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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因癌症医治无效去世,享年54岁,失去母亲,我的人生彷佛失去动力

在我写完母亲最后的抗癌日记那篇文章后的第二天,我母亲就走了,2019年7月5日零点在山东济宁第一人民医院西院区肿瘤三病区去世,享年54岁。母亲顽强的与癌症抗争了近3年后,永远的离开了我。

 对于单亲家庭长大的我,母亲就是我的天,失去母亲,我的人生彷佛失去了一切动力,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我老是有种去医院的冲动,就觉得妈妈还在18床上等着我去看她。

     我差一点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端午节我回老家就一直陪着母亲,但在6月22日,我因工作上的急事必须要回深圳一趟,由于积压的工作太多,我就留在深圳处理了2个星期的工作,但不久就收到了我母亲主治医生郭主任的微信,他说我妈妈的情况很不好,生存期有限。

当时我就想立马回老家,给母亲打电话,我说我想回去,妈妈还不让我回,说怕耽误我工作,于是我又耽搁了几天,直到收到我弟弟微信:“姐,你快回来吧,咱妈妈进入嗜睡状态,说不定就在睡梦中走了”。

这时候,我才开始真正的害怕,于是立马买票回老家,车票的座位号是4车114座,上车补了卧铺还是14的号,不是我迷信,但这一系列的14,真的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7月2日早上我才回到妈妈身边。

这时候妈妈已经开始嗜睡,说话开始不利索了,吃不下饭,吃了就吐。直到这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我妈妈即将离开我了。

我庆幸自己赶回来了,我伏在妈妈耳边说“妈,你闺女回来了”。妈妈嫌弃我说话声音太大。我笑着说我刚回来您这就嫌弃我了,亲娘。要是平时,妈妈会和我说几句俏皮话,可是这次没有,她说她累想睡觉。

临终前,我妈妈深夜硬生生的疼醒了,并且开始说迷话了

妈妈这一辈子的睡眠都不好,失眠患者,但妈妈这几周一直处于嗜睡状态,晚上都不会醒。我问妈妈睡的好吗,妈妈说睡的好,从来没有睡的这么香过。但就在7月3日凌晨3点多,妈妈深夜疼醒了,叫醒我,并且开始说迷话了

“峻涵,就你在家,你搬不动我啊”

“妈,搬你去哪”

“去医院,我疼,去找医生”

当下,我心里一紧,我们明明在医院啊,妈妈怎么觉得在家,我立马冲出去找值班医生,医生给我妈妈注射了一针止疼的

过了一小会儿,我问妈妈还疼吗

妈妈这时候意识已经不清楚了,说疼,快疼死我了,我们快去医院。那一刻,我内心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抱着妈妈说:“妈,咱就在医院呢,你别怕,闺女就在你身边,妈,你别怕”。

妈妈这时候已经眼神飘忽了。在我的安抚下,慢慢的又睡着了。我恨我自己,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妈妈快不行了。我想着,妈妈可能撑不过7月了,但我不知道的是,妈妈已经撑不过两天了。

第二天,7月3日,妈妈的眼神更空洞了,还责怪我睡得太死,让她半夜很渴,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我很内疚的说,我定了闹钟,但不管用。到现在我依然自责。让妈妈临终前渴着饿着了。妈,对不起。

7月3日这一天,我三姨/四姨/大舅/二舅/三舅全家都来看妈妈,妈妈有气无力的说,:“怎么来这么齐,知道我快不行了吧。

亲人们连忙说是凑巧了。


李叔叔,感谢您给了我妈妈心灵的慰藉

时间到了7月4日这一天,李叔叔来了,李叔叔是我妈妈的追求者,本来他们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但是妈妈发现自己得了癌症就提出了分手,李叔叔不仅没同意,还担负起照顾我妈妈的重担。

妈妈看到李叔叔来了,一直嚷着要去洗澡,穿新衣服,可是我并没有给她买新衣服,后来李叔叔才告诉我,你妈妈说的新衣服可能就是….寿衣。妈妈感觉到这一天要走。所以想洗澡穿新衣服。 

李叔叔抱着我妈妈去洗澡,刚下来床妈妈一点力气没有坐到了地上,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妈妈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我吓哭了,赶快让李叔叔把妈妈抱回床,妈妈临走也没洗上澡。

