感的无,虽无形却有在,是可见到的光芒;而夫子则是无有,即非实存的有,不可感的有,虽有在却无形,是只可悟知的道。从有无修炼到无有,中间需经过无无境界,其行程为:有无-无无-无有。

这里有三个递进的境界;在我们所讨论的问题里,姑且将当做。第一境界是韩风等人所达到的,有的境界;正象《汉书·艺文志》上说的,他们根据骨法形容以掌握气数,而识得良马,非有鬼神,数自然也;所以被称做形法家,归于数术类。比起只能有即只识皮毛的外行来说,他们堪称是里手,是专家。

 “然形与气相首尾,亦有有其形而无其气,有其气而无其形精微之独异的情况,此时此刻,有无者便无可施其技,而需要高一境界的无功夫了。九方皋的无数,便相当这第二境界。他并非不知有数,亦非不能有数,而是不囿于数,当然更不囿于数而下的牝牡骊黄。就是说,他既不象常人之有马之,亦不象韩风等之有马之”——盖凡某物者,必受制于该物;此所以财主必为财奴、资本家必为资本所枷者也。他能够无马之,即知无却不受制于无,因而对于无其形无其气的独异之精微,亦能充分掌握,而相得天下之马

—————————

伯乐对秦穆公赞九方皋之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数者也一句,注者皆以无数不可量。非是。

————————— 

假如说,认识事物必先由具体走向抽象,那么,有无已是抽象,而无无则可谓是抽其抽象,抽到一点具象全无了。一些道家末流曾就此止步,以为这便是得道了,所以赞扬九方皋已高出伯乐千万倍。其实认识到此只算完成了全过程的一半,尽管是很必要也很重要的一半;另一半,还得由抽象再上升到具体,用马克思的话来说,这是思维用来掌握具体并把它当做一个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方式(《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在庄子的体系里,这就是比无无还高的无有境界。

无有是一种,一个无形的有,它才是道家所谓的道。当然,这样的有只能是精神的,只在思维中存在。用庄子的说法,叫做然空然之有;用马克思的说法,叫做精神上的具体。若就相马而论,从有有即一马当前开始,经过韩风等人的有无、九方皋的无无,而到达无有,所面对的便已不再是认识开头的那个混沌整体,也不是不分牝牡骊黄的空洞抽象,而是经过了抽象认清了本质再重新综合还以血肉的整体,一匹晶莹清晰通体透明的马了。伯乐的相马法,大概正是如此。

《韩非子·说林下》记有两则关于伯乐的故事,曰:

伯乐教二人相马,相与之简子厩观马。一人举马,其一人从后而循之,三抚其尻而马不,此自以为失相。其一人曰:子非失相也,此其为马也,肩而肿膝。夫马也者,举后而任前,肿膝不可任也,故后不举。子巧于相马而拙于任肿膝。

伯乐教其所憎者相千里之马,教其所爱者相驽马。千里之马时一,其利缓;驽马日售,其利急。

伯乐名下的一些故事,也许只是假伯乐之名以行的一种认识论思想。象许多名人传说一样,我们不能轻信之而据以编写名人行状,但不妨将它当做某种思想来对待。这里的第一个故事强调对象的整体性,从而规定了认识的全面性和具体性;第二个故事强调认识的效果,已越过一般所谓认识论的范围,但显然仍是认识领域里的事。也是在《韩非子》里,还有一处提到:

夫视锻锡而察青黄,区冶不能以必剑;水击鹄雁,陆断驹马,则臧获不疑钝利。发齿吻〔相〕形容,伯乐不能以必马;授车就驾而观其末涂,则臧获不疑驽良观容服,听辞言,仲尼不能以必士;试之官职,课其功伐,则庸人不疑于愚智。

这里强调的实践乃检验真理标准一节,虽未确指为伯乐言行,显然包含有伯乐之所以为伯乐、正是如此这般的意思。

由此可以想象,伯乐的相马法,当是一种极其全面十分完备的认识方法。它不以把握形容筋骨即局部特征为满足,虽然局部中便包含着全体的信息;而要注意考察对象的全体,因为任何事物都是一个整全。它也不以独观天机无论牝牡为能事,而从天机的抽象再落实到马的具体,因为认识的深度莫过于到达一般的个别或个别的一般。更为可贵的是,它还不停留在单纯的主客认知之间,而是辐射到行为效果,因为认识本来就不是可以局限在书斋和实验室里的个人玄思,而是一种社会性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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