李叔叔,是我妈妈生病后除了我和弟弟外,最依赖的人。妈妈去广州治疗的近一年,我在深圳上班,是李叔叔一直陪伴着我妈妈治疗。2018年8月,妈妈查出复发,再次来到广州,是我陪着,但妈妈要我回去上班,因为我一不上班,她就极度自责和担心,高额的医疗费一直给我妈妈巨大的压力。

当时的我,处于两难境地,只能一个人把妈妈仍在广州的宾馆里,回去工作了。那几天,妈妈情况特别不好,但她一直在电话中对我说,自己可以的,自己很好。而真实的情况是,她疼的已经下不了床了。 

这时候李叔叔抛下工作,去了广州陪她治疗。后来妈妈给我说,当看到你李叔叔的时候。我抱着他痛哭。我知道那时候妈妈有多脆弱,但在我面前,她是妈妈,她不能表现脆弱。在李叔叔面前,她是爱人。可以任意宣泄自己的委屈。 

在这里,我真的很感谢李叔叔,为了在广州照顾我妈妈,工作都丢了。这份情谊,天地可鉴。李叔叔带给我妈妈的慰藉是儿女们无法给与的伴侣之间的爱。因为有了李叔叔,妈妈最后的日子除了亲情,还有爱情,这是最令我欣慰的。

妈妈走的时候,亲人爱人都在,她一点不害怕 

李叔叔,您是我和弟弟一辈子的恩人


 妈妈突然翻白眼,医生上了监护,下了病危通知书

 下午3点多时候,妈妈突然翻白眼,我吓到哆哆嗦嗦的跑向医生办公室,妈妈的主治医生郭主任来了,妈妈上了监护,开始吸氧。

我被叫去,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有可能撑不过今晚。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脑子一片空白,我知道妈妈快不行了,我以为能至少撑到7月底,撑不过今晚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的我如行尸走肉一般。 

我在家庭群里发了病危通知,并且说了可能撑不过今晚,通知亲人赶快来。 

我给弟弟打电话,让他把寿衣拿过来,他给我急了“妈妈还没走,拿寿衣干什么”。 

我大声咆哮着“你懂什么,现在不拿寿衣过来准备着,真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快拿过来”。

那时候我的几乎是嘶吼着.....


亲人们陆续都来了,包括我表弟强强,还拿着给他二姑买,妈妈早上想吃强强弟弟买的辅食,我找到一盒小米的,冲泡了后给妈妈喝,妈妈说不好吃,强强买的那个好吃。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只能给我表弟强强打电话,让他赶快送过来之前买的辅食。 

当强强拿着三包新买的辅食来看他二姑的时候,我妈妈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临走也没吃上她念叨的大侄子强强买的好吃的。强强今年17岁,还是个小孩,经常买小零食去看我妈妈。我妈妈经常说强强喜欢吃的,她就喜欢吃。还经常主动要求强强去给她买各种好吃的。这时候的妈妈真像个可爱的孩子。

我不迷信,但我相信死后有灵魂

妈妈上了监护后,我伏在妈妈耳边一遍遍说,妈妈我会照顾好弟弟,会结婚生子,会幸福一辈子,您放心吧。一遍又一遍。妈妈说:“我知道了”。妈妈虽然是弥留之际,但一点迷糊话,迷话都没说。她直到走,意识都是清晰的。

妈妈走后,我听长辈说,很多老人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吓得亲人们都不敢在旁,长辈们说这叫没正形,吓孩子们。而我妈妈到临走,一句吓人的话都没有,只是说自己累了,让我们都走。 

来一个亲人,我就在耳边对妈妈说:“妈妈,这是谁谁,你知道吗”。妈妈一直回答是“我知道” 

妈妈生病的消息没有通知任何非亲人外的朋友同事,这是妈妈强烈叮嘱的,不要告诉别人。亲人也只包括妈妈的六个兄弟姐妹的全家人。妈妈临走前,见到的都是至亲。

晚上22点多,妈妈开始赶我们走,说人多,她累,于是亲人门陆续退出了病房,最后只留我四姨/李叔叔和我们兄妹俩。

四姨是和我妈妈感情最深的姐妹,我和弟弟也是四姨帮着妈妈一手带大的,四姨就相当于我们的娘,四姨是个性格直爽,风风火火的人,四姨问:“二姐姐,你知道我是谁吗”。妈妈慢慢的说“四妹妹”。

四姨故意开玩笑说:“哎呦,二姐,这辈子你都没叫过我一声四妹妹,都是小四小四的,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一个四妹妹”。

四姨又说:“二姐,我知道你最不放心的是你俩孩子,你放心,以后我管着他们,他们犯错,我就揍他们,行不行,二姐姐,我管着他们,不听话就揍,行吗?”.

妈妈点点头


然后妈妈开始喊“小金”,小金是我二舅,妈妈一手带大的,也是最叛逆的一个弟弟,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弟弟。 

二舅来了,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握着妈妈的手哭。妈妈最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哭,她大声的说了句“别哭”。彷佛用尽了全部力气。二舅努力的往回收眼泪,一个40多岁的大汉,忍着不让泪掉下来。 

然后妈妈又开始赶人,让亲人都走。包括我和弟弟,我在她身边摸着她的手,她硬生生的说“起开”。 

妈妈让李叔叔把病床边的帘子拉上,只留下李叔叔一个人。我听见妈妈说:“这口气怎么这么难咽”。 

我听到后,好难过 

因为在傍晚的时候,妈妈就对李叔叔“杀了我吧,太难受了”。李叔叔呵斥她瞎说什么。然后妈妈又转头对我说:“给妈妈吃安眠药”。我忍着泪水说:“妈,咱国家没有安乐死,如果我和李叔叔给你药,我们就是谋杀,要坐牢的,你忍心李叔叔和我坐牢?妈妈,听话,再忍忍,好吗?妈妈言语不清的说了句“好”。


我知道妈妈临终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她的肚子像石头一样,左手肿的像满头,身体不断溢出液体,妈妈用右手不断的抚摸肚子,我知道她难受,就不断帮她揉肚子。 

23点30分左右,妈妈开始不断呕吐,不断的扯氧气面罩,原本以为能撑过今晚的医生让我赶快让家人们都回来。

我弟弟开始打电话让亲人们回来, 

妈妈不断呕吐,李叔叔帮她擦拭,我在一边帮拿开氧气面罩,医生和护士开始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 

可是无力回天,妈妈呼噜呼噜的吐完最后一口气,心电图呈现了直线。 

值班张医生对我说,老人家走了。

我说你…你…快给她胸外按压,张医生看着我说:“你之前不是签订了放弃创伤性抢救治疗,现在胸外按压,有可能将老人家肋骨按断。 

慌乱的我忘记了当初让母亲清清爽爽走的决定,虽然签了协议,但最后一刻,我依然无法放弃救母亲。是啊,就算抢救回来一小时,又有什么意义呢?只能让妈妈更痛苦。

护士攀攀给妈妈做了心电图,张医生宣布临床死亡。7月4日23点55分。 

我当时根本没时间难过,我告诉自己不能慌乱,要冷静,第一时间给济宁殡仪馆打电话,来运遗体。


 攀攀是我妈妈很喜欢的护师,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护师,嘴最厉害,经常“凶”病人。病区最不听话的病人,一听攀攀来了,也得乖乖的。 

攀攀一直在照顾我妈妈,半夜来看我妈妈的次数远远超过护士和护师规定的次数,看到我妈妈不睡觉就“训”她。我妈妈就会乖乖听话睡觉。 

妈妈走的时候,攀攀值班,当妈妈被张医生宣布去世的时候,我家里的亲人还没来,身后事不太懂的我很懵,是攀攀告诉我,打盆热水,给我妈妈全身擦一边,并且不能留眼泪在妈妈身上,而且还要念叨念叨。 

我给妈妈一边擦身子,一边忍着泪,一边念叨“妈妈,咱解脱了,咱再也不疼了,妈妈一路走好,咱穿新衣服,妈妈,咱再也不受罪了,妈妈别害怕,姥爷他们都在那边等你呢。咱再也不用受苦了,再也不用受癌症的折磨了,妈妈咱解脱了,妈妈走好,妈妈别怕” 

四姨来了

李叔叔,把妈妈身上的衣服剪掉我和四姨开始给妈妈穿衣服。四姨也一直念叨“来,二姐姐,咱穿新衣服,咱去那边干干净净的,你看,这衣服是你喜欢的新样式,职业装,是你喜欢的,二姐姐,咱再也不受苦了,去那边找咱爹去。来二姐姐,伸胳膊”。 

穿衣服的过程中,亲人们陆续来了。给我妈妈穿好衣服后,一些小物件,比如小金鱼,小元宝,是放嘴里还是拿手里,我们都拿不准。 

还好殡仪馆的师傅来了,指导我们如何穿衣服。如何用被子盖。这时候二舅说了句:“你看,二姐笑眯眯的”。这句话提醒了我们,因为一直忙着穿衣服,没有观察母亲遗体面部情况,妈妈刚断气时,嘴是张开的,眼睛也没有闭的很严。而现在的妈妈,双眼和嘴巴紧闭,面部呈现微微笑状态。

四姨说,你妈妈没牵挂了,走的安心了。 

妈妈穿戴好后,就被放进了黄色的遗体袋里。家里的男性长辈一起把妈妈放到了担架上。这时候的我还是没时间悲伤。

我将妈妈贵重物品全部集中到我的背包里。家里长辈这时候每一个敢哭的。送上灵车前不能哭。

殡仪馆的师傅让我和弟弟在前面念叨着,我和弟弟一路说着“妈妈一路走好,咱再也不疼,咱再也不受罪了”。 

全家人一路走到了地下车库,把妈妈送上灵车,大家才开始放声痛哭。我和弟弟在最前面哭的撕心裂肺,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妈妈不在了。 

哭了好一会,师傅说该走了。我和弟弟,大舅三姨夫去送妈妈去殡仪馆。其他家人留在医院。 

后来才听说,我三姨哭晕过三次,哭抽抽了,都没气了。三姨在妈妈生病期间,来的最勤。经常给我妈妈来按摩。三姨也是心最软的一个,和风风火火的四姨相比,三姨更感性,更不能接受,哭到伤心欲绝。 

来到济宁殡仪馆,我彷佛行尸走肉般的办理遗体存放的手续,然后要烧纸,可是大半夜去哪买纸,司机说他有,真的太感谢了。 

凌晨2点多,在殡仪馆给妈妈烧纸,又大哭了一场。


 然后回医院,收拾东西,三姨夫说我妈妈用过的东西全部扔掉,我不让扔,大舅劝我,孩子,扔了吧,老人走了,东西都不留。我呆呆的看着家里人把我妈妈用过的东西拿出去丢掉。

三姨夫还说把我妈妈手机全部清空,放到墓里。

我抱着妈妈的两个手机,坚决不让删东西。

我说为什么要抹去妈妈的痕迹。我不要删除妈妈的痕迹。 

家人拗不过我,让我保留了妈妈两个手机。东西扔的差不多,我对着妈妈已清空的18床,放声大哭,死死的拽着床不松手。家人劝了好久,我才放手。


 凌晨4点,回到家,我还是不相信妈妈已经走了

早上6点,亲戚们都来了,定了三天后出殡,7月7日。他们在商讨着,而这时候的我像生活在真空中,我听不到他们说话,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安居二里半,我要去济宁第一人民医院西元区12楼肿瘤三病区6病室18床找我妈妈,我不能没有妈妈,我不能。 

这时候,我的身体和灵魂彷佛分离了。身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听亲人们商量妈妈的后事,灵魂已到了病房门口,走到病床前,妈妈依然在用小ipad的看电视剧,我走进去笑着说:“妈妈,我回来了,你看这次我从香港给你买什么了”。妈妈笑着责怪我乱花钱,但却喜欢我买的东西。 

我趴在病床前,妈妈抚摸着我的头说:“小时候,生下来只有2斤8两,谁曾想长成这样的一个大闺女了”。 

我说:“妈,我带你去美国玩吧”

我妈说:“不去,那地方不安全,咱中国美景多着呢”

我说:“好,我们去内蒙去看大草原”

妈妈说:“好啊”。

………..


“峻涵,峻涵”,我被家人大声急切的呼唤声叫醒了,刚才那种游离状态,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我被叫醒了,就看不到妈妈了,我责怪家人为什么叫我。 

把我叫醒,我就看不到妈妈了。

 可,我终究要醒来处理妈妈的身后事 

癌症是恶魔,但有一点,它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去告别,去准备身后事,墓地半年前已经买好,很早也就决定了在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不搭棚,不披麻戴孝,不用花圈。作为一名律师,妈妈肯定不喜欢太传统的葬礼,我和弟弟只戴孝臂章,用鲜花送别。但摔盆,封门,挂红这些传统礼仪还是要保留的。这是文化的传承。 

大舅将葬礼所需要的一切物品,比如纸钱/蜡烛/大巴车等都安排给了不同的亲人。然后大家都开始去采办了。


 下午,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弟以及弟媳。我一个人在客厅,我知道这时候不能看和妈妈的聊天纪录,可我还是忍不住翻到了妈妈的微信,听了妈妈生前的语音,再也绷不住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受了委屈,再也打不通妈妈的电话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哭到不能自已,哭到窒息。 

弟媳闻声出来安慰我,可眼泪根本止不住,嚎啕大哭,这是我人生中,哭的最伤心的时刻。哭到喉咙嘶哑,哭到完全讲不出话来。在弟弟妹妹面前,我是最坚强的姐姐,但我在妈妈面前,永远是那个大宝贝闺女。 

我该如何面对,失去母亲的痛,无法接受,不相信母亲没了

我对弟妹说:“你进屋吧,就让我一个人好好为咱妈哭一场吧”。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后,我睡着了,妈妈根本没有来我的梦中。 

我自言自语的说:“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我的梦里” 

起身去妈妈的卧室,感受妈妈的气息,可是很淡了,妈妈生前半年的时间都在医院里,卧室里已经没有多少妈妈的气息了。我走出卧室,关上门,伴随着关门的声音,我真真切切的听到妈妈叫了我一声“峻涵”。我大声说,妈妈,你回家了。 

我不迷信,但我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它会回家来的。我真切听到了妈妈在叫我。 

家里长辈交代,出殡前,供桌上的蜡烛和香都不能断。我在下半夜守夜的时候,每隔20分钟定了一个闹钟,我怕自己睡着,但有两次闹钟没叫醒我,香马上就要灭的时候,我两次都是一个激灵就爬起来了,赶快换上香。我坚信是母亲用自己的方式叫醒了我。


 母亲的遗像接来了,是三姨选的照片,是我带着妈妈在重庆旅游,买了五件旗袍给妈妈,妈妈在酒店一件件试穿时,我拍的照片。妈妈穿着蓝色刺绣的旗袍,外面穿了一个白色的罩衣,祥和的微笑着,很美,很优雅,很有气质。妈妈美了一辈子。喜欢穿旗袍,这时候我真的庆幸自己经常带妈妈去旅游。

自从工作后,哪怕公司的团建旅游,我都要加钱带妈妈去,我和妈妈走过很多地方,2018年的5月,成都和重庆是妈妈旅行的最后一站,在重庆,妈妈发现了一个旗袍店,里面的旗袍很贵,但很漂亮。妈妈不舍得买,我说买吧,喜欢就买,不然后悔,什么时候再来重庆,还不知道呢。妈,买吧.

我和店员的劝说的下,我为妈妈买下了五件旗袍。虽然刷爆了我的卡,但是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出殡,母亲的最后一程。

7月7日,是母亲出殡的日子,我们按照传统的习俗摔了盆,用白条封了门,我抱着妈妈的遗像,一路哭到了殡仪馆。这一天,有18位老人要火化,我们家来的最早,母亲也是第一个火化的。

遗体告别仪式上的生平简介是我写的,写过那么多文字,这短短的一页纸,是我写过嘴沉重的文字。

21响礼炮,现场奏哀乐,亲人瞻仰遗体,然后送妈妈去她的新家,一处有山有水的陵园,我预约了2689元的陵园告别安葬仪式,我知道妈妈又要责怪我了,因为她临终遗言是身后事一切从简,但为人子女的,母亲的最后一程,我实在不想再简了。仪式温馨,家人们最后人手一枝鲜花,送别了母亲。

火纸烧到了五期,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不要回头,一直走,让我想起了千与千寻,不要回头,一直走,是啊,生活还要继续,母亲虽然不在,生活还要继续。

可是,母亲不在了,连开心都不那么纯粹了,看到开心的视频,笑一下,然后想到的是,如果母亲能看到多好。

人生就是一场告别,我们总要和父母分离

但失去母亲,实在是太疼太疼

母亲在,人生尚有来处

母亲去,人生只剩归途

而我,

也要收拾行装 

继续走下去

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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